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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山河》第七十二章:意多違
  薄景煥對琅琊王府自然熟極,卻頭一回如此忐忑,畢竟那場意外之後,他從未至琅琊探望。

  一是因母親的阻攔,二是難以面對深愛的女孩神智失常,失蹤期間不知經歷了什麽。威寧侯夫人絕不能是一個癡傻之人,所以他選擇了退避,也出於愧疚,暫時拒絕了母親所挑選的淑媛。

  她確實徹底病愈?還是阮鳳軒愛妹心切,誇大了言辭?
  好友的突然到訪使阮鳳軒喜不自勝,不待他詢問,就迫不及待的編了個由頭,讓人將阮靜妍邀過來。

  薄景煥表面鎮定,心底亂思紛陳,忐忑的等待。

  不多時,一個高貴的倩影踏進來,纖柔美麗,似一枝靜水恆香的芳蘭,伊人望過來略略一怔,平靜如水的行禮,客套的問候了一語。

  她更美了,態度亦變得陌生,薄景煥一刹竟忘了言語,半晌才道,“靜妍已然痊愈,真是大好。”

  佳人淡然道,“多謝薄世兄。”

  薄景煥滯了片刻,從紛亂中拾起話頭,“當時發生的事,你可還記得?”

  她垂著睫沒有答話,阮鳳軒替妹妹道,“前後都能想起,就是紫金山的經歷忘了,一想就頭疼得厲害,大夫說是受激過度,不可勉強。”

  望著她寧靜柔弱的臉龐,薄景煥心下一痛,“我早該來探望,在你病中多陪著。”

  阮靜妍眼神清寧,波瀾不起,“薄世兄的好意心領了,那一陣我認不出人,誰陪都無甚分別,有祖母照料就夠了。”

  薄景煥見她疏離,頗不是滋味。“聽說你的琴藝又精深了,可惜我錯過七夕,不知何時還有幸能聽你奏上一曲。”

  阮鳳軒一心讓妹妹多展示,立時要喚下人去取琴。

  阮靜妍卻道,“還請薄世兄勿怪,昨日練琴時不慎將指尖磨傷了,不能不歇上幾日。”

  阮鳳軒沒想到妹妹拒絕得如此乾脆,一時都怔了。

  薄景煥想過她可能委屈傷懷,也可能氣惱的嗔怪,唯獨沒想到她寧靜疏避,如對一個陌生的遠客,備好的解釋突然變得異常可笑。

  室內的氣氛僵住了,阮靜妍側過頭,柔聲對阮鳳軒道,“哥哥與薄世兄多年摯交,我亦多蒙照拂,一直將薄世兄敬與兄長一般,此來世兄不知能留多久,哥哥務必好生陪伴,我有些倦,先回去歇息了。”

  她也不待回答,簡短的致禮後行出,不曾回望一眼,日光下的纖影明淨輕盈,如一個無限美好的夢,苒苒離他遠去。

  薄景煥失神的目送,仿佛錯失了某種重要的東西,胸臆異常難受。

  薄景煥婉拒了阮鳳軒力邀留宿的盛情,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白淨靦腆的何安直腰垂手,捧過水盆服侍薄景煥沐足,引了話頭。“主上今天還順利?”

  薄景煥捏了捏久蹙的眉心,默了半晌道,“去打聽郡主的一切,病後的情形、康愈的細節,近期上門求親的有哪些,家世與其人如何,越多越好。”

  何安已經成了薄景煥最得力的下屬,大小事件無不妥貼,幾年下來深得信重,自然懂得如何行事,他應下來,又稟了幾件瑣碎的事務,替主人拭淨雙腳,服侍入寢,而後收起盆巾退了下去。

  薄景煥在榻上輾轉反側之際,何安已經悄然出了門。

  長街上的鋪子都打烊了,其中一間門板上了一半,何安對夥計道了一句,立刻被迎進去,翻開內屋一塊鋪板,現出一條暗道,走到盡頭是一方隱秘的暗室,兩個人恭恭敬敬的候著,赫然是司空堯與池小染。

  何安淨了手,接茶飲了兩口,在案邊坐下。

  司空堯佝著背,看起來越發低矮,“正陽宮與昆侖派聯手助飛鷹堡,西北損失慘重。峨嵋、雲頂、都山三派助青城,蜀中業已失守;少林會同崆峒、點蒼攻潞州堂口,南普陀會同鄱陽幫、渭南方家攻饒州堂口,許多歸附的幫派生了異心,有些已經號令不動了。”

  池小染的面色也不大好,道,“圍攻琅琊的長沂山莊原本十分順利,一個時辰已破霍家外圍,殺長沂弟子三百八十七人,霍家四長老除去兩人,不料蘇璿趕至,殺本門三位旗主,傷人無數,霍家子弟氣勢大長,反撲而出,本門損失過重,不得不撤退。七夕當夜蘇璿在城中現身,九十五名精銳圍殺,三十八人死,四十二人傷。傷於劍下的大多右臂經脈被劍氣擊斷,悉數廢了。”

  何安面無表情的看著茶盞,良久道,“好個蘇璿,一把輕離劍反而成全了他,全用來與本閣作對,要不是當時我在西北,怎麽會讓你們弄成這般境地。”

  精心籌劃的洛陽試劍大會,本該是朝暮閣盡顯實力,震懾天下群雄,卻成就了蘇璿的劍魔之名,更成了倒伐朝暮閣的開端,正陽宮、昆侖、少林、南普陀、點蒼、峨眉等大派聯盟,已被征服的地域乾戈再起,朝暮閣應變不及,折損慘重。

  費了數年打下的地盤,轉眼之間分崩離析,假如以雷霆之勢重豎威信,或許還能穩住頹勢,然而蘇璿四處轉戰,使朝暮閣數度折戟,其他幫派的反抗之心更熾。

  司空堯佝得極低,汗一滴滴滲出來,“屬下該死。”

  池小染雖未參與洛陽事務,亦是大氣不敢出。

  何安的指下摩著茶蓋,凝了許久發話,“天子來了琅琊,一切動靜先停了,不要引起任何注意,等禦駕離了再動手。長沂山莊,必除!”

  阮鳳軒送走了好友,在府內長籲短歎,連愛寵的黃犬也無心逗弄,黃犬熱情的搖尾巴亂拱了一氣,直到確定主人興致不佳,才收了歡態,乖乖在他腿邊窩著。

  直到另一位友伴賀璣之來訪,阮鳳軒的滿腹牢騷終於得以傾吐,“——景煥兄明明對她有意,這次來要是順遂,親事不就成了?妹妹怎麽冷淡成這樣,說幾句話都不肯,景煥兄走的時候臉色都不對了。”

  賀璣之是賀氏一族的小公子,與阮鳳軒相交多年,知他極盼著威寧侯變成妹婿,隨口安慰道,“久未見面,冷淡些也是常情,威寧侯多來幾次,多送些奇巧之物表表心意,不就得了。”

  阮鳳軒有一把沒一把的摸狗,有氣無力道,“說得輕巧,景煥兄如今在禦前,不可能頻頻離開金陵,這次也是公事路過,留不了幾天,哪來的時間哄她。”

  賀璣之不在意道,“那也無妨,議親是兩家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令妹還能不嫁?”

  阮鳳軒想起來就歎氣,“爹肯定要詢過祖母,祖母本來就覺得姐姐嫁得太遠,娘家難以照應,想給妹妹在琅琊挑個合適的,除非她自己說對景煥兄有意,不然祖母哪會點頭。”

  賀璣之毫無責任的嘻謔,“讓令妹再度傾心也容易,不是說威寧侯拳腳功夫利害?挑個令妹出門的時候,安排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自然就成了。”

  阮鳳軒居然還真想了想,“不行,妹妹方才病愈,哪能再受驚嚇,要是我將她哄出去又碰上事,非被祖母揭一層皮不可,再想個別的法子。”

  賀璣之是來尋阮鳳軒出門玩樂,此時已興趣大減,搪塞道,“那就尋個由頭將威寧侯約來王府,尋個事讓他大展神威唄。”

  黃犬感覺主人觸撫的手停了,仰頭正要汪一聲提醒,突然阮鳳軒猛的坐直,雙眼發亮,“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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