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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山河》第一百三十二章:危宮變
  勤王大軍圍城,武衛伯遇刺身亡,叛軍難免大亂。

  等威寧侯控住局面,登城而視,只見黃塵彌空,軍鼓動地,旗幟搖搖,卻不聞攻城之聲。他派出斥侯探察,發現居然是一小隊人以馬尾縛枝拖出漫天灰塵,虛張聲勢的誘敵分心,待城中偵騎一出就退了。

  敵襲雖然是假,然而經此一擾,又要處理武衛伯遇刺後的局面,薄景煥無暇再圍攻皇城,忙到入夜,斥侯傳來消息,距金陵三十裡外,真正的勤王大軍前鋒已現。

  曹阮兩地聯軍,統兵的又是曹度,薄景煥不能不慎重。

  曹度是武將出身,兵馬嫻熟,人未至已經玩了一手欺敵攻心,時奕之死更是動搖軍心,薄景煥考慮再三,決意避戰不出,全力猛攻皇城。

  不料羽林衛見援兵已至,士氣大盛,比先前更勇悍了十分,甚至一邊還擊一邊漫罵,將武衛伯的腦袋懸在牆頭,掛了白幡刺諷,激得時氏一族幾乎發狂。

  正當僵持不下,宣州楚氏亦然起兵勤王,宣州距金陵不遠,三萬大軍來得極快,兩下一合聯軍實力大增,薄景煥不得不分出一半軍力守城。

  羽林軍守得艱難,叛軍兩頭作戰同樣疲憊,外頭勤王的大軍更是急得冒火。

  蘇雲落給異聲震醒,本能的要撐起來。

  榻邊一個明麗的少女哎呀一聲趨近,道,“別動,你昏迷了好幾天,剛退了燒,太醫說要靜養。”

  蘇雲落渾身發疼,腦袋昏昏沉沉,半晌後才想起來,“外頭有人攻城?”

  少女露出了憂色,“叛軍這幾日一直沒停,援軍也在強攻,希望能盡快入城解救陛下。”

  蘇雲落試著一動,給肩臂的劇痛激得面色發青,少女趕緊勸住,捧過藥碗道,“宮婢去陣前幫忙了,藥是我自己熬的,若是太苦還有蜜漬梅子,含一顆就好。”

  少女衣衫華美,十指嬌細,大概是頭一回做熬藥的粗活,不僅將藥汁熬糊了,碗底還有藥渣,蘇雲落也不言聲,默默的飲下去。

  少女支頤打量,終於忍不住,“你真是我嫂嫂?”

  幸而蘇雲落喝得慢,總算沒嗆出來,細看少女的輪廓,果然與左卿辭有些相似。

  少女大概攢了一肚子疑問,一開口就停不住,“我名晴衣,左卿辭是我大哥,嫂嫂與他是怎麽相識的?他如今在哪?你們何時成的親?嫂嫂是怎樣進的城?他們都說嫂嫂單槍匹馬的殺了武衛伯,宮牆一躍就過來了,宛如神女一般,可是真的?”

  她嬌聲脆落的問了一大串,蘇雲落耳際嗡嗡響,竟不知從何回起。

  門外傳來含笑的責備,一個穿宮裝的年長婦人踏進來,“晴衣,太醫說她傷勢沉重,人又初醒,怎能如此趕著問,也不嫌失禮。”

  見蘇雲落望來,宮裝美婦又道,“你醒了就好,卿辭喚我姑母,你也不必拘束,聖上如今是在城上督戰,不然也想問你呢。”

  少女這才覺出赧然,“嫂嫂別怪,我實在好奇,大哥連指婚也不要,原來是心有所屬,隻怪他口風太嚴,什麽也不曾說。”

  淑妃其實同樣驚訝,尤其對方還是個胡姬,猜是左卿辭的侍妾,不過膽色和身手非比尋常,自不能以妾室而待,她的態度親近而客氣,“你此番英勇,聖上極為感動,一旦叛亂平定,必會重重的封賞,務必要安心歇養,缺什麽隻管告訴晴衣。”

  蘇雲落整個人都僵了,她之前只顧逃命,哪想到一醒來就碰上左卿辭的親人,全不知怎麽應對才算妥當,比被抄剿時還窘迫,她掙扎了半天,見左晴衣在一旁目光灼灼,越發啞口,幾乎想一頭撞在床欄上昏過去算了。

  時驕親眼見到父親遭人斬首,敵人還逃入了皇宮,恨得近乎瘋狂,不眠不休的督策士卒,一心要將凶手捉出來活剮了。

  其實武衛伯跋扈爭權,戰時卻不肯出力,硬仗全讓薄系的兵馬頂在前頭,薄景煥積怨已久,對時奕之死絲毫不覺惋惜。不過當今的形勢不利久戰,唯有弑君才能一解困局,難得兩派心意相同,均不再保留兵力的猛攻。

  相持到第七日,雙方到了緊要關頭。

  羽林衛死傷慘重,弓箭也耗光了,宮閣的屋瓦與廊柱都拆下來攻敵,連太監也上去協助守城,宮婢分隊抬下傷兵。饒是如此,叛軍還是逐漸抵近了宮牆,南邊眼看要被衝車轟塌了。

  翟雙衡撐到此時已無法可想,帶著殘部聚集在南牆一帶,人人握緊了刀槍,宮城一破就是最後的血戰。

  天子端坐正殿,手持禦劍,皇子們侍立一旁,宮婢環在殿外一隅啜泣,各宮的嬪妃也準備好了自盡的白綾。

  淑妃神情端寧,在白綾下靜坐,左晴衣含淚伴在一旁,蘇雲落勉強掙起來,守住了入苑的通道。

  正當間不容發的一刻,猝然迸出一聲地動般的悶響,整座金陵城為之撼動。

  翟雙衡以為宮牆崩裂,再一看夷然無損,反倒是外頭響起了排山倒海的殺聲。

  翟雙衡猛省過來,奔至宮牆上一眺,勤王大軍猶如洪浪怒湧,從金陵城外殺來,叛軍多半都傻了,不懂外城怎會失守,頓時潰亂起來。

  翟雙衡的眼淚抑不住的落下來,振奮的一抹臉,複又仔細辨看,援軍的大旗有琅琊阮氏、徐州曹氏、宣州楚氏,後方還有明晃晃的王廷大旗。他終於長出一口氣,對身旁的副尉道,“快通報聖上,勤王大軍破城,王師也已回援,叛軍已敗,社稷無恙。”

  翟雙衡絕處逢生,大喜如狂,六王卻截然相反,當他在樓苑上震愕的眺見大旗,登時被崩潰與狂怒所攫,咬牙切齒道,“賤人——那賤人——”

  阮、曹聯軍到來時,他已覺出不對,此刻王師突現,足可證實馭使多年的棋子早已背叛,通過一封封密奏不斷的欺蒙,讓他誤以為大軍還在邊塞,仍有足夠的時間。

  六王狠狠握住朱欄,怨毒的盯著宮牆,指骨近乎要刺出皮膚。

  不,他還沒有失敗,一切仍有轉機。

  勤王大軍九萬,加上趕回來的十萬王師輕騎,擠在金陵城內與叛軍鏖戰,場面比攻城更為激烈。

  然而這一次,薄侯竟不戰而逃,與六王秘密通令下屬,帶著兵馬從側門撤走。

  時驕頂在前頭與大軍廝殺,等覺察時已晚了,唯有率部屬血戰到底,到最後被曹度之子曹恪一刀斬死,時氏一族就此覆滅。

  半日內戰事落定,王都的長街流血飄櫓,屍積如山,還有許多無辜百姓死於亂兵刀下,唯一慶幸的是叛軍被徹底趕出金陵,終於能放聲哀哭。

  皇城無恙,各路勤王將領入宮面聖,后宮的妃子將屋梁的白綾撤了,太監與婢女也回到內殿應差。

  左晴衣喚宮婢照應淑妃,自己將蘇雲落扶回側屋,嚇得魂飛魄散的心算是落了地,又見蘇雲落面色發灰,額滲冷汗,趕緊叫人去請太醫。

  然而宮內正混亂不堪,太監一去長久未回,她滿心焦急之際,忽然外間有腳步急急而來。不等左晴衣察看,門扉開了,一個青年男子跨進來,她一見登時鼻子發酸,險些落淚,“大哥!”

  來人正是左卿辭,他氣息微促,面色看不出情緒,“晴衣無恙就好,淑妃娘娘可有受驚?”

  左晴衣淚汪汪的回答,“娘娘平安無事,萬幸援軍來得及時,我們都給嚇壞了,嫂嫂方才還守在門口,就怕叛軍衝進來,大哥怎麽來得這樣快?”

  “我隨曹司馬一起入宮,傾懷也來了,先去了正殿,稍後過來。”左卿辭的目光落在她身後的榻上,心不在焉道,“晴衣先去陪伴娘娘,我有幾句話和你嫂子說。”

  左晴衣這才會意,窘得馬上退出屋外,羞惱的嘟了嘴,不知怎麽又覺得好笑,吸著鼻子去尋淑妃抱怨了。

  屋裡余下兩個人,左卿辭反手拴上了門。

  蘇雲落已經快虛脫了,見他來才勉強提起精神,看出他情緒不大好,不免惴惴。

  左卿辭一把扣住她的腕,診過脈神情更差,動手開始剝她的衣服。

  蘇雲落不敢掙,給脫得一絲不剩,大小傷處頓時現出來,被抓傷的肩臂更是紫腫透亮。

  “傷成這樣,你還爬起來守門?”左卿辭甩下衣物,話裡透出寒氣,從懷中取出針囊與藥匣。

  蘇雲落放松下來,額頭抵住他的肩,“你來了就好。”

  左卿辭的臉依然是冷的,凝視著她的背,纖背印著一個淤黑的掌痕,腰側還有兩處箭傷。

  蘇雲落知道他在看什麽,“無妨,我掠得快,流箭入肉不深。”

  左卿辭突然在她紫黑的背心一按,“誰給你的膽子闖進十萬大軍胡來。”

  這一按痛得她一抖,倒在了他的膝上,之前還忍得住,這時所有強撐都散了,再提不起一絲力。

  隔了半晌,左卿辭伸手抄起她,讓她平伏在懷中。“即使不是蘇璿,也還有其他人,輕易就讓你不顧危險,舍命去救。”

  他拈起銀針刺入穴道撚轉,緩和了椎心的疼痛,聲音淡漠至極,“如果這些人沒了,你是不是就能聰明些?”

  蘇雲落聽出殺意,驀然酸楚起來,好一會道,“前幾天以為躲不過,這條命要沒了,可我一點也不想死。”

  左卿辭將一把藥丸塞入她口中,蘇雲落咽下去,慢慢道,“我殺了武衛伯,躲進皇宮,等你來找我。”

  左卿辭不語,挑起藥膏為她敷塗外傷。

  蘇雲落眼眶發燙,話聲低微,“我舍不得阿卿,好不容易做了你的妻子,怎麽能死。”

  疼痛逐漸遠去,她的心激蕩難平,有許多話堵著,化成了顛三倒四的解釋。“衝進來時沒顧上,傷得有些重——我知道不該起來,可這有你的妹妹和姑母,必須護著——阿卿那麽好,不能讓你傷心,我要回去陪著——是我太莽撞,讓你著急了——”

  她結結巴巴的絮語,左卿辭一言不發,直到處理完所有傷口,才低下頭,在她唇上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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