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埋單的就沒有發言權,現在阿錯有點後悔敗光了的那六十多萬了,早知道這樣的話,留個十萬八萬防身也好。
兩個人的房間緊挨著,不過門羅先帶著阿錯進了他的房間。拿出來筆記本發昂出來一段剛剛傳過來的視頻。視頻正是林錯的外公,拍攝的場地是在一架飛機裡。
林錯的外公雖然顯得有些緊張,不過看上去氣色還好。老人坐在頭等艙正在接受血壓測量,好像並沒有發現有人在拍攝他。等到血壓測量完畢之後,還對著身邊的人詢問林錯的下落。一個四十來歲的白種男人正蹲在地上,用不太標準的中國話向他解釋,林錯現在正在美國辦理林尊先生的遺產事宜,現在是帶他去德國的醫院檢查身體,等到林錯那邊拿到遺產之後馬上進行換腎手術。
外公雖然還是有些懵懵懂懂,不過看樣子也沒有什麽大的問題,這時候,飛機上傳來空乘人員的聲音,說明了本次航班將飛往德國城市法蘭克福,就在這時,視頻的進度條也終於到了盡頭,看樣子這段視頻是被某種無線傳播方式傳送出來的。
“還有七個小時,飛機會在法蘭克福機場降落,會有專人接機。到時候有第二段視頻送過來。”門羅看了一眼手表之後,對著阿錯說道:“你外公會在法蘭克福當地的專科醫院裡面進行詳細的身體檢查,之後檢查報告會和第三段視頻一起送過來。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看到外公安然無恙之後,阿錯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不過他還是看著門羅說道:“動手術那天我要過去,這麽多年都是我陪著他,我不在的現場的話,怕他惦記。”
“那是應該的,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門羅看了一眼手表之後,繼續說道:“時間不早了,早點回房間休息。明天開始你的時間是屬於我的……”
從昨天到現在,阿錯一直都沒有合眼。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也顧不上洗漱了,整個人倒在床上沒有多久便沉沉睡去。不過這一覺睡的並不舒服,閉上眼之後都是昨天晚上連殺九人和中午那場詭異謀殺案的畫面。開始還只是將這些畫面重溫了一下,後來那些滿是是血的死人慢慢的從地板上爬起來,向阿錯撲了過來。
睡到半夜的時候,阿錯滿身大汗的從夢中驚醒。坐在床上反應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剛才的只是一場噩夢,汗水已經浸透了衣服想睡也睡不著了。當下阿錯下了床,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個一乾二淨,晃晃悠悠的向衛生間走去,衝個澡再睡希望能擺脫之前的噩夢。
就在阿錯光著身子走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房門口發出一陣極不易察覺的輕響。要不是現在夜深人靜,根本就不會有人能聽到這個聲響。順著聲音響起的位置看過去,就見有一根極細的鋼絲已經順著門縫伸了進來。鋼絲上一頭系了一個小小的圓圈,現在圓圈已經掛住了門鎖,隨著外面的力量牽引,竟然將門鎖打開。隨後房門被人推開一道縫隙,一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閃身進到了門內。
進來這人正是昨天中午用毒針殺人的那個白種歐裔男人,進來之後才發現赤身露體的阿錯正在盯著他。兩個人四目相對之下都愣了一下神,阿錯剛剛經歷了一場噩夢,還沒有分清眼前這一幕到底是不是夢境。而那個男人不明白阿錯一絲不掛的站在門口瞪著他是什麽意思。
第一個作出反應的闖進來地男人,他的手在背後慢慢將房門關上。就在房門關上的一刹那,這人的的身子突然弓了起來,雙腳用力蹬地,好像彈簧一樣的向著阿錯的位置竄了過去。他手指上戒指裡面暗藏的毒針已經彈了出來,只要毒針刺破阿錯油皮,任誰也救不了阿錯。一位年輕住客因為心臟病突發死在酒店裡,也不會引起特別的注意。
這時候阿錯也反應了過來,他飛快得抓起身邊茶幾上的玻璃煙灰缸,對著已經衝到身邊那人的頭部猛砸過去。眼看著毒針刺破阿錯皮膚的同時,煙灰缸也會將他的腦袋打碎。
那人習慣了神不知鬼不覺的暗殺,像這樣拚命式的打法還是頭一遭。見到煙灰缸朝著自己的腦袋砸過來,竟然緊張的臨時變了路子,用帶著毒針的那隻手去抓阿錯拿著煙灰缸的手腕,就算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只要毒針刺破阿錯的手腕,這個年輕人還是難逃一死。
就在那人抓住了阿錯的手腕,準備下一步動作的時候,阿錯突然抬腳對著他的襠部猛踢過去。這一腳用了十二分的力氣,直接將這人踢的當場雙腳離地。倒地之後身子弓的像一隻煮熟的蝦米一樣,嘴裡的白沫子跟著就噴了出來。
見到那人沒了抵抗能力之後,阿錯一不做二不休,舉著手裡的煙灰缸對著他的腦袋砸了下去。三兩下之後,這人的腦袋上便被砸出來一個血窟窿。阿錯還不算完,又砸了十來下,直到那人的生命體征消失之後才停了手。隨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面前的死人發呆,心裡像炸了鍋一樣的翻騰。從昨晚到現在,經歷的事情看似互不相乾,不過串聯起來之後,總和一個人脫不了乾系——門羅。
從門羅露面之後就沒有好事!千辛萬苦豁出命乾掉了鄭熊他們幾個,等到拿錢的時候卻功虧一簣!跟著他到上海拿錢,卻莫名其妙的卷到一場謀殺案當中。最後好容易拿到錢,眼看著就要安排給外公動手術,等著換腎的當事人卻到了德國。這口氣還沒有緩過來,昨天中午的殺手又殺上門了,看來能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的,也只有那個外國半大老頭了。
想起門羅之後,阿錯馬上就要去找他問個清楚。不過就在他要開門的時候,才發覺自己什麽都沒有穿,還迸了半身的血。當下也顧不得客廳裡的死人,先去浴室裡衝去了身上的血水,穿上了衣褲之後直奔門羅的房間。
連敲門帶按門鈴,門羅的房間裡面始終沒有什麽回應。按著外國人喜歡泡酒吧的習慣,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在那裡逍遙快活了。前天晚上在老家弄死九個,現在又死了一個外國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算剛才自己是自衛,也很容易把老家的九條人命案串起來,酒店這裡是待不下去了,料想門羅也有本事把他自己摘乾淨,自己還是馬上離開這裡吧。
當下,阿錯也顧不上再去找門羅了,轉身乘坐電梯下到了一樓酒店大堂。就在他要走出去的時候,看見玻璃窗外車水馬龍的大上海。才想起來自己身上就那麽點錢,別說找個地方藏起來了,吃飯都堅持不了兩天。這裡不是東北老家,想找個人借錢都找不到,門羅不在身邊,那裡還有能借到錢的人——房間裡面的那個死鬼老外穿戴不錯,就算身上沒有現金,手上的戒指也該值倆錢……
人窮志短,無奈之下阿錯隻好再次乘電梯回到了自己房間門口。好在這個時候酒店大部分的住客就休息了,沒什麽人注意到他。就在阿錯快速打開房門,還沒等邁腿進去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本來躺在地上的死人已經不見了,客廳裡面的整塊地毯都被卷起來立在窗邊。房間裡面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他敲了半天的門都找不到的門羅。另外一個上了幾歲年紀,頭髮花白且一絲不亂的外國老頭,看起來應該是跟著門羅一起進來的。這人好像沒有看到阿錯一樣,正在用一個類似小鏟子一樣的東西,專心致致地將濺到牆上的血跡刮下來。這人的手法專業的不能再專業,十分利落的將血跡刮下來,卻絲毫沒有損傷牆紙。
而門羅則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了,手裡拿著一瓶威士忌,衝著愣神的阿錯笑了一下之後,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請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