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間,不過還沒有到夜總會的營業時間。阿錯剛剛進了夜總會的大門就被一個經理模樣的人攔住:“先生,不好意思,現在還不是營業的時間……”經理的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突然一花,一個磚頭大小的異物衝著他的臉飛過來。
由於沒到營業時間,大堂還是昏暗一片,經理並沒有看清飛過來的是什麽東西。當下他本能的用手當了一下,就在經理以為有人砸場子的時候。那個磚頭大小的物體突然散開,變成無數張百元大鈔飄散在空中。還沒等他從驚訝當中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到剛剛走進來的年輕人說道:“找個包房,把活著的小姐都叫來……”
這時候,經理才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錢打了。當下一邊忙著將散落一地的鈔票撿起來,一邊對著裡面大聲喊道:“請貴賓到VIP大房休息,讓所有的佳麗都去VIP讓貴賓挑選。開一瓶皇家禮炮送給貴賓品嘗……”
半個小時之後,阿錯出現在夜總會身後的面館裡,那個裝滿鈔票的旅行包已經消失不見。他點了一碗黃魚面,剛剛吃了沒有幾口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中國有句古話,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半個小時就花了十萬美元,現在你有騎鶴的感覺了吧?”
“不知道就別瞎說”聽到了是門羅的聲音之後,阿錯頭也沒抬,一邊繼續吃麵,一邊說道:“在我們那裡,騎鶴是說人死了,駕鶴西去聽過嗎?我還欠你六十多萬,騎鶴了誰還你錢?”
“那就不騎鶴了,說說半個小時花了十萬美元是什麽樣的感覺。”說話的時候,門羅看到阿錯碗裡還沒有吃完的黃魚面,這碗面引起了他的食欲,頓了一下之後,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是不是請我吃點什麽?你吃的東西好像不錯……”
阿錯抬頭有些無奈的看了門羅一眼,轉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菜牌,對著正在忙活的面館老板喊道:“老板,蔥油拌面是最便宜的嗎?好,給這個外國老頭來一碗,什麽都別放,素面就行了。”
門羅苦笑了一聲,對著阿錯說道:“十萬美元你都花了,請我吃碗面就這麽小氣?”
“剛才是花你的錢,現在是我用自己的錢請你。我有多少家當,剛才你都看到了,大方的起來嗎?”阿錯喝了口面湯之後,繼續說道:“知足吧,你要是早出現十分鍾的話,我這碗面都讓你請。”
“你花別人的錢,還真是不心疼。”門羅笑眯眯的掏出來酒壺,喝了一口之後,衝著對面的阿錯說道:“不過你還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本來以為你會拿著錢去夜總會胡鬧的。想不到你只是把錢分給裡面的小姐了,露露臉就有一萬人民幣拿,連我都想過去露個面了。散錢的方法有很多種,你可以送給乞丐,也可以捐獻給慈善機構。向你這樣的散法,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就知道你會跟著我,進去就是為了花錢,你管我是怎麽花的。”阿錯吃完最後幾口黃魚面之後,找了張紙巾擦了擦嘴。這才對著門羅繼續說道:“在大上海拿著六十萬現金到處跑,你以為我傻子啊?再說了,我真沒錢的時候,你也不好意思看著不管。”
說實話,阿錯本來也想去胡天胡地一番的。不過看到幾十個小姐站成一排等著他挑選,就在這個時候,阿錯突然感到一陣煩躁。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一時之間讓他有些適應不了,本來想過來減壓的。想不到人多起來之後會更加心煩意亂,就連身邊那滿滿的一袋子錢都看著不順眼起來。當下也沒有心思留在那裡,把一袋子錢散乾淨之後馬上從夜總會裡面出來。
不過當他從夜總會裡出來,整整一旅行袋的人都花的一乾二淨,正不知道去哪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這家面館。煩躁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六十多萬現金都沒有減下去的壓力,一碗三十塊多錢的黃魚面下去,竟然無影無蹤了……
聽了阿錯的話之後,門羅笑了一下,說道:“看來現在趕你,你都不會走了。”
這時候,面館老板將一碟蔥油拌面送了過來。門羅熟練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臉上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隨後一邊往嘴裡塞面條,一邊對著阿錯說道:“比起意大利面來,我還是喜歡你們中國的面條,真是怎麽吃都吃不夠。第一次吃這種面條的時候,我就想在紐約開這麽一家中式面店,讓華爾街那些只會賺錢的木頭們也嘗嘗什麽叫真正的美食。”
門羅吃麵的時候,阿錯掏出來錢包付了帳。等到這個外國半大老頭三口兩口將盤裡的面條都塞進肚子之後,才對著他說道:“好了,錢花光也就沒什麽心思了。你的本事教我了吧?”
“你這口氣倒像是我在跟你學東西”門羅無奈的笑了一聲,站了起來對著阿錯繼續說道:“走吧,先找個地方落腳…….”
當阿錯和門羅從面館裡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那輛奧迪車就停在距離面館不遠處的路口,二人上車之後,阿錯也不開口詢問,任由門羅將他帶到什麽地方。
比起之前兩個人各懷心事,互相試探。現在顧忌的成分少了一點,車子開出去一段時間之後,阿錯突然轉頭對著門羅說道:“中午那場大秀也是你安排的吧?為了試探我的眼力,搞出來一條人命,這手筆有些太大了吧?”
“你冤枉我了,就這件事情和我無關”門羅衝著阿錯笑了一下,隨後接著說道:“我只是提前知道有人會在那個時間死在餐廳裡,帶你過去是為了感受下命案第一現場的氛圍。不過你的表現還是讓我有些吃驚,竟然在第一時間能判斷出來凶手是誰。”
“提前就知道那個時間有人死在那裡……”阿錯重複了一邊門羅說的話,不過他並沒有順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命案發生的時候,他的心思都在銀行要轉過來的那筆錢上,雖然判斷出來凶手是誰,也沒有細想前因後果,現在聽到門羅的話之後,腦袋裡面突然多了幾個想法。但是這樣的事情自己開口問,門羅也不會說出實情。與其這個外國人編個理由騙自己,還不如悶聲發大財的話。誰知道門羅什麽時候喝多了,會不會主動說出來?
車子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終於在一家酒店前停下。門羅在這裡用約翰.史密斯的名字預定了兩間高級套房,就在兩個人在大堂辦理入住的時候,酒店外面走進來兩個高大的白種男人,其中一個正是中午在酒店用毒刺殺人的那個高個子男人。阿錯見到這個男人之後,不自覺的將身子轉過去,背對著兩個男人的方向,表情古怪的盯著還在辦理入住手續的門羅。
兩個男人在大堂拿了門卡之後便上了電梯,完全沒有注意到中午坐在自己斜對面的門羅和林錯。直到電梯門關上之後,林錯才對著已經辦好入住手續的門羅說道:“這也是你安排好的嗎?”
門羅將手中的房卡分給了阿錯一張,微笑著說道:“沒聽說過這個世界很小嗎?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們隻住一晚,明天就換家酒店。這樣就沒問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