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慧一溜小跑跑到夏如命旁邊,撒嬌道:“去嘛去嘛,好難得的機會。你們要不去,我也不去啦。”
夏如命也不禁微微一笑,開口道:“盛意難卻,去罷。”
葉準差點要罵出來。
特麽人家鍾存誼又沒請你,有個蛋的“盛意難卻”啊!
劉慧卻是大喜,拉著夏如命徑直去開了車後門,兩人一起坐到了後排上。
剩下鍾葉兩人面面相覷,後者無奈,隻得走了過去,坐進了副駕位置。
夏如命發話要去,他怎敢不去?
還好鍾存誼臉色很快恢復正常,關上了車門,回到了車上,發動車子離開。
文泰酒樓是一家頂級的中式酒樓,位於南一環十字路口的黃金口岸。
到了酒樓前,停好車後,四人下了車,劉慧當鍾存誼不存在般挽著夏如命,鍾存誼隻好和葉準一起走在前面。
剛進酒樓門口,鍾存誼就悄聲朝葉準道:“謝謝。”
葉準知道他是感謝自己幫他創造二人世界,隻微微一笑,低聲道:“一會兒我會和我叔找機會離開,剩下的看你自己的了。但你要記著,無論何時,都要和自己的妞站在同一立場,懂嗎?”
要知道他看人早已經超出只看表象的階段,可以輕松地看出一個人是否虛偽,而鍾存誼是貨真價實的好人,因此盡管有頭晚的不愉快經歷,他仍願意幫這帥哥一把,也同時是幫劉慧一把。
鍾存誼知道他說的是昨晚的事,微露尷尬,點了點頭。
預約的包間是在七樓,說話間四人已經坐上了電梯,朝上而去。
叮!
電梯到達七樓,緩緩開門。
就在四人要踏出電梯的刹那,驀地葉準和外面正等電梯的兩人對上,臉色瞬間大變,渾體一僵。
我草草草草草!
怎麽會在這遇上他!
迎面兩人之一是個年約五十的老者,一身雪白的商務襯衣,配著西褲和皮鞋,透出一股儒雅氣息。此時那人正和旁邊的同伴說話,無意中看清葉準,登時一呆,脫口道:“葉神醫,你怎麽在這?”
葉準第一反應,就是轉頭去看夏如命,額頭連汗水都浸了出來。
完了!
萬萬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熟人,這下被認出,夏如命肯定會動殺念!
果然,夏如命雙眼寒光閃過,隨即恢復了若無其事,微笑道:“人家跟你說話,你看我做幹什麽?”
鍾存誼和劉慧兩人均不明所以,奇怪地看著外面那人。
葉準透體冰冷,緩緩轉回頭去,腦子裡瘋狂轉動,拚命思考該如何才能保住眼前這人性命。
就在這時,劉慧突然“啊”地一聲叫出來,激動地道:“你不是商……商篤嗎?!”
來人正是“國民影帝”商篤,葉準的老熟人。
一旁的鍾存誼這時也認出了他,畢竟年輕人,不由露出激動之色,閃電般從身上摸出錢包,掏出一張照片,搶前道:“商先生!我爸是您的踏實粉絲,您能不能在他這張照片上簽個名?拜托您了!”
商篤笑呵呵地從襯衣口袋上摸出一支簽字筆,轉頭對旁邊的同伴道:“看吧,我早說過備上這支筆必有大用,你還不信。”
那同伴是個年紀比他還大點的老者,笑了笑,沒有回答。
葉準這時才看了那老者一眼,不由心裡又是一震。
這人他同樣認識,是商篤的好友,曾患怪病,上次商篤還專門為他向葉準求醫,後來被葉準以元命陣壓製住其症狀變化,記得是姓董。
這時劉慧也手忙腳亂地摸出張照片,央著商篤簽名,後者也不推拒,欣然答允。
葉準和夏如命反而落到了後面,後者輕輕一推,把葉準推出電梯,含笑道:“別傻站在電梯裡,不和你老朋友敘敘舊嗎?”
葉準臉色難看地低聲道:“只是萍水之交,不是熟人,大不了我們離開,不要殺他!”
夏如命卻微微一笑,沒有回應。
簽完名後,鍾存誼道了謝,才問道:“商先生和葉哥認識嗎?”
商篤看向葉準,又看了看夏如命,若有所思地道:“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這次來這開首映會,竟然他鄉相遇。”
葉準深吸一口氣,把心一橫,恢復了正常神情,道:“好久不見,商老仍是康健如昔,可喜可賀,看來你聽了我的勸告,這幾年該休息得比較好。”
商篤哈哈一笑:“神醫的吩咐,我豈敢不從?人嘛,畢竟還是怕死的。對了,這位是?”看向夏如命。
葉準輕咳一聲,道:“這是我叔叔。叔叔,這是商篤商先生,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演藝明星。”
夏如命大方地伸手,含笑道:“幸會。”
商篤和他握了手,動容道:“葉老先生的眼神,是我見過的人之中最為深邃的,絕非常人。”
夏如命笑道:“過獎了,商老先生的大名我也耳聞過,確實是值得人尊敬的藝術家。”
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客氣,葉準心裡生出古怪感覺。
怎看怎像普通人之間的交流,夏如命難道不想殺商篤?
一旁的劉慧悄悄拉了拉葉準,低聲道:“原來你這麽厲害,竟然和商篤也是朋友!”
葉準敷衍道:“算不上朋友,認識而已。”心裡想的卻是商篤千萬不要把自己真名說出來,不然就糟了。
幸好那邊寒暄了兩句,商篤就識趣地說有事先走,和葉準道了別,與同伴董老一起上了電梯。
葉準這才松了口氣。
有了這插曲,鍾存誼和劉慧間的話題也多了起來,進了包間後聊個不停,全是關於商篤的電影,不時問一下葉準關於商篤的事,葉準有一句沒一句地敷衍著,心事重重。
發生這種意外,他是想要開心都沒辦法,夏如命深藏不露,殺人無形,會不會已經給商篤下了招?這念頭在他腦海裡怎也揮不去。
有滋無味地吃完飯,鍾存誼要送劉慧,葉準心急著探聽夏如命的想法,全力支持,最終劉慧還是一個人坐上了鍾存誼的車。
葉夏兩人則攔了輛出租車,返回福來小區。
到家後,葉準一關上門,劈頭就道:“搬家罷!”
夏如命啞然一笑,坐到了沙發上:“不。”
葉準渾身一涼,怒道:“他是無辜的!”
夏如命淡淡地道:“認識這麽久,你仍以為我會在乎‘無辜’二字嗎?”
葉準一時語塞。
夏如命示意他坐下。
葉準無奈,隻得坐到他對面,苦惱道:“你究竟要怎樣才能放過他?”
“簡單。”夏如命出奇地好說話,“第一,你催眠他和他同伴,讓他們忘記見過你的事。”
“行!”葉準大喜,這辦法之前他居然一時沒想起來,“這我絕對辦得到!”
“第二,把你所修功法,一字不落地給我寫出來。”夏如命緩緩吐出第二個要求。
“……”葉準一時懵了。
靠!
這家夥居然這個時候提出這要求!
夏如命悠然道:“《元氣論》中多次提到以元氣治人,最初我以為此中‘元氣’二字,乃是人之內氣的概稱,如我之真氣,也屬其范圍。但研究得多了,便知道那和我之真氣截然不同。”
葉準再沒辦法,隻得吐實道:“你沒猜錯,那確實和一般真氣不同。”
夏如命徐徐道:“此氣被《元氣論》稱為‘生之氣’,看樣子你的神奇醫術,便是因它而起。但相處近年,你確對此隻字不提,令我不由在想,這是否是你的最大秘密。”
葉準心知再瞞不住,舉手投降道:“我輸了!我可以把《太上訣》的內容告訴你,但你要遵守約定,不能動他們!”
夏如命輕描淡寫地道:“至少在我修煉此功出現問題前,他們不會有事。”
葉準一愣,錯愕道:“你要修煉?但你已經練了《觀神八要》,怎能再修別種功法?”
夏如命微微一笑,指尖輕彈,一道真氣如清風掠過,沒入葉準胸口。
葉準頓時察覺那道真氣在封魔符位置鑽動,久久才消失,不由一呆。
倒不是因為它能在自己體內保持這麽久,畢竟對方乃是絕世高手,辦到這點不稀奇。而是因為他察覺那道真氣,赫然竟和《觀神八要》的真氣感覺完全不同!
夏如命沒說話,再次一指彈出,另一道真氣沒入同樣位置。
葉準頓時色變。
這次的真氣感覺,竟然和上一道又有不同,而且絕非上真派《觀神八要》的路數!
夏如命若無其事地道:“剛才這兩道真氣,分別是修煉《無心玄典》《弑神訣》兩種功法後所成,假如有必要,我還可至少將二十種以上的真氣,讓你一一嘗試。”
葉準失聲道:“這……這怎麽可能!”
《無心玄典》和《弑神訣》,乃是他以前寫給夏如命的兩本秘籍,練功路數和《觀神八要》截然不同,這家夥居然一體同修,將三種功法均修煉起來!
要知道常人一旦開始修煉,基本上一生只能修煉同一種功法。少有部分人天資奇特,可以修煉兩種甚至三種功法,但那已是極限。究其原因,乃是功法與功法之間有相衝,難以共存一體。
厲害如《太上訣》,葉準在吸納了多種外力之後,也並非讓這些力量同時存在於體內,而是通過元氣將其吸納和轉化,令其與元氣完全融合,最終仍只有一種功法力量存在。
可是像夏如命這種,竟然可以讓二十種以上的功法同時修煉於一體,並且相互毫不影響,各自獨立存在,這尼瑪根本該是不可能的事!
《觀神八要》本身並沒有這種令諸功並存的特性,唯一解釋,就是夏如命仍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想想此人已達渡劫期,葉準心裡一寒。
自己一直以來以為已經足夠了解這人,但現在看來,恐怕仍遠遠沒看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