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輕人,包括有家世淵源的楚承宣在內,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弱雞。
他們出身好,環境好,成長於眾星拱月之間,不用像其他能力者那樣為了生計,奔波往返於山野與城市,不用每日遊走在死亡邊緣。
但是許願不一樣。
自出道以來,經他手殺的能力者和妖獸的屍體連起來,能繞陳家大宅跑兩圈。
這是屍山血海裡趟過來,實打實的殺氣。
當下,已經有女孩子準備要哭了。
許願面無表情地,看向站在一旁瑟瑟發抖臉色蒼白的女傭。
她離得最近,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渾身上下繚繞著似寒風刺骨一般的劍意。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告訴大家,到底是誰指使你汙蔑我的!”
許願冷冷地說。
女傭眼露驚恐,嘴唇囁嚅,“我我.”
“你快說啊,難道你想拉著我們大家和你一起死嗎?”
人群裡,有人在幫許願大聲逼問。
人心就是這麽奇怪的東西,明明這些人剛剛還在諷刺和厭惡著許願。到這個時候了,卻又開始幫許願說話了。
有時候有的人在面對死亡威脅的時候,哪裡還有立場與原則可言的。
在眾人的七口八舌的逼問之下,女傭崩潰了。
她指著張鴻羽嘶聲哭喊著:“是他,是張少爺指使我這麽乾的。”
張鴻羽面色大變,“你胡說什麽?”
“就是他指使我這麽乾的,他說只要我願意幫他,就算陳家不要我了,他也會要我。你別想抵賴,我手機還藏著那時候你說這話的錄音。”
終於把真相說出口的女傭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張鴻羽渾身如遭雷擊,“你你怎麽會身上還藏著錄音。”
女傭說:“和張大少你這種人打交道,我怎麽不得留一手,誰知道你會不會在利用完我之後,甩掉我。”
說完,女傭拿出自己的手機,“錄音就在這裡,你要不要聽一下。”
張鴻羽心中惶急,悄悄地看了一眼楚承宣,發現他根本正眼都沒在看自己。
他明白,自己怕是要成為棄子了。
做人走*狗的下場就是這麽可悲,有事你第一個頂著上,出事你還得出來替主子背鍋。
張鴻羽心下裡絕望,“不用了,我承認,是我指使的。”
圍觀的人群頓時嘩然。
楚承宣走上來,大聲責罵:“張鴻羽,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來。”
這時候,他急著和張鴻羽撇清關系,也怕被張鴻羽牽連自己。
“是啊,這張鴻羽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來。”
“人家跟他無冤無仇,他幹嘛要陷害人家。”
眼見幕後指使的人找出來了,茶室內凜冽的劍意和殺氣潮水般退去,這群年輕世家子弟又恢復了剛剛的精神勁兒。
張鴻羽看了一眼楚承宣,自嘲地笑了一下,像隻喪家之犬般灰溜溜地走了。
他沒有供出楚承宣,因為他心裡明白,自己已經得罪了許願這邊,若是再和楚承宣撕破臉,那就真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
一場風波轉眼便平息下來,人群漸漸散去。
常相守走過來,笑著說:“還是許老弟你有辦法,嚇唬嚇唬他們,就什麽都交代了。”
許願收起禦風劍,又恢復了鄰家男孩,人畜無害的模樣。
“主要是因為,早已有人告訴我,幕後指使的人是誰。”
常相守奇道:“哦?是誰?竟然能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倒不會,但是她會讀心術。”許願向常家兄妹介紹道:“還未介紹,這位是我們天庭的新成員,名字叫顧清影,代號為諦聽,能力是,讀心術。”
“你們好。”
顧清影笑顏如花的地揮手致意。
“你好,你好。”
常家兄妹的臉色有點怪異。
讀心術?
那豈不是自己什麽想法都要被聽了去?
許願看出了他們的顧慮,笑著說:“放心吧,她很聽我話的,這時候已經關閉讀心的能力了。”
“嗯嗯,是的。”顧清影乖巧地點點頭。
“啊哈哈”常相守大笑,“還是許老弟你有辦法,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都能對你服服帖帖的。”
許願算是服了,這個常家大少爺,在熟人面前就是沒個正形的主、
許願轉移話題,“走吧,你們不是來給果果祝賀生日的嗎,找她去呀。”
“對哦。”常相守看向茶室外,“奇怪了,這裡鬧了這麽久,怎麽也不見果果找過來?”
聽到這裡,許願皺起眉頭,心底裡悄悄掠過一抹不安。
常相守說完,自己也反應過來,他和許願對視了一眼。
“難道.”
就在這時,陳家大宅裡,傳來一聲尖叫。
“啊———”
是陳果的聲音。
不好,出事了。
許願與常相守兩人身形閃動,風一般地消失在此間茶室裡。
兩人順著聲音來到陳家二樓的一個房間裡,一進門,便見地上躺著一個女人。
還好,不是陳果,是她的表姐,季悅榕。
季悅榕一雙眼睛空洞地瞪著房間的天花板,她的眼神裡還殘留著不可置信與恐懼。生命的氣息從她的身上緩緩流逝,她被人扭斷了脖子,已經活不成了。
凶手就站在旁邊,正緊緊地捏著陳果的脖子。
“許願哥哥.”
被人掐住脖子的陳果,看到許願的到來,淚眼婆娑地,艱難地呼喚一聲。
凶手是一個看上去年紀很大的老婆子。
她佝僂著身子,骨瘦如柴,頭上是亂糟糟似雜草一般的頭髮,臉上遍布著老人斑和縱橫溝壑的皺紋。
“嘿嘿嘿”
老婆子發出夜梟一般難聽的笑聲,緊緊捏著陳果的脖子,把她擋在身前。
“來得真快啊。”
陳果被人挾持,許願與常相守兩人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常相守臉色凝重地問:“你是什麽人?為何要出手傷人?”
老婆子從陳果的身後露出半邊臉,“我是誰,你們很快就知道了。”
這時候,常相依與顧清影也趕到了,身後還跟著幾個陳家的護衛。
幾個護衛看見自家小姐被挾持,怒吼連連,剛想衝過去,但被許願攔了下來。
許願再次召出禦風劍,“如果只有你一個人的話,我保證你走不出陳家的大門。”
“是誰說,只有我一個人的?”
老婆子陰惻惻地笑。
話音剛落,陳家內宅裡又一聲巨響傳來。
轟!
緊接著,還有陣陣怒吼聲、打鬥聲、慘叫聲傳來。
常相守和幾個陳家護衛的臉色一變。
“有人偷襲了陳家老太爺!”
顯而易見,這是一起有預謀的,針對陳家的襲擊。
“許老弟!”常相守急聲道。
“我知道,你們去那邊吧,這裡交給我就行。”許願說。
常相守知道他的實力,所以他也不廢話,對身後的幾名陳家護衛說:“都跟我來。”
常相依在許願的肩膀上拍了拍,順手刻下一個“月之華”印記。
“你自己小心點。”
“沒問題!”
轉眼間,這個房間裡只剩下四個人。
許願、顧清影、老婆子和陳果。
嗯,地上死的那個不算。
許願持劍遙指對面的老婆子,“現在,我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放開她,我給你一條生路。”
“是嗎?”
老婆子不為所動。
她的目光越過許願,看向其身後的顧清影。
在許願無法目之所及的視線盲區裡,顧清影的嘴角,悄悄露出一抹詭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