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才懶得管這兩個侍衛。
他沒有動手掐死他們,只是因為自己還搞不懂那種心理到底從何而來。
見到花魁娘子還想說什麽,謝邀直接抬手打斷她,甚至掀翻了桌子上的酒。
紅色的液體落在地面的地毯上,頓時洇出了一大片暗紅。
旁邊的一盞燈籠恰在此時被風吹滅,屋內的光線更暗了。
花魁娘子看著地上的酒,又看了看謝邀,忽然笑了起來,臉在一旁燈籠的映襯下,沒那麽白了,但紅的滲人。
“既然殿下不願意,那就直接查吧。”
說著,她看向門口那群鬼面具人。
“你們直接查好了,看看這件事到底是人乾的還是……她回來了!”
門口的鬼面人頓時竊竊私語。
為首的兩個青年卻很快的做下了決定。
“好!你們都待在這裡哪也別去!”
話多的那個直接帶著人上了樓,話少的那個帶著剩下的人去了後院。
外面沒有月光,櫻花落進來,飄落在地上,恰好落在了方才打濕的地毯上。
花瓣很快被浸濕,一隻手將它捏了起來。
謝邀對著燈籠看了看手中的花瓣。
“這又不是紙做的,怎麽這麽快就浸濕了?”謝邀似乎在喃喃自語。
旁邊的花魁娘子的眼神落在他手上的花瓣,掩面而笑。
“或許是酒的問題呢?”
謝邀看她一眼。
“所以我就說這個酒不好喝。”
說不定是什麽工廠勾兌的三無產品。
等會,三無產品?
謝邀再次琢磨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這一看他又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
這個直裾做工精良沒什麽問題,但是好像是個左紉。
左紉,那不是給死人穿的嗎?
謝邀眉頭一皺,他又看了一眼面前花魁娘子的衣服。
對方穿的是對襟,倒是不存在這些問題。
可仔細想想,那兩個侍衛的圓領袍,好像也是往左邊去的。
他身上穿的衣服應該不是倭國的才對。
要麽是有什麽邪門的東西,把他的衣服從右改成了左,要麽他從一開始穿的就是這樣的。
可他要真的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古人,你看又來了,他腦子裡面蹦出來的一些想法和念頭根本就不符合身份。
他不是什麽天朝的皇子,也不該是這個年代的人。
穿越?
不對……
穿越混成這樣不太像他的風格。
花魁娘子見他四處打量沉思的樣子,頓時笑了出來,聲音空靈。
“殿下怎麽了?”她軟綿綿的坐了過來,身上攜帶著那種奇異的香味兒。
但是更加濃鬱許多。
謝邀被熏的頭部感到一陣昏沉。
他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他後背湧上一陣寒意,猛的睜開眼睛,推開了身邊的花魁娘子站起身來,衣袖帶動了旁邊的桌子,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
“殿下?”花魁娘子滿臉不解,在昏暗的燈火下,笑容越發妖異。
“殿下,實不相瞞,眼下出了這些事情還請您多多擔待,若是您聽見了什麽看見了什麽,可不要信她!”
謝邀冷冷的看著她。
“所以,她是誰?”
花魁娘子拿起折扇遮住了臉,嫵媚而靈動的雙眼中,映襯著燈籠的倒影,像是她有一雙赤色的瞳孔一樣。
“這誰知道呢?她可以是任何人!”
謝邀討厭這種磨磨唧唧的,正要直截了當的問明白,院子裡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那慘叫聲淒厲的,像是被人活生生撕開似的。
早就已經偷偷躲到一旁的兩個侍衛,也是一個激靈,趕緊跑了出來,跑到謝邀的身邊,然後躲在他身後,其中一個還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怎麽了怎麽了?殿下,我就說了不要那麽管閑事,現在出事了!”
謝邀看著他抓著自己的手,偏白的皮膚在燈籠的照應下也是發紅。
這一幕還挺眼熟,但是他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不過不妨礙他直接一巴掌打上去。
“嗷!”
那個侍衛發出一聲狼嚎似的慘叫,連忙松開了手,不斷的甩手,他的手背直接高高的腫了起來。
“殿下,你幹什麽打人呢?!”
還打的這麽重,他現在整個手都疼的眼淚要下來了,而且手被從疼痛逐漸的轉為麻木,又從麻木慢慢的變得更痛!
謝邀心情好多了,冷哼一聲,根本不理他們,直接大步朝著院子裡走去。
那兩個侍衛頓時怕極了,可是又看了看旁邊坐在那裡笑意盈盈的花魁娘子,更加打了個哆嗦。
“殿下等等我們!”
等到他們的身影都消失,花魁娘子的笑容才逐漸的收斂。
她臉上很快再次泛起新的笑容,不過這一次要輕快靈動許多。
她站起身來,哼著曲調歡快的樂曲,踩著木屐,朝著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