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炎平靜的臉上,罕見地浮現出震驚神色。
生平第一次,他陷入嚴重的自我懷疑之中。
冉閔是女人?
不可能!
他怎麽可能是女人?
除了身上總是香香的,經常莫名其妙生他的氣,從來不和他一起去泡溫泉之外,也沒什麽地方像女人!
玩笑!這一定是個玩笑!
“傻樣!被我嚇到了吧?”冉閔起身,朝著方炎做了個鬼臉,“老子要上飛機了!你在這兒等我兄弟落地吧!無縫接檔,安排到位!”
說完,大步流星離開。
等方炎和石莉回過神來時,冉閔已經沒了蹤影。
“他是女人嗎?”
方炎像丟了魂似的,直勾勾地盯著石莉,好像她知道正確答案似的。
石莉面露難色,“等他回國,我可以親自去試試。”
這是她唯一能給出的答案。
二人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一股強大的氣息,壓迫著他們把頭抬起來。
只見,一位身高兩米開外,古銅膚色的平頭大漢,鐵塔一般站在二人面前。
他身穿迷彩長褲,搭配白色T恤,整個人不怒自威。
“您是?”
石莉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雖然她喜歡肌肉男,可這麽大塊頭的,實在有點難以下咽。
“冉阿讓!”鐵塔銅山一般的大漢,甕聲道,“冉閔的接班人!”
方炎和石莉面面相覷,尤其是石莉,想笑又忍著笑,差點憋出內傷。
一行三人離開機場,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新保鏢冉阿讓無法開車。
他的身高實在太高了,坐在車裡不得不歪著頭,像睡覺落枕了一樣。
副駕駛位置完全擱不下他的大塊頭,只能和方炎擠後排座。
冉閔離開不到半個小時,方炎已經快被新保鏢折磨得喘不過氣來。
要不是看在這大塊頭是冉閔介紹來的,他肯定立刻把他開了。
石莉一路忍著笑,把方炎送到宴賓樓。
因為邀請來得太過突然,所以來參加慶生宴的六朝會成員並不多,除了吳老鬼、王霸方這兩位老熟人之外,其他大人物,似乎都沒怎麽給面子。
以副會長趙六城為首的22名大佬,非但人沒來,連鮮花禮物都沒到位。
如此涇渭分明,和方炎心中的預估,也差不到哪裡去。
見方炎帶著新保鏢冉阿讓出現,吳老鬼熱情地上前打招呼,讚歎道,“這才像個保鏢樣子嘛!夠壯!”
一旁的王霸方,也跟著附和道,“早該換個保鏢了!原來那保鏢像個娘們似的,臉太白了,沒有威懾力!這個好!這個好!”
兩位老兄弟跟在方炎身後,連吃肉帶喝湯,此時已經成了方炎的忠實夥伴。
現場到來的其他眼生的會員,也是平時和這老哥倆關系好的,在他們的攛掇下,才跟著過來湊個數。
當然,另有兩位是抱著“中立”態度的,給方炎面子的同時,順便找方炎“討債”。
“各位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這杯薄酒,我敬大家!”
方炎舉杯,環視眾人,這些人能來赴宴,他還算滿意。
眾人附和幾句,舉杯一飲而盡,唯獨那兩位中立派,隻輕輕抿了一口,就把酒杯放到一邊。
“實不相瞞,今天不是在下生日,生日宴嘛,就是個請客的由頭!”
方炎一語道破真諦,以免日後落人口實。
然而,這一點早在眾人意料之中。
半年內,先後收購騰達、新時代和北苑地產的金陵大地產商人黃書林,穿著一襲白色西裝,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皮笑肉不笑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方總主持紅山雅苑和六達小區對著乾,是幾個意思?”
一旁穿著黑西裝的胖子段祥瑞,嘴裡嚼著肉,跟著含糊不清地說道,“咱們趙副會長,在你重生集團為難之際,主動出手,接下六達廣場這個燙手山芋,還不是看在,大家都是六朝會兄弟的份上?你現在脫了身,掉頭就搞趙副會長,不地道啊!”
他之所以敢當眾大言不慚地數落方炎,也是有資本倚仗!
先不說他身後站著的副會長趙六城,單就是那個令投資界聞風喪膽的堂弟段祺瑞,足以讓他理不直氣也壯!
早在方炎入會之前,就曾經逐個去拜訪過這些同僚。
自然,私下裡也調查過他們,對他們頗為了解一些。
見段祥瑞開口不善,石莉面色一凜,征詢似的地看向方炎。
方炎微微一笑,開口道,“段總這話說得實在太難聽!該罰!
首先,趙副會長從我手裡接手六達廣場項目,那是他自願的!說白了,就是他看見了利益,才出手!
其次,我幫紅山雅苑賣房子,完全是正當競爭。只要趙副會長開金口,我也過去幫他賣房子!同樣的,在座各位,誰開口,我都會幫忙去賣房子。一舉兩得的買賣,我方炎為何不做?
最後,我沒有針對趙副會長,起碼現在沒有!如果我有的話,他未必能接得起招!”
三句話,頭頭尾尾講得十分清楚。
段祥瑞一時啞口無言,忽然笑道,“按照你這麽說,我火神地產,也可以請你方大總裁過來賣房子?”
方炎莞爾,旋即更正道,“準確的說,是兩廂情願的合作!”
“那我們要是不和你合作呢?這頓飯是不是就變成了鴻門宴?”
一向自詡儒商的黃書林,眼神一冷,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悅。
此子囂張至極!
竟然敢當著他們的面,不把副會長放在眼裡,其心當誅!
“……”
方炎轉動著手裡的酒吧,周身散發出陣陣寒意,這姓黃的想砸他的台子?
只聽“啪”的一聲,方炎猛地把手中酒杯摔在地上,抬眸冷冷地看向黃書林,沒有一言半語。
黃書林“呼”地站了起來,指著方炎的鼻子質問道,“姓方的,你摔杯子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