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山雅苑售樓處頂層,方炎雙手環胸站在窗前,一席黑紅相間職業西裝的石莉,垂手站在老板身側,美眸隨同老板的視線,一同看向窗外。
不久前,周冰倩夫婦剛剛出現過,他們在這裡短暫駐留,又匆匆離去。
原以為這一切神不知鬼不曉地進行著,卻不想,被售樓處的方炎逮個正著。
因為紅山雅苑銷售火爆,幕後老板湯振業,特意邀請方炎過來,一睹空前盛況。
慶功宴早早備下,方炎遲遲未動,就因為周冰倩的不請自來,打亂了他的行程。
念隨心動,方炎大手一揮,朝著身後的石莉吩咐道,“給六朝會的全部會員發請帖,就說我過生日,在宴賓樓擺酒,請他們務必到場。”
石莉不假思索地道了一聲“是”,立刻掉頭去辦。
盡管心有疑惑,但她的執行力絕對不受影響。
倒是一旁等了半天的湯振業,心中多有不滿,明明一早就定好了的慶功宴,方炎這是要放他的鴿子?
眼角的余光瞥見湯振業滿腹疑惑,方炎端起咖啡杯,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旋即開口道,“湯總,咱們現在吃慶功宴,有點早啊!”
湯振業是個聰明人,當即聽出方炎這話裡有故事。
他雖然和方炎接觸不多,但從他的行事謹慎程度來看,應該是值得信賴的人。
不覺間,不滿神色稍稍褪去,湯振業沉聲開口道,“方兄弟,此話怎講?”
方炎眯著狹長的雙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采,“咱們紅山雅苑降價售樓,無異於動了其他地產商的蛋糕。料想那些大地產商,沒那麽容易放過你我。”
湯振業眉頭深鎖,他的主業在湯臣球會,地產是副業。
前陣子,方炎主動找到他,說有個兩全其美的計策,能替紅山雅苑痛痛快快地把積壓房子賣出去。
此時的湯正業,因為球會擴大規模,正急著套現,加之方炎資產雄厚,遠是他的幾倍,還不至於打他的如意算盤。
基於種種成因之下,湯振業欣然接受方炎的橄欖枝。
方炎聯合海微眾銀行,這一石二鳥之計,著實把湯振業震撼到。
眼看著手中積壓的大戶型,以閃電般的速度售馨,湯振業對方炎的佩服可謂是五體投地。
此番慶功宴,湯振業還請了不少朋友出席,想把方炎介紹給兄弟們認識。
正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攀上這麽一顆蒼天大樹,那也是他們的機緣!
所以,聽說方炎不去參加慶功宴,心中才多有不滿。
如今,聽方炎這麽一解釋,不禁豁然開朗!
“方兄弟,我湯家依憑湯臣球會起家,就算他們對我有所不滿,能奈我何?大不了我以後不涉足地產!你不用擔心他們針對我!湯某人扛得起!”
湯振業嘴上硬氣,心裡噓噓的。
比起六朝會,一眾樹大根深的商業大佬,湯振業的家財,就有些不堪一擊了。
倘若那些大地產商,真的把自己視為眼中釘,那他湯家以後連房地產的湯水也別想喝!
這倒是其次,萬一他們針對湯臣球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方炎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湯振業,嘴角淡淡一笑,“湯總說笑了!我方炎永遠不會讓合作夥伴吃虧!就算他們如意算盤打得再響,也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湯振業一張老臉,立刻笑開了花,正要附和幾句,忽然從外面闖進來一位身材高挑,容貌瑰麗的佳人,人還未到,聲音先傳了過來,“爹地!我來了!”
見到自家老父親,正對著方炎點頭哈腰賠著笑,湯寧寧臉上的笑意,頓時垮了下來,皺著眉看向方炎,冷聲道,“你怎麽在這裡?”
“臭丫頭!怎麽和方總說話呢?快道歉!”
湯振業不知湯寧寧之前和方炎“爭風吃醋”過,自然要先數落自家女兒的不是。
湯寧寧噘著嘴,朝著老爹撒嬌道,“他就是個江湖騙子!別的本事沒有,招搖撞騙就很在行!”
一聽這話,湯振業臉都白了。
剛剛巴結上這顆大樹,還沒靠穩當,就被這死丫頭來攪局,真是氣不打一出來!
當即老臉一沉,不耐煩地揮手道,“啥也不懂!滾!滾!滾!趕緊滾!”
罵完女兒,又一臉誠懇地給方炎道歉,“死丫頭不懂事,方老弟別和她一般見識。”
方炎眯著眼睛,笑而不語。
看到湯寧寧,倒是又讓方炎想起,那位風華絕代的金陵女首富周嘉瑩。
自從在商場上提點過她幾次,那女人時不時就發來橄欖枝,似有勾而引之的意思。
湯寧寧這番針對,怕也是因周嘉瑩而來。
“爹地!”
湯寧寧正要還嘴,被湯振業狠狠瞪了一眼。
從未見自家老爹如此凶人,湯寧寧氣得“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出了售樓處,門前停著一輛紅色法拉利,那便是湯寧寧的新座駕。
她雙手環胸,倚著車身,坐等方炎出現。
老爹巴結他,她湯寧寧可不是為五鬥米折腰的人!
剛剛吃過的虧,非要親自討回來才行!
方炎和湯振業又聊了幾句,起身離開售樓處,準備去赴自己因一時興起而籌辦的生日宴。
出了售樓處,還沒走幾步,就見湯寧寧氣勢洶洶地堵著門口,大有找人乾架的意思。
“我去取車。”
石莉知趣地抽身,方炎雙手抄兜,步伐生風地走到湯寧寧跟前,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替我向周嘉瑩問個好!就說我挺想她的。”
湯寧寧一聽這話,當即瞪圓了杏眼,伸手攔住方炎的去路,“姓方的,你把話說明白!”
方炎垂眸一笑,湊到湯寧寧跟前,耳語道,“那方面的事,怎麽說明白?要不,咱們仨一起玩?”
湯寧寧的俏臉“唰”地白了,揮起手臂,朝著方炎的臉頰,迎面就是一巴掌。
方炎身子微微一閃,毫不費力地躲開湯寧寧的攻擊。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用膝蓋頂住她的後腰,把她扣壓在車門上,附在她耳邊低語,“女人,別對我動手動腳!你沒資格!”
湯寧寧掙扎著,修長鵝頸下一抹白光傾斜,差點晃了方炎的眼。
沒想到,這女人還挺有料!
“方炎!你撒手!”湯寧寧咬牙切齒道,“我和你沒完!”
這一幕,被遠在售樓處門口的湯振業瞧見,慌忙閃身躲到門後,心中先是疑惑,而後大喜過望,原來自己女兒和方炎是歡喜冤家啊!
這樣也好啊!等將來女兒嫁過去,自己這個老丈人,也跟著水漲船高,再也不用巴結別人啦!
目送方炎離去後,湯振業大步流星地走到法拉利前,面色凝重地握住湯寧寧的手,“女兒啊!加油啊!日後湯家就靠你了!”
一番話,說得湯寧寧一頭霧水,滿臉的問號。
還沒等她問明白,剛剛驅車離去的方炎,再次折返回來,隔著車窗,朝著湯寧寧魅惑一笑,“改天再約!拜拜!”
說完,又朝著湯振業點點頭,以作示意,這才驅車離去。
留下面面相覷的湯家父女不提,單說車裡的方炎,心情莫名其妙的好。
身家千億之後,身邊的女人都很識相,恨不得從他腳指頭開始舔起。
唯獨湯寧寧這個不可一世的智障小姐,一直和他針鋒相對。
她雖然沒資格成為方炎的對手,卻能在他無聊時,調劑下這乏味的生活。
前方開車的石莉,偷瞄了一眼自家老板,“恭喜方總,找到新玩具。”
“你知道的太多了。”方炎側頭看向窗外,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先去機場,再去宴賓樓。”
自從六達廣場開幕盛典遇襲之後,冉閔態度堅決地辭職了。
似乎,方炎的遇襲,已然成為他職業史上不可抹滅的汙點,他實在沒信心繼續乾下去。
無論錢無庸等人,如何好言安撫,冉閔堅持離開。
就在剛才,錢無庸發來短信,說冉閔已經去了機場,請方炎趕緊過去攔截。就算攔不下,送一段也好。
從拉城相識到現在,冉閔於方炎而言,更像是一位兄弟。他不相信冉閔因為這點小事鬧辭職,所以一直沒當回事。
這回人已經到了機場,方炎心中才稍稍有些慌了。
人生就是一場離別,總有人要先走。
如果可能的話,方炎希望身邊的人,一個都不離開。
紅山機場。
人流湧動的候機大廳,方炎不動聲色地在冉閔身旁坐下。
“來了?”白體恤牛仔褲的冉閔,摘下臉上的墨鏡,側頭看向方炎,“送我的?”
“非走不可?”方炎問的一臉認真,冉閔回答得不假思索,“是!”
聞言,方炎低垂雙眸,罕見地浮現出一抹不舍的神情。
冉閔見狀,主動勾住他的肩膀,解釋道,“上頭有召,我必須回去。不過,我兄弟剛從爪哇國回來,他可以替代我。等我完成任務歸來那一天,你可得給我加薪!”
“我等你回來!”方炎深深歎了一口氣,忽然自嘲道,“我想了半天,除了錢,竟然沒什麽能送你。可笑吧?”
冉閔搖頭,鄭重道,“你已經把最好的禮物送給我了!”
說完,張開雙臂,十分肉麻道,“兄弟,要抱一個嗎?”
方炎一臉嫌棄地扭開身子,“我隻抱女人。”
“我就是女人啊!”冉閔十分認真地撩了撩頭髮,模仿著方炎的語氣,自嘲道,“雖然不怎麽像!”
一語既出,不僅方炎震驚,連石莉都差點驚掉下巴!
雖然她跟方炎的時間不長,可她起碼的性別認知能力還在的!
冉閔是女人?怎麽可能!
他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沒有一個地方像女人!
等下!他膚如凝脂,睫毛如羽,又好像沒什麽不像女人!
下意識的,石莉的目光開始向下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