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泰平,晚上部門聚餐你去不去?”王岩問完,辦公室裡所有人幾乎同時轉頭,看向坐在角落的一年輕男人。
王岩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不好意思,忘記今天是丁可瑩生日了,部長搞這個聚餐,說不定就是給她慶生呢。”
辦公室裡其余人和王岩一樣,都是帶著絲絲嘲諷的笑意,薑泰平當初來這家公司上班,並不一個人來的,還帶著一位女朋友。
按照公司規定,一般的情況下,情侶不能進同一個部門工作,這次部長卻破格同意了。
然而不到一個月,這個女人,就成為了他們部長的女朋友,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嫉妒之余,更是肆意的嘲諷薑泰平,這叫什麽?這叫送羊入虎口,自己頭上還頂著一捧草料。
薑泰平早習慣他們的眼神,看了一眼日歷,淡淡的說道:“羊肉到底騷不騷,只有吃過的人知道。”
王岩臉色一變,“薑泰平,這句話要是被部長知道,你知道什麽後果嗎?”
這家夥是一個典型的狗腿子,沒少在部長跟前給自己打小報告,完後還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真不知道他這樣做,能撈到什麽好處。
薑泰平笑了笑,無所謂道:“他也就配吃我剩下的,至於你們,連我剩下的都吃不著。”
不過,薑泰平更毒舌,簡直字字如刀。
“你就等著滾蛋吧。”王岩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又去部長那裡去打小報告了。
叮咚。
薑泰平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直接收拾東西,還沒到下班時間,就走了。
辦公室裡傳來竊竊私語。
“這家夥終於舍得走了。”
“也不知道他臉皮有多厚,能堅持這麽久。”
“難道他還真以為,那種女人會回心轉意。”
薑泰平打車到金州市第一私立醫院,剛進大門就被一名護士攔下了。
“你幹嘛的?”護士上下打量了薑泰平一番,帶著警惕性的目光。
“我來看望病人不行嗎?”薑泰平反問道,難道現在探病,還要接受盤查了?
平常當然不需要,但是現在是關鍵時期,院長下了死命令,絕對不能讓一些人趁機混入。
“空手探病?”護士狐疑道。
薑泰平點頭,“準確的來說,我是來拿東西的。”
“拿什麽東西?”
“一個世紀的財產。”
安靜片刻。
“我看你應該去精神科,那裡我熟,要不要我帶你去,順便給你介紹一位主治醫生。”護士翻著白眼說道。
薑泰平一笑,“你這麽熟悉,我想你應該是經常去吧,可惜就是沒能治好。”
“你……”護士恨的咬牙切齒,沒見過這麽毒舌的人,“說你要探望的病人,不然我絕對不會讓你過去。”
“你級別太低,不會知道的。”薑泰平懶得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徑直走向了電梯。
“你給我站住。”護士馬上就追上來了,並且用一隻腳擋住了電梯門,不讓電梯關閉。
“你看過一個視屏嗎?有個人就和你一樣,用腳擋著電梯,結果電梯故障,掉了下來,拉著腿一路撕扯,從上到下,然後從下到上,連骨帶筋肉懸掛在各個樓層。”薑泰平還沒說道最嚇人地方,護士就害怕的收回了腿。
電梯成功關閉,上到最頂層,這裡豪華的讓人咂舌,根本不像是在醫院,而是一座頂樓別墅。
薑泰平推開一個房間,然後走了進去。
“你個鱉孫,給我出去!”病床上躺著一位老人,頭髮銀白,帶著呼吸機,好像隨時會嗝屁。
這位老人在這個世界,代表著的是一個符號,財富的符號,地位的象征。
擁有著一個世紀的財產,至於具體有多少,沒人知道,或許就算是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
“就算是鱉孫,那也是你生的,爺爺。”薑泰平徑直走到床頭,低頭看著爺爺的面容,就算是病倒在床上,也不見半分慈祥。
說實話,薑泰平和爺爺之間的感情並不深,在他出生那一刻,就被認定為了世紀繼承人。
然後下了一個荒唐的決定,先是放進山中培養,到了十二歲後,就直接扔了出去,任其自生自滅,以至於很多人,只知道世紀繼承人這個代號,卻不知道薑家有子泰平。
薑泰平開始的時候挺恨他的,可是後來慢慢就想通了,只要自己熬到二十二歲,就能擁有別人努力十輩子,也比不上的財富。
又有什麽好抱怨的。
“老子不死,你終究只能等著。”爺爺寒著一張臉,就算把薑泰平放養了二十二年,再次見面,他也沒有一句稍微溫和的話。
“爺爺,您這話可就說錯了,接班人那是我爸,我頂多算是一個世子。”薑泰平淡然糾正道。
“真是一個孽子,當初就不該選你,時間還沒到,我的財產還不能給你。”老爺子堅決的說道。
薑泰平翹起了二郎腿,笑道:“沒關系,也就只差幾個小時了,我可以在這裡等。”
不過是時間沒到而已,又不是不給,二十二年我都等過來了,還差這幾個小時?
“趕緊拿走,然後給我滾!”老爺子一聲大罵,然後拿起床頭呼機按了一下。
一大堆人進來,大部分都是律師,其中一個人抱起一本書,端到薑泰平面前,另一個人則遞上了一支筆。
這整整一本,都是財產轉移合同,每一頁紙都是一個公司或者企業,其中的價值,最少都是幾百萬,多的可能數十億,這麽厚一本,代表已經不是財富了,而是……為所欲為。
在銀行與律師的見證下,完成轉移,只要薑泰平簽下這個字,這一切都是他的了。
刷!
薑泰平想也沒想,拿起筆就簽下了大名,窮怕了,這個字簽下,他竟然大松了口氣,仿佛身上的擔子都放下了,腳下輕飄飄的。
又有一個人端來了一個托盤,上面放了一個錢包,還有數張銀行卡以及信用卡。
薑泰平把這些全部收下,往門口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你這不算大病,別浪費時間,有機會就到處看看。”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爺,公子的生日蛋糕,怎麽處理?”管家在薑泰平出去後,小聲的問道。
距離薑泰平二十二歲,就只差幾個小時了,但是現在正主走了。
老爺子微微閉上雙眼,半會才從嘴裡蹦出兩字,“我吃!”
明明還是有感情的,否則老爺子隨時可以更改繼承權,老管家實在不明白,為什麽爺孫兩不能好好說話。
薑泰平從樓上下來,隨意瞟了一眼,剛剛那名護士沒在,他便離開醫院,打車去了艾沙酒店。
沒想到剛一下車,就遇上了王岩,後者拉扯著他說道:“薑泰平,我還以為你真的不來了,還不知道在哪裡吧,我帶你上去。”
王岩這麽熱情,無非是想聚餐的時候,讓他難堪,而且他今天早退,難免會被部長數落,甚至痛罵一番。
反正只要薑泰平吃虧,他就覺得高興,一種病態找存在感的思想。
薑泰平想了想,反正要做一個了斷,索性跟著他上去算了,今晚就用行動告訴那個女人。
你差一點點,就擁有了半個世紀。
來到樓上一個包廂,剛一進門,就注意到高位上一人,體型消瘦,長的也不高,額頭髮亮,才三十多歲,就已經開始禿頂的跡象,這人就是他們的部長馬鴻朗。
在他身邊,一名高挑的女子親密伴他坐著,化著精致的妝容,顯得非常出眾,在場女人無一不嫉妒。
“你們看我把誰帶來了。”王岩進門就高聲呼喊道,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眾人一臉錯愕的看著薑泰平,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敢來,這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至於丁可瑩,目光像是越過障礙一樣,越過了他,還帶著一抹誘人的笑,手臂環繞馬鴻朗的脖子,把下巴疊在他肩膀上。
“你們要的酒水來了。”後面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
薑泰平一揚手,說道:“全換了,上帕圖斯。”
馬鴻郎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帕圖斯是什麽,服務員提醒道:“先生,您要的帕圖斯,兩萬八一瓶。”
薑泰平一笑,揚手道:“一人一瓶,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