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深夜裡遇到這麽個溫暖的咖啡屋,遇到這麽熱情的老板娘。
蝶兒心頭暖暖的,淺笑著接過了那杯熱開水,道了一聲謝謝。
老板娘將懷裡那小白貓放一旁,剛松手,貓便醒了,喵嗚嗚地抗議了幾聲便徑自尋了個沙發蜷縮了起來。
蝶兒在吧台高腳椅坐了下來,熱水杯焐著熱,冰涼涼的小手這才暖和起來。
“來杯老板娘特調奶茶怎麽樣?”老板娘笑著問道。
“阿姨……我……”蝶兒卻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了。
“怎麽了?”老板娘問道,已經開始在調奶茶了。
“我的錢包都落在出租車上了,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蝶兒一臉尷尬地說道。
她明顯是故意落下的,包括好幾張銀行卡,好幾張黃金儲備卡。
全都丟了,一切財富就這麽丟在一輛陌生的出租車上。
“那今晚我請客。”老板娘還是笑著,這麽多年來,很少很少再遇到像當初那個女生一樣的客人,總是晚上來,一待就是一晚上。
“太感謝了。”蝶兒急急站了起來。
“傻丫頭,坐下吧,想吃什麽甜品盡管點,有材料的,我都給你做。”老板娘很是熱情,慈愛地像個好媽媽。
蝶兒著實太餓了,也顧不上客氣,真就要了兩份甜品。
“這麽晚了,怎麽一個人來,沒有回家過年嗎?”老板娘問道。
“嗯。”蝶兒答道,正大口喝著奶茶,又甜又香又溫熱,饞得她都忘記了客氣。
“別老是嗯嗯嗯的,不方便說嗎?”老板娘笑著說道。
“不不,我,我就是一個人,過來找個叔叔的,不過那叔叔過世了。”蝶兒連忙說道。
“別緊張,我又沒打算查戶口,到我這裡就放松點。”阿姨說道,完全把蝶兒當作是客人而非顧客。
“阿姨,你怎麽也開這麽晚?”蝶兒問道,方才見阿姨那一臉淚水,心下早狐疑了。
“我這家店以前都是早上營業的,自從一個孩子走後,就都在夜裡營業了。”阿姨說著,一臉恬靜的神態,回憶的表情。
“孩子?你的孩子嗎?”蝶兒急急問道。
“不是,我一個好姐妹的,她是個畫家,以前夜裡總會到我這裡來給稿子上色,後來遇到了一個奇怪的男孩,兩個人就失蹤了。”阿姨淡淡說道。
“找過嗎?”蝶兒急急問道。
“找過,怎麽都找不著。”老板娘感慨著,又繼續道:“丫頭,這麽多年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夜裡到Watting來,不穿禮物,不濃妝淡抹,不帶男伴的女孩子。”
蝶兒聽了這話,心下感慨萬千,也什麽話都沒多說。
很快兩道甜點便送了上來,老板娘很是隨意地遞給蝶兒叉子,笑著道:“嘗嘗,這是新品,你是一個嘗客。”
“謝謝。”蝶兒還是客氣。
“都說了不用客氣,能相遇都是緣分,你要不來,我還得孤單一個人呢!”老板娘說道。
“阿姨,你剛剛在看……”蝶兒欲言又止,似乎受這老板娘情緒的感染,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也主動了不少。
“看小說呢!”老板娘樂呵呵說道。
“故事都是杜撰出來的,怎麽就哭了呢?”蝶兒淡淡問道。
“即便是杜撰的,也是故事嘛,也有愛有恨的。”老板娘笑著,一塊甜點送到蝶兒嘴邊,笑著道:“丫頭,看你這樣子,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
“沒有啦,就是天太冷了。”蝶兒笑著說道。
“現在溫和了嗎?”老板娘問道。
“嗯,暖和了好多。”蝶兒說道。
“那你怎麽還笑得這麽假呢?”老板娘很是直接,直視蝶兒的眼睛。
“我……”蝶兒蹙眉,頓時不知道如何解釋。
老板娘認真打量了蝶兒一眼,走出了吧台來,上前輕輕將蝶兒拉入懷,小心翼翼地解開了她的發飾。
“十七八歲的小女生,這麽打扮太過於成熟了,青春要有青春的樣子,活力開朗才是美麗,勝過任何一切千篇一律的流行裝扮。”老板娘樂呵呵說著,完全解開了蝶兒的發飾。
蝶兒一動不動,心下驚著,卻並不生氣。
親切感,熟悉感,滿滿的都在心頭,雖然是剛剛見面的陌生人,卻是她到這個世界來第一個次如此的放松。
老板娘很是乾脆利索地替她扎了個簡單馬尾,又拉著她瞧了瞧,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樣精神多了。”
說罷,也不問蝶兒什麽意見,取來了一面鏡子,端在蝶兒面前來,道:“瞧瞧,像不像你?”
蝶兒靜靜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張了張嘴,似乎想說話,卻還是哽咽著。
“笑一笑嘛。”老板娘樂呵呵說道。
只是,蝶兒卻是不笑,反倒是落了淚,哽咽著道:“阿姨,我能跟你聊聊嗎?”
“當然啦,坐吧,我去煮壺咖啡來。”老板娘還是笑著,如此的溫暖而慈祥。
年齡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是經歷所不能比擬的。
蝶兒完全不認識這個老板娘,也完全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聽得懂她的故事,只是,她願意說,願意說出一切來。
咖啡的香氣在溫暖的小屋內嫋嫋而生,周遭安安靜靜的,只有蝶兒低低的聲音,長者靜靜地聽著,點著頭,大手握著她垂放在桌上的小手。
時間就這麽不知不覺地流走了……
當蝶兒走出Watting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陽光很燦爛,沒有前幾日的陰冷。
她取出手機來,撥了號碼,還是那一臉安靜,但是不再是死氣沉沉的樣子。
“白樺哥哥,你在哪裡?”蝶兒開了口。
“在X市,我馬上過去,你等等。”電話那頭,白樺的聲音很急,都還沒問清楚蝶兒找他什麽事情呢!
他並沒有想到蝶兒真的會主動打電話給他的!
“不急,我就是丟了錢包,我Q市花巷口等你。”蝶兒笑著說道。
“丟了錢包?包括你的卡?”白樺大驚,自然知道蝶兒那錢包裡有多少財富!
“嗯,算了,就當送人了吧。”蝶兒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聰明如白樺,他怎麽會聽不出來蝶兒這話是什麽意思?
如果是她有心找回的東西,不可能找不到的。
“嗯,那你等等,我過去接你。”白樺淡淡說道。
“順便幫我訂張機票吧,我想回月國遺址去了。”蝶兒說著,隱隱松了一口氣。
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