覲神之路一頭的平台上擠滿了人，甚至還有很多人被堵在螺旋階梯上。

  “大家一起喊！樂音大人！”

  “樂音大人……”

  聲音在地下空間內不斷撞擊，產生層層疊疊的回聲。

  喊了10多分鍾，沒有任何回應。

  他們並不意外，因為在覲神之路的終點，還有一座完全由黑曜石打造的蛇神宮殿，如果大門不開聲音是不可能傳進去的。

  “完了，我們完蛋了！我的孩子還在上面……”

  “誰不是呢。不知道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怪物。”

  “唉，顏、徐兩位大人不是虛靈境高手嗎，怎麽連個怪物都擋不住？”

  這些議論的人不過都是些普通人和低階異武者。

  在他們眼裡虛靈境高手已經是這個世界的頂點，應該所向無敵才對。

  平時也信誓旦旦的說會保護他們的安全，結果呢？
  “我早就說過這裡沒那麽安全。你看吧，現在大夥兒連個逃命的地方都沒有！”

  “小老三！你這話完全就是畜生話！要不是樂音大人，你一個普通人能在雲海沼澤活下去嗎？忘了那些異武者軍隊是怎麽殺人的不成！”

  那人還在嘟囔：“樂音大人只是運氣好被蛇神看中而已……”

  “媽的，我打死你！”

  這群人正要內訌，突然前面有人驚呼：“樂音大人出來了！”

  一個全身裹著麻布的少女在狹窄的覲神之路款款而行。

  恬靜而雍容的臉上是一雙俯瞰眾生的豎瞳。

  頭頂岩壁上那些蛇隧像是乖巧的貓兒一樣，對她緩緩低下頭顱。

  “樂音大人，外面來了……”

  “我知道了。”

  少女的聲音空靈而平靜，雖然聽起來很稚嫩，就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卻擁有一種無可置喙的威嚴。

  “死了很多人……”

  人群還在憤憤不平。

  這和他們期望中的景象不太一樣。

  眼前這位侍奉神明的少女，蛇神的代言人，看起來就好像外人一樣，並沒有因為誰的死亡而傷心。

  “不要害怕，蛇神已經告訴了我所有的事。”

  “那人是遠古聖靈，你們要像侍奉蛇神一樣侍奉他，死在他手上是你們的榮耀。”

  少女無視眾人的驚愕，跨上一條蛇隧，沿著螺旋階梯盤旋而上。

  ……

  另一邊，方景挨個房間搜索，終於將卷卷、巴頓、桃不二找出來。

  其中桃不二最慘，身上被打得遍體鱗傷。

  不過，此時他們都陷於五感剝奪的狀態，並沒有蘇醒。

  方景將他們集中到最初的那間接待室。

  石室裡，高譚、天河、天宜三人都虛靈體出竅，正傻傻地站在原地。

  趁著卷卷還沒有蘇醒，方景決定審問這三人。

  黑暗領域褪去。

  三人陸續脫離夢境。

  他們如同僵屍一樣，既不反抗，也不說話，只是絕望地盯著方景。

  “說說看吧，你們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抓人？如果能打動我，我可以考慮留你們一命。”

  方景隨手撿起一塊鵝卵石容器的碎片，創造異能發動，一把華麗的椅子出現在方景屁股下面。

  “我們是墾荒民，四十年前為了逃避賦稅和徭役，來到這裡。”

  三個虛靈境異武者沉默許久，終於，高譚開口了。

  “你們也是墾荒民？”

  方景敏銳地覺察到他話裡的細節。

  三人點點頭。

  “短短幾十年就能成為虛靈境。看來這裡的秘密還不小。”方景微笑道。

  這三人都是次人族的墾荒民，天賦大概率是不好的。短短幾十年就能成為虛靈境高手，這個晉級速度的確不簡單。

  “如果我沒猜錯，這個地方的異武者也是後來才晉級的吧？”

  方景繼續問道。

  “是的。”

  方景點點頭：“這麽一來就說得通了。”

  剛才他屠殺的時候，那些異武者都是傻乎乎的站在原地釋放異能，一看就戰鬥經驗不足。

  “你們為什麽要襲擊過往的冒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