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之槍立起,翻如驚龍,上格落錘。
鏗鏘有聲,火花四濺。
初一交手,便知力道,樓班駭然:“強人,當心!”
烏延沒有管他,而是往前殺向馬騰。
馬騰被人拖向後方,一群護衛舉盾抵擋。
烏延身為汗魯王,同樣武力過人,槍破木盾重重,挑死多人。
“別讓他走了!”
烏延大叫,帶領部下精銳撲上。
馬騰部眾一擁而上,卻是難擋烏延,被刺開一個口子。
“讓路。”
白發人見狀,槍震開樓班雙錘,逼咽喉而去。
樓班驚駭交加,側身讓道。
白衣飄過,身槍並行,白發如瀑中,垂落道道殺意。
那口染了許多血的槍,嗚咽著再取烏延!
槍在身後,舞的烏延心驚膽戰,只能回頭,來戰白發人。
“你要以一敵二,自尋死路?”
白發人很鎮定,看了他一眼:“你配?”
“你!”
烏延差點氣死。
這時,馬騰被人帶著後退,撞空牆而走,逃入黑夜中。
“救走馬騰,便要你死!”
樓班厲聲大叫,掄錘再來戰。
烏延帶上那群好手,也聯手來攻白發人。
眾人兵器起落,擦身而過。
時有兵器迫近要害位置,白發人便力道猛增,連殺眾人。
須臾,其他人悉數倒下,唯剩三人。
兵器交砸,火花迸濺,崩開木牆,殺入庭中。
兩位烏丸王用盡平生力,怒戰白發人。
“死!”
樓班怒吼不止,雙錘如雷發,砸將過來。
白發人縱身而起,立在院牆上。
樓班掄錘崩牆,牆壁應聲而倒,煙塵四起。
白發人身如輕煙,落在牆外。
滾滾煙浪中,一口烏槍刺了出來,再取白發人。
汗魯王烏延又殺到!
三人從屋裡殺到院中,打倒院牆,又戰於野。
山下殺聲已起,為之造勢,拖延馬騰兵力。
周圍有人來,卻沒法靠近。
三人打出了真火,這裡就是一團絞肉機,常人進來頃刻斃命。
又戰二十余合,烏延力怯稍退。
白發人趁勢而進,一槍刺來。
烏延駭然,連忙架住對方槍,同時喊道:“王子救我!”
樓班見左右人聚,又難敵白發人,心中已生退意。
但烏延赴險,他還是來救了。
當!
白發人槍尾一抖,以槍頭壓製烏延,以槍尾突襲樓班。
槍尾撞在錘上,震的樓班手一抖。
一錘落地!
同時,白發人槍尖一挑。
烏延力道不濟,烏槍脫手飛出。
“不好!”
樓班臉色猛變,也顧不得撿起落錘,轉身即走。
“王子等我!”
烏延大叫,連連後退,抬手接住落下的槍。
嗡!
手剛接上自己的槍,對方的槍便到了——
噗!
一槍刺入面門,將頭顱打了個對穿。
白發人步稍退,槍一抽。
朱紅爛漫之間,白衣展動,驅步去追樓班。
樓班打砸入人群,殺死數人,縱步入山林,回頭遙見這一幕,心頭越發駭然。
“這從哪冒出來的猛人!?”
烏延所部一萬五千人,以烏延為汗魯王,霍真、胡圖盧皆是部族首領。
三個人,竟全死在這白發人一人手上!
“趕緊逃命要緊!”
趁著山下大軍攻山的功夫,他連忙跑了下去。
山上亂成一片,縱然白發人異於常人,也難以將他撈出來。
尋常兵士發現,又擋不住他,讓他給衝了下去。
山上,馬騰去而複返,見了地上屍體大笑:“壯士真神人也!”
“山下烏丸軍在攻山,定是響應山上的襲殺,但他們不知道賊首已死。”
成公英趕來,道:“可用敵首號令,破其士氣,再居高臨下,一鼓而下,必可取勝!”
馬騰負傷,難以上馬,這件事只能依靠白發人。
問題是這位爺……
兩人看向白發人。
他秉持一貫話少的性格,點頭:“可以。”
成公英大喜,讓人給他牽來坐騎。
白發人翻身上馬時,又是一愣。
“壯士怎了?”
“上馬之時,似有熟悉之感。”他搖了搖頭。
成公英若有所思:“看來不可能是隱士……於馬熟知,必為戰將,又與冠軍侯舊識,戰後問冠軍侯,便知他底細。”
“嗯。”馬騰點頭。
成公英帶著白發人,往前線趕去。
卻說山下大營,王同見三部攻山,整個人還有些懵,便來尋烏延,烏延不在!
“他不在,所部怎會攻山?”
王同不解,又轉而去找樓班。
樓班一路奔逃下山,見了王同,氣息急喘,面色尤然慌張。
“王子去哪了?”
“怎未曾見汗魯王?”
樓班詭道:“汗魯王與我密議,上山刺馬騰。”
王同大驚:“如此大事,怎不與我商量?”
樓班不能回答。
王同想了想,也反應過來,心頭冷笑不止:這兩人,想瞞著蹋頓搞事!
“看王子模樣,似乎事情已敗?莫非汗魯王遇險?”
“沒有!”
樓班當即否認,道:“馬騰早有準備,又招了一位白發人,甚是驍勇。”
“諸軍配合之下,我們難以抵擋,各自分散逃了下來。”
王同終是忍不住了,譏笑道:“手握大軍,卻去親身犯險,以至自取其辱!”
“兩位瞞我行動,是要蒙蔽單於嗎?”
樓班心頭一驚,故作惱怒:“將軍莫要看不起我等,只是那白發人過於厲害。山上馬騰已歇軍完畢,不可力敵了。”
“笑話,屢敗之軍,倉惶如狗的馬騰,有何懼之?”
王同輕喝一聲,提刀上馬:“不如趁勢而發,一鼓上山,我來斬馬騰於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