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莫急!”
士徽連忙道:“這批圍剿官兵必是那些牆頭草,只需告知他們我們的底細,即刻退去。”
陳到不信,讓軍士準備備戰。
士徽則派人去找到領軍校尉,告知道:“我等受世子命,前來營救大王!”
來人聽了這話,又打量了一眼這圈流民。
好嘛,一個個胳膊跟大腿似得,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他將韁繩一扯,槍指著另外一處:“這些是良民,去北面圍剿!”
“是!”
嘩啦啦!
所有官兵全部向北而去。
陳到看得直瞪眼,隨即搖頭不止:這龍編城,已經徹底爛到骨子裡了。
如果是一個正常的政權,有八千守軍,有堅固的都城,還有城內人協防。
就是十萬大軍,也未必能輕易啃下來。
可龍編城呢?
幾千人便能攪的這裡風雲激蕩。
看到這種狀況,陳到也徹底放心下來。
卻說這波人,離了陳到這邊後,又撲到區煉那邊。
鏗!
區煉的人沒有多話,通通拔刀。
校尉看了一會兒,又撥轉馬頭:“這些不是流民!”
流民哪有這麽整齊的兵器?
我的任務是剿滅流民,這樣的不歸我管。
他將馬頭一轉,向中央撲去。
之前逃進來的真正流民,流竄到此,搶劫達官貴人。
“殺!”
四千人,四個校尉,分四個方向,分進圍剿。
一個個凶悍無比,全然看不見之前的畏縮姿態,化身猛將在世,一個個交州趙子龍、交趾張翼德。
“行動!”
中間熱鬧起來不久,區煉回到自己的地盤,帶著所部兩千精銳開始行動。
嘩啦啦——
由北向南,一路往南城門跑去——士家位置在城南。
“校尉!”
“校尉!”
“有一批人從我們身側過去了,個個手持兵器,不像普通流民!”
幾個校尉先後得到了消息。
“不關我們的事,鎮壓流民就行了!”校尉呵斥。
陳到駐扎處。
“城內各位大臣皆已響應,請世子速發兵!”
城內還有不少支持士燮的人,此刻紛紛站了出來,願意一同行動。
一個身手矯健的白毦軍如靈猿般跳了回來,半跪在陳到面前:“將軍,有兩千余人向城南而去!”
“他們去士家了,正好!”
陳到將戰戈一插,自腰間取出兩根白色長翎,往頭上一插。
“將士們,出發!”
白毦軍紛紛相仿,自腰間取出白毦帶在頭上。
士徽直瞪眼:“將軍……這樣目標是不是太明顯了?”
“你不要管!”
陳到喝了一句,又覺得不大好,才解釋道:“正是攤牌之時,使敵人未戰先怯!”
“殺!!!”
陳到率兩千白毦軍由南向北殺去——王宮位置在正北。
他們沒有穿甲胄,身上是流民衣。
這種衣服防禦力等於零,還容易纏著手腳不方便乾架,為了方便辨認,眾人奔跑途中紛紛解衣。
一個個渾身肌肉疙瘩,頭頂兩根鳥毛,手持長矛戰戈,下面一條大褲衩。
乍一眼過去,還以為一群斯巴達空降到交州了。
步伐整齊,奔速極快,士徽自幼弓馬嫻熟,才發現自己連一群兵都跟不上,跑的氣喘籲籲,看著前面一群褲衩猛男直擦汗:“太猛了。”
“殺!”
一撥人和他們擦肩而過,正是區煉那一行人。
“國主!”
“將軍!”
兩個領頭人都先後接到了消息。
雙方狹路相逢,就像胡同裡迎面而過的兩群雄性激素已經爆炸的公狗。
“不要管他們!”
兩條……個領頭的都很敏銳,察覺到對方的目標並非自己,轉而奔向各自目標。
人群中,陳到和區煉第二次對視,竟同時詭異一笑。
“閻沛手握四千兵,憑這些人還殺不進去……不過,這群比壯是真的壯。”區煉如此想到。
“去吧,你屠你的士家,我救我的人,回頭再來弄死你。”陳到也有自己的想法。
兩人心照不宣,各奔南北。
“校尉!”
“校尉!”
處於城中的幾個校尉又被驚動。
“南面來了一群人!”
“個個健壯,手持長兵,頭帶鳥毛,氣勢驚人,比之前那夥人還生猛!”
校尉聽得好奇。
赤身帶鳥毛,這是什麽鬼?
一位離的近,拍馬過去遙遠看了一眼。
有幾個敏銳的白毦軍發現了他,立即與其對視。
校尉連忙轉過頭來,嘴唇急動:“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校尉……”不識相的斥候又跑了過來。
“你他嗎瞎了眼,這是荊州南邊山裡的白毦軍!”
校尉差點一刀劈死他,罵道:“關你屁事,趕緊鎮壓流民!”
“白毦軍竟然跑到這來了。”
其余幾個校尉也先後確認,心驚不已。
隨後,他們背對著白毦軍,就像將頭藏在被子裡躲鬼的小孩。
龍編城內的一幕,變得愈發滑稽。
很快,白毦軍奔到了王宮外,爆發出大吼之聲。
“周王麾下白毦軍在此!”
“白毦軍奉命定交州!”
“諸軍辟易,當我者死!”
原本,那些聚攏支持士燮的大臣們還在猶豫。
一聽來人是白毦軍,個個奮勇,激勵家人仆人持刀相隨。
白毦軍的名聲在交州極響。
陳到常年守在荊南山區,有時候作為訓練,會帶著人摸到交州山區。
他們人數不多,出沒如幽靈,攻殺多位交州將領,可交州人從來沒有抓到過一個白毦軍。
只有人帶回一根長羽:“白毦軍頭戴長翎,晝伏夜出,奔走山林,騰挪樹冠,殺將取頭如探囊取物,北面守軍無不懼之。”
到現在,他們也只聽過凶名,甚至連白毦軍到底有多少人都沒摸清。
今天算是看到了。
兩千來個半裸肌肉男,隔著幾條大街都能感受到澎湃的氣勢。
“來的是白毦軍!”
守軍未戰先怯,紛紛向後退去。
閻沛驚怒交加,親往宮門口指揮鎮守。
“殺!!!”
白毦軍齊聲大呼,一頭向前扎去。
守軍顧不上開弓,要麽嚇得轉頭,要麽開始拿起近戰兵器。
白毦軍衝的太快,他們不想淪為貼身之後被屠殺的靶子。
閻沛大怒,親率一隊槍兵往宮門前堵去:“後退者斬!”
“殺!”
白毦軍殺到,兵器齊出,將他身邊人悉數放到。
閻沛驚而揮刀,遮擋後退。
陳到躍眾而出,一戈掃向閻沛。
閻沛措手不及,人頭飛起,脖腔噴血。
陳到浴血提首,仰頭大呼。
“白毦軍陳到在此!”
“降者不殺,敢當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