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盡快出兵!”
徐庶反應還是在的,說完後又道:“援軍必須在姑臧城陷落之前抵達!”
“羌族怎動作如此之快?”
“羌族怎突然就殺到這了,此前怎未收到消息!?”
成公英失態嚴重,神情惶恐。
“現在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趕緊發兵啊!”簡雍面露苦澀,道:“如果消息一旦傳開,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涼州諸將,包括他們麾下那些桀驁不馴之輩,只怕會立馬亂起來,這是內部之憂。
而在外,周野消息非常靈通,如果他及時動用兵馬……劉備不敢想!
“此仗必須打,此仗也必須贏!”
劉備抬頭,道:“雲長呢?速讓雲長來見我!”
須臾,關羽至。
丹鳳眼掃過幾人的焦急神情後,關羽蹙眉:“兄長,這是怎麽了?莫非是周王那有所為難?”
“他那現在都是小事!武威姑臧一線,讓羌族的人佔領了!”
關羽目光猛縮時,劉備走到他跟前,兩手把住他的臂膀:“雲長,涼州已被羌族從中斬斷了。”
“明白了!”
關羽點頭,後退一步,拱手道:“本部人馬已籌集完畢,隨時可以出征!”
徐庶看著他歎了一口氣:“關將軍,只怕此行帶不了太多兵去。”
“元直何必顧忌我在?”成公英搖頭,道:“大事緊要,有話便直說吧!關將軍,你此行不能帶太多嫡系人馬去。”
“換言之,你需多帶涼州人,和少量異族騎兵。”
關羽眉頭一擰,但很快就想通了。
首先,一旦涼州人心松動,劉備手上必須要有足夠的並州軍、遊俠軍以及烏桓突騎自保。
這三種部隊,第一種是劉備在並州經營多年的老部隊。
在西逃涼州時,這些並州軍的家屬也逃竄了來。
或者乾脆是並州大戶跟著劉備西逃,到了這之後又充入軍中。
第二種不必多說,街溜子去哪都是浪。
第三種則是被周野打殘打碎的烏桓人。
他們的種族都可以宣告滅亡了,零零散散還有一些人,又無躲藏之處,只能來投奔劉備。
這三支部隊對劉備的忠誠度很高,也都算作他的嫡系本錢。
劉備手中的嫡系力量,至少要能壓住涼州境內任意兩個單獨軍閥合攏。
否則,在這種高危情況下,他極有可能會被野心之輩揚了!
畢竟,聯合已經突襲成功的羌族,做掉劉備,然後自己分走半個涼州,這對於習慣搞事的涼州人來說,誘惑是極大的!
同理,關羽帶去的嫡系人馬太少,也有可能壓不住部隊。
還有一點原因,那就是關羽敗仗的可能性。
一旦關羽失敗,並且搭進去大量兵馬,那就真的涼了……
事情緊要,容不得半分拖延,他們連夜拿出了主意。
“皇甫堅壽雖是涼人,但出自名將世家,其家族世代為震壓涼州之亂出力,忠心可靠,其人其部可用。”
皇甫嵩家族是在安定,而安定、北地、漢陽都是緊靠著司隸的。
這三個郡出身的人,對自身漢家的身份認同度很高,是震壓羌亂的首要人選。
再往裡一些,那些兵可就說不準了。
“徐揖雖是酒泉人,但我觀其人對漢室甚有忠心,可用之。”簡雍又道。
最終,擬定計劃如下:
由關羽擔任主將,率原屬他部下的並州騎兵三千人;
關平任從騎校尉,領烏桓突騎兩千人;
周倉任別部司馬,領遊俠軍一千人;
皇甫堅壽任征羌左中郎將,領安定軍兩千人;
徐揖任征羌右中郎將,統領自己帶來的兩千兵;
中郎將令狐邵任參軍;
又抽調其他涼州兵卒七千,募集異族從騎三千。
共兩萬人,前往馳援姑臧,同時征討羌族!
這個人手,相當緊,但也必須緊!
而在簡雍的建議下,劉備讓關羽把那批環首刀也帶上了。
無他,這刀質量確實比自家的好。
現在形勢不樂觀,能漲一點勝率算一點。
“雲長,此行萬分危險,若事有不濟……”
劉備持關羽之手,滿臉擔憂,說到這,他轉過身來,兩手合握關羽之手:“我寧願事敗,也不願將你折在那!”
“兄長!”
關羽動容,徑直單膝跪地:“兄長且放心,羽便是死在疆場上,也會替兄長擊退羌族,以成大業!”
“兵馬未動,怎可輕易言死!?”
劉備拔出劍來,雙目通紅,道:“劉備德薄,自騎兵以來,接連落敗。”
“但體內終究淌著漢家之血,願借列祖福德,以祛不祥。”
“庇護我弟,平安歸來!”
言罷,割開手掌,以血濺酒,奉於關羽面前。
“兄長且自珍重!”
關羽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領兵而去,留下劉備一人駐足於此……
關羽出發的數日之後,消息也送到了南陽。
誠如劉備等人所言,周野的消息實在過於靈通,消息中無法確定,但也持有懷疑:羌族或許斬斷涼州!
這是大事,周野自然要讓謀士們參謀一番。
“事情尚做不得準。”
“大王已答應簡雍,又昭告天下,如今貿然動兵,只怕失信於天下啊。”
“等這消息坐實,再做決定不遲啊!”
眾人的意見偏向保守,當中也有激進的一方,認為這簡直是天賜良機:不容錯過!
夜裡,宮人來報:“賈詡求見!”
“果然來了。”周野點頭,笑道:“速請他進來。”
行禮之後,賈詡開門見山:“這消息只怕是真的!”
周野沒有打斷,認真傾聽。
“羌族雖和漢族混居,但大軍一直在西側,如今竟突然殺到武威,只怕是內部有人響應。”
“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第二點可能。”
“而我看武威、金城兩郡的官員安排,認為此事概率極高。”
“劉備內部,出了奸細!”
為何賈詡能率先做出如此精準判斷,他最聰明?
因為他是涼州人!
他對涼州知根知底,又直接掌握了情報部門。
周野站了起來:“那文和認為,要現在動兵嗎?”
“不妥。”
賈詡搖頭。
“失信之事,眾人已說過。”
“重要的是長安之軍已疲,難以長驅作戰。”
“一旦我等去討伐,涼州亂歸亂,彼時勢必聯手,共抗大王。”
“所以,要想趁此機會滅了劉備,那得調集大軍才行!”
一兩萬人,要把劉備摁死,有些說笑了。
畢竟擺在劉備面前的,還有幾道天險可守。
而起大軍,自然要更多的時間。
再加上南陽往涼州,行軍路途可不算短,那費時就更長了!
“在這個時間內,若是關羽敗了,我等白白興師動眾不說,大王也墮了信義,實為不妥。”
“依我看,關羽之勝敗,最多兩月之內!”
周野目光深邃:“你是說,兩月之內,如果他無法取勝,涼州必亂?”
“必亂!”賈詡點頭:“那時候,我們既可趁劉備之危,又能名正言順!”
“嗯……”
周野輕輕點頭,忽而笑了:“人算不如天算,天下事終是難測的。”
“是啊,原本劉備征羌不說十拿九穩,但七八成勝率還是有的,如今一來……風險極高啊!”
“天下大局,都落在他這兄弟一人肩上了。”
周野重新落座下來,笑道:“就看他這好兄弟,能不能幫他度過難關了!”
賈詡眉頭深皺著:“我看……難!”
“我看未必。”
“大王對關羽頗有信心?”
“是的。你對關羽沒信心?”
“接觸有,但不算多……莫非大王認為他可比肩張馬趙等將?但要做到此事,即便是他們也只能碰運氣。”
“比壞我不如你,但識人你不如我!”周野大笑:“他是一定比得上張馬趙等將。”
賈詡面露狐疑,周野可是極少這麽誇其他人的。
“那臣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