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此人似對你頗不服氣。”關平皺眉。
“可尋一借口,斬之以立威。”周倉道。
“魯莽!”關羽喝了一聲,道:“他雖是將門世家,但因其父晚年保守,並沒有讓他為將的打算。”
還有一層原因,那就是皇甫堅壽跟董卓關系也很好,當然,那是極久遠的事了。
“因此,他心中有鬱結之氣。”
“往日皇甫老將軍在時,我與其平齊,人多有不服,也屬正常。”
“自然,他出身高貴,自有些瞧不起我們。”
說到這,關羽方冷笑一聲,隨即又搖了搖頭,歎道:“此戰艱難,只要是有用之才,必須容之!”
城外在等木頭和製作到位,城內也在製作應對之策。
在皇甫堅壽再次拉起柵欄的時候,柯吾也拿出了應對之策:叉槍、拋鉤、斧頭、收集來的火油和柴草。
叉槍是用來阻止柵欄靠近的,拋鉤的作用也差不多,在對方推著柵欄過來的時候丟出去。
無論是掛著人還是掛著柵欄下邊,用力拽就是了。
斧子更加簡單暴力,柵欄靠上來就劈,砍掉連接點,讓它整段垮掉。
火油柴草的話,柵欄浸了水點不著,那就只能自己提供引燃物了。
一切初準備就緒,皇甫堅壽又開始衝城。
雙方你來我往,掐的相當熱鬧。
除了柵欄之外,皇甫堅壽還挑選了城牆稍矮的位置堆起了土山。
攻城就這樣,耗時耗命且無趣。
好在,皇甫堅壽的法子似乎很不錯,等一切器械到位,破城只是時間問題。
柯吾等得起,他就是要等,多等一會兒金城郡那邊還有羌族部隊趕來。
等援軍一到,對方要破城就更難了。
但關羽等不起,他必須盡快取得征羌之戰的勝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第三日,他就有了決斷:讓皇甫堅壽打蒼松,自己去馳援姑臧。
值得一提,蒼松並不是直挺挺的擋在姑臧城前,那就繞不過去了。
蒼松是處於一個三岔口的位置,關羽的來路是直通姑臧城的,而在姑臧城的東南方,撇出來一條要道,連接金城郡。
而蒼松,恰好就扼住了這條要道:它控制了武威和金城兩郡之間的連接點。
再加上,柯吾被皇甫堅壽堵著,他也沒法出來騷擾。
而就在關羽有此打算的時候,姑臧城中再次送了信來:
第一,顏俊要堅持不住了,支援必須盡快到位,協助守城或者擊退敵軍;
第二,敵軍調整攻擊方向,兵力由東面正在往南北兩面換去;力量分散,東面兵力出現空虛。
第三,讓關羽率輕騎以最快速度抵達,於夜晚舉火為號,殺入敵人東大營,已盤活全局!
蒼松到武威,不到一百裡地。
輕騎而襲,夜裡便能趕到!
關羽本有此念,又加上軍情如火,此戰要取勝實在艱難!
需知道,他要面對的不只是蒼松、姑臧兩處,還有駐扎在休屠、宣威的羌王,甚至是從蒼松後方趕來羌族援軍!
如果把握不住這個機會,短時間如何取勝?
“立即行動!”
關羽還是決斷:本部騎兵帶走兩千,劃一千人增兵關平。
周倉帶一千騎兵隨行。
“我熟知地理,願隨行!”徐揖亦道。
“三千人太少,此處攻城也要不了這麽多騎兵!”令狐邵勸道。
關羽點頭,接受此議。
三將共領騎兵五千,令狐邵一同行動,奔襲姑臧!
解決姑臧之危,守住此城,危機便隨之瓦解一半。
路上,關羽也對姑臧方面做了進一步的了解:
姑臧守軍將領是顏俊,手下戰兵已剩千人,守城多靠當地百姓協助;
攻擊方主將是符雙,手中有羌兵萬人。
來人還透露了一則重要訊息:張掖郡方面,和鸞帶了四五千援軍,但因人少,在兩郡交界之處,不敢輕進。
這一則援軍,無疑增添了眾人的信心。
“加速行軍!”
夜裡,關羽趕到了姑臧城外。
在姑臧城後方,是一條大河,名為盧河,連接著大漠中的都野(休屠澤,湖泊)。
在這個季節,河水較淺,堪堪行人。
就在關羽等人歇下的時候,天上竟下起了雨。
隨著時間推移,雨越下越大,淋的軍士們都抬不起頭來。
關羽立在一處樹棚底下,看著姑臧城前的大營,滿面愁容。
“兄長的大業要到此為止了麽……”
他一向堅定的目光中,竟少有的浮現了一抹哀意。
須臾,一匹馬在雨水中狂奔而來。
“將軍!”
周倉滾鞍下馬:“消息為真,東營確實空虛,布置再往那邊轉移!”
“消息是好消息,只是這天氣……”令狐邵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等雨過去吧。”
雨天阻礙戰馬,大大有利於防守一方,天不助劉啊!
“不能等!”
關羽目光再度堅定起來,道:“雨水難行,難行的不只有我們!即刻在棚中用火油點火,向城內發出訊號。”
“來人,取某刀來!”
“將軍!”令狐邵面色微變:“如此大的雨水,風險太大!”
“此戰,不容退卻!”
關羽從兩個扛刀士兵手中接過刀,眼神看向東營所在:我身可死於此,兄長之大業不可亡於此!
姑臧城門。
顏俊扶住腰間之劍,盯著偌大雨水,眉頭深皺。
“將軍,這雨水不助我等,計劃只怕要擱置啊!”旁邊人道。
“嗯!”
顏俊面有異色:“拖下去,只怕會露出破綻。”
“這種概率倒是不大,城門嚴防,能出去的都是我們的人……”
那人話剛說完,對面轟的一聲爆起大火,將城樓上一眾人都看呆了。
“他先舉火了!?”
“關雲長果然膽色過人!”
顏俊盯著許久,忽而大笑起來:“好,借他的豪膽,助我功成。”
“來人,點火!”
“是!”
城樓上,火亦熊熊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