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邊上,丟著不少自己人的屍體,衣服都讓扒了下來。
夏侯淵又懵又怒,道:“快,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
在亂屍堆翻出幾個傷員,他們告訴夏侯淵:“將軍走了不久,西面突然摸出來好些人,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殺人之後,他們先扒衣物,再奪船渡黃河,用不上的船便讓他們鑿沉了。”
“還真的去偷襲東阿了!”
夏侯淵此刻顧不上發怒,首先要做的就是回援東阿。
可問題來了——船沒了!
夏侯淵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能踏水而歸。
看著被扒掉衣服的自己人,夏侯淵脊椎上猛然冒起一陣寒意,吼道:“快,會水的給我遊回對岸去!”
黃河兩岸不比長江,但也不算風平浪靜,淹死人問題還是不大的。
將令在前,幾個會水的好手還是躲不過,被無奈推了出來。
夏侯淵砍了些大樹,讓人抱著渡河過去。
早在他們之前,周野許攸便帶著所部人馬靠了對岸。
他們先用穿了夏侯淵軍衣的人靠近,再猛然發動攻擊,奪下對岸渡口。
等到夏侯淵的人遊過來的時候,在這裡等待他們的是一張張硬弓。
嗖嗖嗖!
箭矢飛來,河面上緩慢移動的軍士成了練習箭術的活靶子,根本無法靠岸。
“一個都不準放過來!”
夏侯蘭也親自開弓射翻一人。
“是!”
許攸軍中早已傳言無糧,人心惶惶,十分不安。
采取行動之時,許攸告訴他們此行將帶著他們回鄉,因此現在一個個士氣高昂。
而東阿城也早已陷入了戰火之中。
在此之前,天尚未全亮時,急速行軍的周野便帶著臧霸、呂玲綺還有郭嘉、許攸、荀諶三個謀士趕到了這裡。
“臧霸帶人佯裝敗兵在前逃竄,我們隨後追殺!”郭嘉說道。
“這招不是剛用過嗎?”呂玲綺道。
“招不怕老!”周野采用此計。
臧霸乾脆往一個臨時擔架上一躺,拿了塊白布蒙著自己的臉。
幾個換好衣服的軍士將他抬起,數百人往東阿城下跑去,周野親自領兵在後。
“快開城,我們遭到伏擊,夏侯將軍受重傷了!”
眾人一到城門底下便喊了起來。
史渙還在城樓上休息,一聽到喊聲渾噩醒來。
外頭的人已經來報了:“將軍,我軍遭受伏擊,夏侯將軍受傷!”
“那還愣著幹嘛,趕緊迎將軍進來!”
“是!”
下令之後,史渙也是迅速披掛,第一時間趕往城牆,低頭往下看去。
隨之,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如果夏侯淵敗仗回來,第一個通報的應該是渡口守軍,而不是夏侯淵本部才是。
雖然天還沒亮,但史渙命令下方打起火把。
“逃軍歸來,哪有火把!?”下方的人回應道。
史渙親自打起一個火把,往下探去,喝道:“可有熟人,讓我一觀!”
“熟人在這!”
夜裡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史渙一驚,下意識看去。
嗖!
一支箭矢迎著火光飛來。
史渙臉色大變,迅速丟了手中火把,伸手去接那箭。
噗!
手雖抓住箭尾,箭頭卻依舊射入臉龐,鮮血迸濺。
“將軍!”
城頭上守軍大亂。
“快……將城門關上!”史渙帶傷大叫。
下方城門已經開到一半,變況突生,眾人急忙再合上。
“奪城門!”
臧霸大叫,翻身而起,往城門撞來。
城樓兩邊也射箭過來。
臧霸又將擔架舉過頭頂,以此擋箭。
裡頭人反應很快,城門即將關上時,沉重王戟撥開眾人,碰的一聲刺入門縫之中。
“開!”
一聲沉喝,即將關上的城門被再次擰開一個口子。
眾人發了一聲喊,同時跟上,推開城門。
城門告破,主將中箭,城內立馬亂了起來。
呂玲綺拋繩上了城樓,掄槍大殺,史渙兵難敵,只能從後方逃出東阿城。
周野即得東阿城,又在城內發現不少糧草,還抓了許多俘虜。
“蒼亭確實是糧倉所在,糧草正在往我們這轉移!”
周野留呂玲綺和郭嘉等人守城,找了一塊布蒙臉,依舊讓臧霸帶頭,自己冒充小兵跟在他身旁,直往蒼亭殺去。
史渙兵敗,被迫逃往范縣位置,沿途讓人傳信韓浩:“停止搬運糧草,守住蒼亭待援!”
消息傳達的時候,韓浩督軍運糧運到一半,果斷下令:“撤回蒼亭!”
“殺!”
命令剛下不久,殺聲驟起,周野和臧霸帶著輕騎殺到。
韓浩驚怒交加,讓人帶著糧草先撤,自己抄著兵器來戰。
嗖!
人還沒靠近,周野一箭飛來,韓浩揮兵震開箭矢,卻覺對方力道剛猛無比,臉色驟變:“不好,來人是勁敵,不可力戰!”
他果斷讓人撇下這批糧草,火速奔回蒼亭。
諸軍奪得糧草,歡聲震天,紛紛動手去扛。
“不要動這些糧草,咬住韓浩,免得他回去設防!”周野喝道。
臧霸立即下令,有幾人還在伸手抓糧,被他拔劍砍死。
眾人這才停下,領命追擊韓浩。
韓浩無力擺脫追軍,又在蒼亭口回身再戰,手下兵馬抵擋不住,大敗而退。
“撤!”
“快傳信告訴主公,蒼亭失了!”
韓浩滿臉血跡,聲音裡充滿了不甘,還帶著一抹茫然。
許攸在搞什麽?
聊城不要了,摸到黃河南岸曹操的地盤來,這不是找死嗎?
韓浩搞不懂。
他能搞懂的只有自己倒霉了,這些糧草遭罪了!
蒼亭是黃河轉運的糧倉要點,這裡存放了這一次軍事行動的主要糧草。
這裡的糧草一旦被毀,即便曹操打下聊城,也無力再北進。
沒糧了,拿什麽跟敵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