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
沙摩柯跟另外六人還跟在周野後頭。
一面自己交頭接耳,一面用膜拜好奇的目光看著前方的周野。
周野則扯起郭嘉的衣服,不斷擦著臉、額頭、甚至衣領子。
“主公,您怎麽出這麽多汗?”
“汗?”
周野一愣,隨後點頭道:“不錯,略施手段,累了點。”
擦完了身上,又抹了抹手。
郭嘉:把我當抹布怎地?
“主公,我也有些好奇了。您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對付女人,很難嗎?”周野笑了,道:“要麽舍得動嘴,要麽舍得動手。”
“動嘴?動手?”郭嘉笑容變得古怪。
“想什麽呢?”周野瞪了他一眼:“動嘴說好話,動手多花錢!”
“就這樣?”
“當然不止。”
“那還有其他的呢?”
“其他的,你自己慢慢品。”
周野松開了他的衣服,拍了拍,揚長而去。
周野在五溪蠻地待得時間並不會長,這就導致諸葛亮等人的任務格外重。
這些負責教育的人也面臨很大的麻煩。
直接讓山民學文是很難的。
要獲得他們的文化認同感,就必須從曲和舞入手,畢竟這是他們所熱愛和擅長的。
就如舞銀深采用迷信方式統禦部族,這迷信的內容都要靠山歌傳遞。
而跳舞唱曲這種事,在漢朝是非常流行的。
上到皇帝,下到百官,在宴會之上,經常跳舞,並且邀人共舞——無論男女。
像諸葛亮周瑜都擅長音律,孫權陸遜經常兩人共舞,陶謙因為不陪張磐跳舞,直接罷官。
可諸葛亮等人擅長的音律,在山民之中完全吃不開。
歸結原因所在,格調太高太高,就是他們聽得懂,那也覺得不得勁。
在帳中偶提此事時,舞銀深還對諸葛亮露出不屑之色:“兮呀兮呀的詞,我們才不喜歡。”
諸葛亮沉吟良久,才道:“此事只能暫時放下,漢化需再從其他處下手。”
“習俗所在,愛好所在,就是最好下手之處,怎麽能輕易放下?”
周野搖頭,接過諸葛亮編的一個曲譜《風雅》,看完之後笑道:“通俗一些的,你不會寫嗎?”
“俗不到一塊去。”諸葛亮也搖頭。
“不對,通俗並非壞事,你不要有包袱,能吃的開就是好曲。”周野笑容依舊。
“聽主公的意思,您還會作詞作曲?”西晨眸子微亮,也來了些興趣。
“會。”周野點頭。
“只怕漢人的曲子,我們不喜歡。”舞銀深對此已興趣闌珊。
“未必。”
周野提起筆來,重新寫了一首詞,並且加上了曲,交給眾人看。
諸葛亮皺著眉頭去讀:“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這個也能行?”
“行不行,試過才知道。”
曲子做出來之後,山民分外喜歡,接受度很高,效果驚人。
這讓諸葛亮等人佩服無比。
周野開始文化推廣的同時,也開始布局經濟改變:讓沙摩柯發山民東出,由劉巴調度,負責幫忙開采礦產,獲取錢財。
這樣一來,就能加深山民和外界的溝通。
錢到位了,生活就綁在一塊了,徹底相融,將是時間問題。
一切做的差不多了,周野帶上人馬和沙摩柯的蠻兵,再次往北壓去。
沙摩柯直接給武陵治所臨沅送了一封信過去,勸他們投降,否則自己將打頭陣。
消息這才徹底傳出,武陵郡震動。
臨沅城內,即刻出現兩派聲音:一者主降,二者主戰。
太守金旋不打算投降,連殺了幾個主降派的人,這才把聲音給壓了下去。
“援軍就在身後,誰敢言降!?”金旋怒道。
從事鞏志見狀,即刻站出:“某願提一軍,前往沅南設陣,先拒冠軍侯,拖延時間!”
臨沅和沅南相距非常之近,只是中間隔著一條沅水。
金旋聞言大喜,道:“難得你有如此忠心,郡內還有兵馬一萬五千人,我予你八千人,速往沅南,莫失我望!”
“喏!”
鞏志提兵一出城,便對軍中諸將道:“冠軍侯已至,沙摩柯尚且投降,我等才多少兵馬,與其抗拒,是自尋死路。”
“金旋寄希於劉表,害的是整個武陵。我本不願從他,待在城內又恐被他加害,故領軍而出,再迫使他投降,可使武陵免於戰難,望諸君助我。”
眾人皆應諾,只有一人是金旋心腹,公然抗拒,為鞏志所殺。
鞏志過河之後,不但沒有構造防線,反而讓人造橋以迎冠軍侯。
同時,兵馬掉轉,殺向臨沅城下。
城內金旋得訊又驚又怒,來到城頭,怒喝發問:“鞏志,你這是何意!?”
“民心所向,皆願投冠軍侯,我此來是為勸太守棄暗投明,望太守莫要辜負我一腔好意!”鞏志大叫。
金旋大怒,道:“你提我兵馬,竟敢來造我的反?”
“人心所在,何以言反?望你不要自誤,否則志為冠軍侯打頭陣!”鞏志喝道。
城頭之上,人心大亂。
沙摩柯兵敗,劉磐所部因為甘寧突襲華容,半路耽誤,還沒趕到。
一萬五千人面對冠軍侯,本來就心虛的很。
如今鞏志還帶著一半多的人起義,這讓他們怎麽打?
不如早降。
“鞏志小兒,你怎敢亂我軍心!”
金旋張弓,來射鞏志,被其躲開。
“策應冠軍侯,準備攻城!”
鞏志見攻心之計已成,也沒有真的直接上手。
他一面讓人打造攻城器具,一面讓人給周野送信過去。
周野帶著大軍離開大山,已在路上,接到來信大笑:“看來可以省些功夫了。”
吩咐全軍,加速前進。
臨沅城內,金旋為了泄憤,亦或穩定人心,直接把鞏志家人抓了,帶到城樓上。
“鞏志,即刻投降入城,饒過你家人!”
鞏志目呲欲裂,道:“金旋,你我所爭乃天下之事,為何以人家小為質?”
金旋冷笑,道:“我隻問你,投降與否?”
“我若依你,臨沅之地,必生靈塗炭!”
鞏志不是傻子。
現在放手入城,做了一半的事業得壞,自己和家人還是難逃一死。
“望父老救我家小!”
他在城下大叫:“冠軍侯得城之時,鞏志願奉全數身家拜謝!”
城頭之上,有人拔刀。
“動手!”
金旋怒喝一聲,親自拔劍,斬鞏志老母。
麾下將士即刻動手,將響應鞏志的人紛紛殺死,又把他兒女殺盡,將人頭丟下城樓來。
“誰敢叛城,便是這般下場!”金旋大喝。
鞏志眼淚崩血,痛哭大罵:“金旋,此生不食你肉,鞏志不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