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曹昂後,郭嘉便去見了周野。
周野正看著新來的幾則消息,還有曹丕同志的最新創作。
他隨手一丟,將其甩給了郭嘉,面色輕松寫意:“你看看。”
郭嘉掃了一眼,極少的露出冷笑神情:“此人是嘗到甜頭了。”
“不錯,嘩眾取寵,趁機吃流量。”周野點頭。
“流量?”郭嘉沒明白這個詞。
周野也沒多解釋,而是笑著問道:“韓浩那怎麽樣?”
“對於李典郭縕,那是羨慕的緊。”郭嘉笑道。
“讓他準備準備,帶上當初那些個貼心的,準備和曹昂一塊放回去吧。”周野又囑咐道:“讓賈詡那安排一下,再讓曹昂碰上些逃兵。”
“是。”
郭嘉微微躬身,目光恰好落到曹丕挑釁般的言語上:“能奈我何?”
勇氣可嘉。
上一個這麽跳的,叫孫權。
孫權折騰那是權力徹底在自己手中,畢竟和周野還算一個層面的敵人。
曹操還沒死,現在的曹丕,只是個兒子呢——跳的太早了。
但共同點也不是沒有:兩人都算周野小舅子?
“馬孟起那聯系上了?”
“聯系上了,他說羌中空虛,留守力量所駐之處已經摸清,隨時可破。”
“很好,傳信讓他動手,陸遜那就不用再等了。”
“喏。”
周野釋放了曹昂。
一同放走的還有韓浩以及被擒的曹軍幾十個悍勇人物。
曹昂難以置信!
立在南陽城下,一步三回頭,目光還有些茫然:就這樣,把自己放了?
跟著他的韓浩目光同樣複雜。
都這時候了,還投回曹營,真不知道該說什麽……
“別看了,快走吧,要是本王返回了,你要走可沒機會了。”
幾十騎跑出城來,為首一人正是周野。
他未曾提戟著甲,只是一身黑色王袍,腰間掛著一柄劍。
好在曹昂等人是個有腦子的,不會想著順道摘了他的頭顱再回去。
曹昂在馬上抱拳行禮:“數年以來,多謝大王照顧有加,今日又放我歸去與家人團聚,此恩只怕難還。”
“不用你還,都是看在你姐面上。”周野擺了擺手,笑道:“莫學曹丕,為了些許利益,全然不顧他人便好。”
曹昂面色微滯,隨即答道:“大王放心,曹昂絕非這種人。至於二弟那……若我有能力,必教他向姐姐謝罪!”
說完別離之話,曹昂撥過馬頭,帶著韓浩等人向北疾馳而去。
一路心驚膽戰。
曹軍也不乏死腦筋的忠騎,即便在周營多年,還是對曹家心懷忠誠。
有人推測道:“近來二公子一事鬧得舉世皆知,周王心中只怕有恨。”
有恨還會故意放我走?
面對曹昂詢問的目光,那人接著道:“先放我們走,在於野外殺之,這種事不無可能。”
眾人一聽,都有些驚悚。
周野放他們走,只是為了殺之泄憤麽?
韓浩皺了皺眉,道:“未必如此,周王要殺我等,根本用不著多此一舉。”
“哎。”原先說話的那人歎了口氣:“我們還是小心些,畢竟往北駐軍的人可不好惹。”
“是誰?”
“賈詡張飛。”
這兩個名字一出,周圍幾人齊齊變色,連韓浩都變得有些不安了。
在南陽多年,他們耳聽目染,早已知道這兩是什麽貨色。
連自己地盤的人都說他們黑心,可知這兩貨做過不少好事。
一日夜裡,他們恰好在野外歇下,忽然北面矮山口傳來動靜。
韓浩吃驚,迅速將耳朵貼在地面上:“備戰!有數百人向我們靠近!”
曹昂連忙丟掉正在烤著兔腿,驚道:“賈詡真要殺我來了!?”
其余眾人,紛紛拔刀向戰馬走去。
“不對,腳步雜亂……像是一群逃兵!”
沒錯,確是一群逃兵,一群被張飛驅趕過來的逃兵。
這些逃兵乍見前方有人擋道也慌了,得知對方是大公子曹昂時皆不敢信。
“公子何在?當年我曾見過一面。”
這群人的領頭人乃是校尉胡質。
在韓浩幾人的護衛下,曹昂走了出來。
火光下,恰照了個清楚,胡質端詳之後,連忙行禮:“校尉胡質,見過公子!公子如何能夠脫險至此?”
“此地不是說話之處,都隨我回父王那邊吧!”曹昂說道。
敗兵們面面相覷,一言不發。
胡質目光一閃,轉身對眾人道:“我們吃了敗仗不假,但迎回了公子,可將功折過,大家夥回去便是,大王必然有賞無罰!”
眾人一聽又點點頭,繼而議論紛紛。
“校尉說的在理,大王最喜歡大公子了。”
“不錯,雖說是半路撞上,但要是公子替我們開口,也算得上是半件護主之功了。”
曹昂也是聰明人,當即拍著馬向前走去:“我自南陽逃出,被周軍追擊,恰好半路碰上諸位,僥幸被救,得以脫身。”
諸軍一愣,隨後齊齊歡呼。
若曹昂在曹操面前真這麽說,他們功勞那可是大的很!
於是乎,這三百余殘兵得意整頓,曹昂領著一路北行。
沿途,又陸陸續續收攏了三四百人。
曹操軍紀嚴明,他們自己回去畏懼責罰,如今有曹昂庇護,自然樂得跟隨。
就這樣,闊別父親多年的曹昂,再次得以父子團聚。
曹操中軍大帳。
曹操一人坐著,荀攸程昱各立一旁,門口守著典韋。
那張並不好看,卻滿是威嚴的臉上寫著冷色。
“有些人太心急了,孤還沒死呢。”
他抿了一口桌上的酒,眼睛轉了轉:“要是在司隸敗了,被迫退兵,看他們的意思,是要提前讓孤下位了?”
兩個重臣都聽的額頭冒汗,一言不敢發。
這件事太過複雜,牽扯到的不只是曹操和麾下臣子,還有他自己的兒子。
也就是大概率是大夥未來的老板!
“怎不說話?怎麽,你們也覺得孤已老了?”曹操不滿的抬頭。
“不敢!”
兩人連忙道。
“那就說,今日言不外傳,你們不必怕得罪人,盡管說便是了!”曹操低喝道。
兩人知道躲不過,只能硬著頭皮相繼開口。
“眾人之所以如此,只不過是心中需要個安慰而已。”
“大王可將二公子送回,將其他公子領在身邊。”
“不行!”曹操搖頭:“植兒太小了,他穩定不了人心,那小子一旦被我趕回去,只怕有些人就要鬧意見了!”
說到這,曹操怒意更甚一分。
打仗打仗沒進展,竟然還在陣前被自己兒子擺了一道。
可想而知,曹操心情該多麽糟糕?
兩人也是無奈歎氣:“如此,我等也再無他法了。”
“想想!都給我好好想想。”
“想不出來,今夜我們三遍熬到天亮!”
曹操看了一眼帳外,喊道:“典韋,讓人再抱兩床被子來。”
帳內的兩人苦笑。
帳外的典韋卻沒回應。
“典韋!”
曹操又喊了一聲。
“典韋!?”
臉色和心同時沉了下去。
難道,典韋都……
“大王!”
“大王!”
忽然,典韋急匆匆撞了進來,興奮的像是要過年的孩子。
三百斤的胖子,在大帳裡蹦蹦跳跳,手舞足蹈:“好消息,大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把你給樂成這樣!”曹操一瞪眼。
“大公子回來了!”
“你說什麽!?”
曹操也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