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馬聚集之後,呂蒙做的第一件事是驅散盤踞在曹氏夏侯氏祖墳的百姓。
沒辦法,敵人太多了,百姓們只能把大義的事先丟到一邊,紛紛跑回老家。
不少人臨走之前還大言不慚,在四處立下木碑刻字,表示自己等人一定會回來光顧。
諸將無奈至極。
“最好的辦法,是將祖墳牽走。”
王雙看著滿山狼藉,悶聲悶氣的說道。
“將軍可去提議。”董襲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王雙沒聽出弦外之音,點了點頭:“好,回頭我去上書。”
“咳!”
樂進聽不下去了,猛地咳嗽一聲:“主辱臣死,大王受如此侮辱,是我等無能至極,哪還有顏面讓大王遷移祖墳?”
“諸位將軍莫要說笑,當同心協力擊破城池,斬臧霸以報此仇,徹底奪取沛國以安先靈。”
“文謙兄所言極是。”呂蒙點頭。
兵馬分批進,畢竟還要留人幫助兩家恢復墓葬,還有一路則沿途掃蕩小城。
呂蒙親率大軍,先抵城下。
至於那些小城早已被放空,人馬都讓臧霸撤入重城之中。
“臧霸小兒!無恥之賊!出來!”
城門下,呂蒙怒聲喝罵。
他是真的怒,如果不是臧霸做這缺德事,他用得著承受如此重壓嗎?
臧霸在內聽到消息,先是吃驚,問道:“來了多少人?”
“萬人左右,應該就是呂蒙本部。”
“切!我當他有多少人馬!”
臧霸不屑:“他前番又不是沒來過,還能啃的動我這銅牆鐵壁不成?”
他把玩著手中玉盤,大搖大擺的走上了城樓。
腦袋伸長,向下一瞧,嗤了一聲:“呂蒙孫子,你嚷嚷個啥?要攻城趕緊的,再這廢什麽話?”
“手下敗將!”
“赤身狗賊!”
呂蒙一改常態,破口便罵:“昔日你我在徐州時,數敗於我,今日又做縮頭烏龜!”
臧霸惱怒不已。
這逼崽子什麽話都說,最氣的是他說的都是真的~
“有什麽屁話趕緊放!別扯這些沒用的!”
“沒本事跟我交戰,便派人去偷偷挖墳,你可真夠不要臉的!”
臧霸大怒。
反正左右佔不到便宜,呂蒙來挑釁受氣的總是他,今日他也要反駁一番。
當即揚起那玉盤,高聲道:“沒錯,曹操的墳就是我挖的,你能怎麽著?”
“我不但挖了他的墳,我還在他爺爺屍骨上撒了一泡尿,你要去吮乾淨嗎?”
“都說主辱臣死,你今天要是破不了我這城,便一頭撞死給他爺爺殉情如何?”
呂蒙大怒。
沒想到這不要臉的還真敢認!
當即手指臧霸,怒笑道:“好好好!就怕你不認,你莫要後悔!”
“後悔個屁,改天你們一走,我還去扒,給他扒個乾乾淨淨!撿了骨頭回來當柴燒,你能怎樣?你攻城啊!你爬牆啊!”臧霸放肆大笑,刺激對方來啃牆皮子。
曹楷夏侯威皆大怒,願率各自親兵登城。
“二位且先忍耐。”
“這城造的結實,不然哪輪得到臧王八來逞威風?”
呂蒙才不止方面之將,未因怒氣而亂了陣腳。
他先將營盤扎下,而後開始打造攻城器械,做好了長久征戰的準備。
“有什麽大不了的!”
臧霸不以為意,撇了撇嘴回去了。
沒多久,樂進又至。
作為曹操手下的老牌大將,樂進到了自然要痛罵臧霸一頓。
聽到城外又有叫罵聲,臧霸罵道:“有完沒完,要攻城痛快的來便是,誰怕誰孫子!”
“將軍!今天叫罵的不是呂蒙。”
“那是誰?”
“樂進!”
“樂進?樂進跑這來幹嘛?”
“不止樂進一人來了,他還帶來了一萬兵馬。”
臧霸臉色微有變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向城樓上走去。
樂進自己罵完讓軍士罵,專挑難聽的說,到了最後便是威脅臧霸,說城破之後要把他如何如何。
“兩萬人而已,在這撒什麽野!?”
臧霸憤怒回敬。
樂進手指著他:“聽說你這廝極不要臉,做出挖墳盜墓之事還敢揚之於眾,以此為榮?”
“跟曹操學的!”
或是對方人變多了,臧霸說話好像稍稍講點道理,開始找反駁點而不是硬懟了:“曹操可以挖別人墳,我便挖不得他的嗎?”
又對罵一陣,樂進也將兵馬按下。
次日,董襲又至。
“將軍,將軍,董襲又來了,也帶了一萬兵來!”
聽到消息的臧霸臉色已極不好看了,匆匆趕到城樓上觀望。
“臧霸,你可是膽裂了?”
“你敢偷挖我王祖墳,也算是取死 有道了!”
董襲冷笑陣陣。
臧霸憋紅了臉,一拍城牆道:“不是我怕你們,但話要說清楚,曹操的墳不是我挖的……”
“嗯?”
“哈哈哈!”
“這小子還真怕了!”
城樓下當即一片哄笑。
臧霸怒意更甚:“別說區區三萬人,便是十萬大軍過來本將也不放在眼裡!”
“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那墳確不是我挖的。”
“那昨日你怎承認了?”樂進問道。
“拿你作樂!”臧霸道。
“之前你手中那個玉盤呢?”呂蒙又問。
“我的人在城外撿的,想必是盜墓之人遺失……”
臧霸試圖解釋。
旁邊人道:“將軍,您解釋也沒用,反而落了自己的威風。”
“你知道個屁!”臧霸怒罵:“我才得了多少好處?若是一兩萬人擋便擋下了,但這人馬日添,這點好處可不夠!”
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啊!
揣著到手的寶貝,臧霸心裡很慌。
又一日,王雙也到了。
城上城下,那是罵著了一片唾沫海。
臧霸解釋不動了,心累了,也不再去罵城下的人了。
“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做的!?”
他咆哮,舉起那個玉盤就要摔下去。
“將軍!你便是將這寶貝摔了,這口鍋還是得您來背啊!”擔任副將的吳資連忙勸道。
臧霸一聽有理,只能恨恨道:“這麽大一口鍋,才給這麽點好處,不行,差遠了!”
“想辦法將那群人找出來,讓他們加錢!”
吳資苦笑,道:“就怕曹操怒氣不消,還會增兵過來。”
“別說了……”
臧霸聽得頭皮發麻。
他與其他駐扎一地的將領不同,自從他投靠周野以來,一直就是負責鎮守沛國。
沛國強他便強,曹操在沛國開打,烈度越高他傷的越痛,手底下的本同樣隨之削弱。
城外的呂蒙有條不紊的進行戰爭準備,同時為了應付諸夏侯曹,他還對臧霸進行製裁。
凡是臧霸親朋好友,亦或者沾親帶故的,家中田產、糧食、商業等等全部沒收。
像山林果樹這種產業帶不走,就先摘個精光,然後一把火燒了!
這些,都是臧霸多年心血,都是他得到周野賞賜之後兌成的實產。
讓呂蒙一搞,全部精光!
“老子這些年仗白打了啊!”
臧霸乾嚎,內心滴血。
我容易嗎我?
靠打仗背鍋攢了這麽多家業,一朝成空。
然而,這還只是開始。
在給臧霸剃光頭之後,呂蒙還要摘下他這顆腦袋,用來平息諸夏侯曹的怒火!
“宣高兄,頂住啊!”
下邳的孫輔暗暗為他加油,端起了久違的酒杯。
曹軍從這裡撤去了,他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