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
張松 一個激靈,聲音發抖,險些軟倒在地。
曹操立在那,兩隻不算大的眼睛匯出一道光。
這個身材並不挺拔的男人,卻有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可怕氣勢。
下一秒,殺意立解,換上了和善笑意:“子喬莫要緊張,孤有些緊要之事,還需與你商議。”
呼~張松擦了擦冷汗,小心的跟了上去。
同時,荀攸幾人,也被曹操喚來。
“齊王之憾,已不可挽回。”
“當下孤已入渤海,周雲天兵鋒逼來,當下之局,諸位可有應對之策?”
程昱率先站了出來,道:“蔣義渠抵死反抗,依舊難擋冠軍侯節節而進之勢。今齊王已亡,恐怕蔣義渠再無戰心,當立即調派人馬前往河間,防止有變。”
一旦蔣義渠投降周野或者逃竄,周野的大軍都可能會瞬間殺到渤海來。
荀攸出列,道:“蔣義渠之心思尚難揣測,貿然用兵,只怕會逼他向冠軍侯倒戈。”
如今,對周野的稱呼是個很大的問題。
認同他周王稱號的,自然稱呼周王。
不認同周王稱號,但認同他往日功績——陣營對立,內心敬佩的,則稱冠軍侯或驃騎。
平輩的,還算客氣的,以字相稱。
態度惡劣的直呼其名周野,再惡劣的、或是有需要的,稱呼暴臣。
“那你們認為如何?”
“子喬久在齊王身邊,對蔣義渠此人想必知根知底。”程昱立即看向張松。
心有余悸的張松也沒法躲了,只能站出來道:“蔣義渠此人頗為神秘。”
“神秘?”眾人都露出了訝異之色。
“不錯。”張松點頭,道:“其一,此人無世家背景,乃是一白身,是齊王在山野中從虎口救下。”
袁紹不是曹操,身邊無論文武,大拿基本上都是有身份的。
一介白身想在他這混出名堂來,那可不容易。
“其二,他極少和人打交道,喜獨處、性格怪異。”
“其三,此人謀略不凡,幾次推斷大局,可惜齊王皆未采納。”
聽張松的意思,袁紹對這人挺看得重,但沒有達到言聽計從的層次。
袁紹身邊人很多,而袁紹不是一個善於決斷的人。
對於各種各樣的建議和聲音,他很容易猶豫,無法做出正確的抉擇。
再加上,蔣義渠雖然低調,但依舊難以避免勢力派的打壓。
例如郭圖,就變著法子想要挪掉這人。
可蔣義渠也有本事,低調歸低調,還是很會來事的。
既會討好袁紹,也會討好袁紹的老婆,所以站得住腳。
聽完張松的話,曹操點頭不止:“昔日在南陽,此人以流民為兵,倒是折騰出不小的動靜。”
“原來是他!”
程昱猛然想起,道:“蔣義渠有大將之風,當為我主所用!”
曹操目視張松,笑容可掬:“子喬,這事就落在你身上了。”
“這……”張松面露難色,道:“齊王對他有救命之恩,只怕要他投降並不容易。”
“孤與齊王乃是兄弟,他會為齊王效命,也自當會為孤效命。”
曹操笑著起身,走到張松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孤相信你。”
張松很為難。
蔣義渠既是聰明人,哪能看不出來曹操幫袁紹忙是假,奪袁紹權是真。
換而言之,袁紹的死,跟曹操是絕對脫不開乾系的。
而這當中最緊要的兩個叛徒——自己和郭圖,郭圖死了,自己去找蔣義渠,那豈不是拿命冒險?
見張松在猶豫,程昱立即高聲道:“莫非子喬有難言之隱!?”
張松無奈,只能答應下來。
曹操大喜,讓人熱情的斟了酒:“預祝子喬成功!”
張松勉強一笑,接過酒杯:“這便動身嗎?”
“馬都備好了!”程昱道。
“先生,請!”
曹休按劍而入,道:“由我護送您去,安全不需擔心。”
“有勞將軍。”
張松實在沒辦法,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跟著曹休出營。
夏侯淵看著張松離去的背影,滿是不屑:“主公,此人多番賣主求榮,幹嘛不殺了?”
曹操笑呵呵道:“他若是真能招降蔣義渠,算他立下一功,讓他多活幾日又何妨?倘若蔣義渠不願降,他還有活路嗎?”
袁紹被殺,叛徒就在眼前。
蔣義渠還不得活剮了他?
夏侯淵恍然大悟:“主公高見!”
曹操得意一笑。
“主公。”荀攸皺眉,道:“那我們得提前做好蔣義渠反投冠軍侯的準備。”
曹操一驚,道:“險將這事忘了!公達可有對策?”
“早備兵馬,蔣義渠一旦有變,即刻差兵挺入河間,防備冠軍侯來襲!”
“涿郡方面早降,應立即差兵入涿郡,只要佔住涿郡,冠軍侯便會放棄河間國。”
這是一個地勢問題。
涿郡懸在中山、河間、渤海三郡上頭。
袁紹也深知此處要緊,派人辛苦經營,牢牢抓在手中。
如今袁紹死,涿郡守將蘇由早在黃河時候,就跟曹操有書信往來。
而河間又處於涿郡、安平、清河、渤海四郡的三麵包圍之中。
這麽一塊地盤,周野會用來打仗,但絕對不會佔據久守。
為何?
防守成本太高了!
一塊地盤突出去,三面都是敵人,三面都得常備人馬。
不是說守不住,而是對於周野而言,這是一筆賠本的買賣。
“佔穩涿郡,守住渤海,冠軍侯便自會退去!”荀攸斷定這一點:“冠軍侯從不做賠本的買賣,有這力氣,他會去搶其他肉吃。”
曹操點頭,立即命曹真、田豫帶領一萬人進入涿郡,和蘇由協同防守。
同時,他也讓夏侯淵、曹純等人做好準備,隨時進入河間。
“連番取勝,勢如破竹,趁大勝之勢,未必不可破之!”
曹軍整個高層,此刻都憋著一個想法:跟周野硬剛一波。
打破他的不敗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