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羨城外。
朱靈也已抵達前線。
因為要渡河的緣故,軍隊沒有第一時間全部投送到城下。
“差不多足夠用了。”
張遼不打算再等了,臉上帶著些許笑意:“軍中雲梯已經備好,今夜突然發起襲擊,我們應能搶在大王之前破城!”
“北邊急報!”一個小校跑了進來。
“念!”
“昨夜曲阿方向發生激戰,疑似曲阿西面守軍潰敗,逃兵四散!”
“哦?”張郃頗為訝異,道:“看來大王他們打破所謂的拖延沼地了。”
張遼點頭:“那我們更要加快……”
“北邊急報!”
張遼的話被再次打斷,幾人都是一愣:“還有何事?”
“曲阿城破!守軍只有九千余人逃走,其余全部被殺,城中豪族已經清洗完畢。”
“懸朱紀並各豪族頭顱共四千余顆,大王率軍繼續向東南進發!”
“咳!”張郃劇烈咳嗽,掩飾之前得意帶來的尷尬。
朱靈坐在中間,看看張郃,又看看張遼。
張遼一臉嚴肅與淡漠:“我知道了。”
……
兩江道。
富春一帶的守軍為張允、彭琦、謝承等軍。
因地處吳會交界之地,他們這批人最為富裕。
一不缺人, 二不缺糧。
因此,山越頭領彭琦采取了不同於另外兩路的主張:主動出擊,擊敵於半渡!
“敵人極有可能沿水道來劫。”王昶大膽推斷了對方的行為,建議眾人中途下船,改走山道。
“走山道的話速度太慢了!”郝昭並不同意,道:“而且如果對方從山道口阻擊,我們要殺出去會更難!”
貫於‘守’的他,對於攻堅和防守有著獨特的理解。
“吳會幾人極擅長水戰,不可能放著優勢不用。”
“如果他們從水上截擊,再配合在岸的山越,我們非但前進無力,甚至會有危險!”
王昶對於自己的意見格外堅持。
雙方意見存在分歧,只能看於禁如何表態了。
“依舊走水路前行,確實有危險。”
“完全舍棄水道,不但速度緩慢,而且被在山道截擊,同樣危險。”
“撇下船隻後,我們想撤回都難。”
於禁最終敲定了一個方案:兵分三路!
兩路走岸,一路繼續走水。
如果水軍出現截擊之軍,左軍負責策應並拖延敵軍,右軍趁此機會穿插到敵人身後,切斷敵人與後方聯系。
王昶郝昭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沒問題,立即執行!
於禁親督水軍,在過了富春山不久後,遭到了彭琦的水上攔截,雙方爆發激戰!
於禁的船不是長江調來的,而是豫章的傳統水軍船隻,因此並沒有打出絕對性的優勢。
於禁本是北方人,但因為駐守豫章多年,對水戰也頗為精通,不再是愣頭青。
彭琦這是山賊水賊頭領出身,路子比較野。
好在於禁有一個特點——穩!
穩如老狗,不慌不忙。
不管你玩的多花,他還是按照自己的節奏來。
這種人一般不吃虧,容易打勝仗,不過一旦要是吃起虧來……
顯然,彭琦不具備讓於禁吃虧的實力。
但他還有援軍!
雙方在水面僵持的時候,山越軍從潛伏的山地出發,靠水開始馳援。
水陸聯合之勢還沒形成時,王昶夏侯蘭部殺出,在陸地戰場壓製了對方!
於禁依舊打的很穩,王昶憑借人數佔盡上風,但山越人在山地裡亂躥,一下也難以解決。
雙方水對水,陸對陸,陷入了短暫的僵持。
僵持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情況發生了變化——郝昭突襲了空虛的富春城,成功斬斷了彭琦後路。
錢塘方面的人嚇了一跳,急忙趕來支援,想要趁郝昭根基未穩把城池搶回來。
顯然,他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郝昭。
倉促趕到的兵力,正面放對都不是郝昭對手,還想妄圖解決城內的郝昭?
在打退對方的攻城之後,郝昭判斷己方已佔據絕對優勢,主動開城反擊,錢塘援軍大敗而走。
“換了衣裳,帶上糧草,沿江而上,冒充彭琦後勤之軍。”
“靠近之後,即刻擂鼓衝擊。”
“若彭琦率軍反撲向你,即刻後退躲避,彼時彭琦必敗!”
郝昭隻分兵兩千人,給彭琦玩了一手陰的。
郝昭分軍殺到時,彭琦後方被衝動。
“來人既然不多,分兵壓製便可!”
“先除掉於禁!”
彭琦大喝。
從今早開始,他逐步佔據了上風。
於禁似乎膽子更小了,縮著軍隊不敢亂來,任由彭琦打壓。
“將軍,敵軍前軍力量有所減弱,有船隻往後調頭!”
坐鎮中軍的於禁接到消息,親自乘船查看戰局。
“可以動手了。”
於禁親持三尖兩刃刀,跳上首船,喝道:“將士們,反擊了!”
憋著的氣勢宣泄而出,一直穩重的於禁軍大改先前的畏縮打法,鼓噪猛衝而進。
彭琦大敗,果斷靠岸逃竄。
“彭統領等我!”
張允大叫,催船緊跟而上。
“撞上去!”於禁喝道。
船行如風,兩船撞在一塊,同時傾覆,將兩船人倒入水中。
張允急踩水逃生,於禁在後趕來,於水中相遇。
“請降!”張允大叫。
噗!
於禁直接要了他的命。
此戰於禁大獲全勝,吳會方面彭琦隻身逃亡,部隊混亂遁入山林逃生。
被殺被淹死之人上萬他。
江水一路漂屍,帶向富春。
隨著於禁軍在富春一帶登岸,在吳郡南、會稽北撕開裂口。
象征著周野三路大軍,成功完成了劈頭、截中、斷尾的關鍵一步!
會稽,山陰,豪族正緊張著召開一場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