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以血混墨,親書血書求援信。
“唇亡齒寒,虢亡虞從。”
“魏王昭王,皆當世英傑,此理自當明了。”
“益交二地,雖持守勢,然吳滅其則危,必壯勢而出!”
孫權堅信,周野愈強,四王愈懼。
他們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這個擋箭牌倒下。
因為自己一旦滅亡,他們誰都有可能是下一個!
信送出不久後,孫權又得到了消息。
“沛國兵馬正在聚攏,張飛親率本部趕往沛國。”
張飛來了!
“南面之兵,據說有二十余萬,亦有人稱三十余萬……”
一道長江,阻斷了孫權的回援之路。
他除了求援之外,便是在長江以北構築防線:等吳會倒下之後,防止周野大軍直接從江南殺到江北。
對於吳會,只能祈禱他們——自救!
吳會之地。
水軍之亡滅、胡綜顧悌之死,已擴散開來。
大放厥詞之輩,都如遭當頭棒喝。
會稽距戰線較遠,消息也來的頗慢一些。
焦矯看到告示之後,還是驚了一跳。
“據說,廣陵顧府被血洗,小姐生死難料!”有賓客告訴他。
一個女兒,死了拉倒,焦矯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周野動真格的了,而且立竿見影,已有人為此付出代價……前方能不能守得住,何時波及到自己?
“倘若他真的能殺來,我等能降否?”他偷偷問門下賓客。
“其殺心堅定,絕無可能!”賓客搖頭。
焦矯臉色變幻,恐懼一閃而過,隨後怒道:“老夫揚名於恆靈朝,豈懼小兒不成!?”
“諸位替我再書檄文一封,告知吳會義士,務必勠力一體,與周野小兒搏死!”
豪言壯語才抒,消息又至。
“張遼張郃等領軍三萬,正向陽羨進發!”
“張遼……那個殺的吳王十萬人潰不成軍的張遼張文遠?!”焦矯白胡子一抖。
“是他!”
“於禁郝昭等率軍三萬,正沿兩江道出,襲向富春一帶……”
“句容出現十數萬大軍,目標應是曲阿……”
消息前前後後,接踵而至。
隨著長江被截斷,各路兵馬陸續亮相,徹底攤牌!
吳會之地,已被二十萬大軍,隔離成一片孤島。
“長江被截斷,大王回不來,我們也逃不走……”
“他來了,他帶著二十萬大軍殺來了……”
恐懼開始彌漫,籠罩了之前過嘴癮的那些人。
但凡大族,無人不自危。
之前過嘴癮,是見周野在打長江以北,而且攻擊無果。
這就像端著鍵盤嘲諷大哥,結果第二天一睜眼,樓下站滿了斧頭幫……
沒有退路的吳會開始高度統一:他們選定吳郡為戰場,抵抗周野。
吳郡擋在會稽前頭,吳郡人口也更加密集,城池更加高大……
就連原本在會稽的潘璋,都匆匆趕到吳郡。
“既然沒有退路,那便在吳郡死磕!”
“我們有城池,我們有錢糧,無懼於他!”
生死關頭,各族不敢藏私,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人。
除了積極對抗之外,他們還打算肅清內部:徐琨子女,以及被盯上的陸家!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陸家並未登上死亡名單。
如果不是顧忌陸家的影響力,他們早已下手。
即便如此……吳郡吳縣。
“根據逃兵口中述說,當時周野軍攻水營時,有人策應朱皓,那人是陸家陸儁。”
聽到這話,朱術大怒,道:“早便該聽我言,對陸家下手!現在立即調兵殺向陸家,還來得及。”
“萬不可衝動!”闞澤阻攔,道:“陸家在吳郡影響頗大,事急必反。如今周軍兵勢已發,吳縣為吳郡之鎮,絕不能生亂,以免人心崩散。”
“難不成就讓他這叛徒在此立足!?”朱術怒氣難消。
“可暫不聲張,以商議大事為借口,召陸家人來議事,趁機將其拿下。”闞澤出計,道:“如此,不費一兵一卒,又能避免城中生亂。”
朱治眼神一動:“好計!”
“徐琨子女,亦當擒之。”潘璋開口,道:“此事大王已叮囑多時,徐矯也早已拿下,只是徐瓊徐祚在逃,可有蹤跡?”
徐琨在吳郡同樣吃得開,他的子女具備一定號召力,必須拿下。
“得到消息,說二人就在吳縣東北一帶。”有人道。
朱術一愣,隨後冷笑起來:“膽子當真不小!”
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這姐弟倆竟然敢摸到吳縣附近來藏身?
“我親自去拿徐瓊姐弟!”朱術起身。
“此事不容有失。”潘璋道。
“一定!”朱術抱拳。
“對付陸家,也不能拖了!”
……
“夫人!”
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趙氏住處的寧靜。
院中,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子頭束白布,面帶哀意,正在做著女繡。
忽聽喊聲,她別過頭去,門口跑進來一個丫鬟。
丫鬟只有十五六歲,穿著素色衣裳,一雙大眼睛,小嘴正急急的喘著氣。
“花兒,這麽急做什麽?”趙氏端起水送了過去。
丫鬟也不客氣,端起便喝了個乾淨:“大事不好了!”
“怎麽了?”
“您看!”
丫鬟翻出一張紙條,交給趙氏。
“眾人欲害陸家與徐家姐弟!”
趙氏驚慌起身:“他們知道徐瓊姐弟藏身處了!?”
徐瓊姐弟之所以會跑到吳縣來,就是因為有趙氏庇護。
雖然趙氏被嚴格監督在此,但她作為孫策的夫人,依舊有效忠她的人。
因此,她讓這些舊黨裝扮成流民窮人,匯聚在數個村莊,給姐弟二人遮掩藏身。
“夫人,這該怎麽辦才好?”丫鬟問道。
趙氏也面露急切,許久方道:“還能怎麽辦,你速去城外傳信,讓徐家姐弟趕緊逃離。”
“好!”
陸家。
陸駿眉頭緊皺。
“名單上無陸家,有些人對我們已存殺心。”
“陸儁動手,遲早會被他們摸出痕跡。”
“再不做打算,只怕陸家會先他們一步而滅!”
他回過頭,緊盯著自己兒子:“事至於此,你倒是說話。”
“家主,太守派人來請您和少爺過去,說是商議要事。”
焦急之時,外頭傳來家仆聲音。
“這……”陸駿急的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正好。”少年起身,道:“先聲奪人!”
“如何先聲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