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哭,趕緊給曹兗州道歉!”糜芳連忙喝道,心裡甚是不安。
“哈哈哈,無妨!”
周野大笑起身,道:“孟德一向大度,怎會跟一個小女娃計較?”
“再說了,人家年紀小性格直,一時說了實話,也無錯嘛~”
曹操能怎樣?
曹操也很無奈啊!
壓住悲傷,打消心中念頭。
周野安慰好糜貞,便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隨本侯回去吧。”
“這只怕略有不妥。”忽一人開口。
“嗯?”
眾人都頗覺意外,循聲看去,乃是陳登。
陳登拱手,笑道:“此女尚年幼,既此刻無法完婚,那便當先歸徐州,免得落人言語。”
說完,他以目視糜芳。
糜芳有些不知所措,道:“全聽冠軍侯安排。”
周野臉上笑意不減,道:“說的也對,雖是納娶,但畢竟是大戶之女,禮法不可壞。那就先回徐州,待及長成,再送過來吧。”
“喏!”糜芳連忙行禮。
周野卻深深的看了陳登一眼:看來陳登的能量,比自己想的還要大啊。
周野一揮手,讓賈詡順勢取了黃金,交給糜芳:“拿回去替她打一副好首飾。”
“謝冠軍侯!”糜芳大喜。
糜貞也連忙彎了彎腰:“多謝君侯。”
糜家不缺錢,但收下這黃金,就等於定下了雙方關系。
幾人隨即告退歇息,曹操平複心情,意味深長道:“陳元龍,非常人物。我看他在徐州的影響力,縱是雲天兄也拿他頗為無奈。”
“是嗎?”周野大笑,道:“他既千裡過來,便有效忠之心,如此人傑,為我所用,快哉!”
曹操和劉備對視一眼,也大笑起來:“那就恭喜雲天兄(冠軍侯),既得佳人,又得良臣。”
眾人各自退去後,周野臉上笑容收斂,目視賈詡:“文和,這個陳登,你怎麽看?”
“他若願意離開徐州,留在主公身邊,亦或去其他地方任職,則可用之。”賈詡笑道。
周野笑了笑,道:“倘若他待在徐州不走呢?”
賈詡笑意更濃:“那就讓他魂歸故裡。”
周野目中神光一揚,歎道:“如此人才,要是殺了,倒有些可惜啊。”
“主公,效忠的人才是良臣,作對的人才那可是頑敵!”
“說的不錯。”周野點頭,道:“稍後備酒席,我要密見陳登。”
“主公,密見可以,但還是要讓該知道的人知道。”賈詡道。
“這是為何?”
“陳登遠道而來,絕不能死在我們手上。”賈詡笑道。
周野若有所思,緩緩點頭:“你去辦。”
不久,陳登被再次請來,和周野單獨見面。
“陳登何德何能,受如此之恩!”
陳登行禮,誠惶誠恐。
周野起身相迎,道:“先生於民良善,在徐州之地甚得人心,賢傳天下,莫要嫌本侯怠慢才好。”
客套後,周野直入主旨:“元龍為湖海之龍,若有你相助,天下必能早日平定。”
陳登笑容不改,道:“陳登在徐,效力於孫氏,亦是為君侯出力。”
“此言倒是不差。”周野心裡冷了幾分,又道:“那前番孫文台入險時,元龍何在?”
陳登表情一滯,隨後道:“身體有恙。”
“原來如此。”周野點頭,端起酒杯:“既然身體有恙,那就下去歇著吧。”
陳登露出惶恐之色,拱手退下。
等他走出了門,周野還端著酒杯,眼神頗為複雜。
良久,他歎了一口氣,酒水衝著地下一潑。
“下去吧。”
“怎麽,你現在還會仁慈?”系統開口。
“嚴格來說,他還沒有成為我的敵人,甚至有交好之心,以後世人的價值觀來說,殺他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任何一個純粹的好人,都沒有資格爭霸天下;今日的心狠和果決,會為你來日省卻無數麻煩。”
“嗯。”
陳登從周野這退走,眉頭深皺著。
周野的不高興,他自然是看得出來的。
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麽呢?
現在孫策是周野的從屬,但獨立性還是很強的,就周野而言,在徐州多一個內應自然有好處。
陳登說在徐州乾事效力孫策,就等於效力周野,其實是暗示周野:我可以替你監視孫策!
“莫非冠軍侯誤解我意?”
陳登頗為擔心。
陳登剛走,賈詡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笑道:“陳登要想和子敬同樣效力。”
“子敬效力的前提,是能把自己押在我這,然後我再遣他去的;陳登雖有能力,卻舍不得徐州之地,終究是背後勢力的投射之人啊。”
周野搖頭。
如果陳登答應跟周野走,那麽他的下場將會截然不同。
陳登不答應,那也就表明了他的第一立場:徐州士族代言人。
“動手吧。”
“請主公賜下黃金珠寶!”
賈詡作揖。
周野捏起一錠金子,問道:“以此物殺人?”
“是。”
陳登離去沒多久,曹純便走到曹操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可惜,又讓他撿著一個人才。”曹操敲了敲桌子,隨後一歎:“陳登可不只是代表他一人那麽簡單。”
“未必。”曹純搖頭。
“怎麽說?”
“陳登有愁容,將自己閉在府中,和他同行過來的糜芳,突然說要跟著冠軍侯去見兄長一面。”曹純道。
“糜家是鐵了心的投靠冠軍侯,但身在徐州,所以有些事還得靠陳登,突然要留下來,必是給陳登做掩飾……陳登要暗中離去!”
曹操眼中精光一閃:“這不對勁,他若是投了冠軍侯,大大方方的走便是了,何必要暗逃呢?”
“莫非他跟冠軍侯鬧出了矛盾?”曹純驚道。
“這樣,今夜給我把陳登請來!”
“喏!”
陳登在府中坐了許久,一直在沉思。
“他到底是誤解了我的意思,還是不想留我?”
“不管如何,先安然回到徐州再說。”
“身在徐州,便無懼也!”
他頗為複雜的歎了一口氣。
這一次多此一舉的跑這來,為的就是給來日之變鋪路。
當初嚴白虎王朗進攻廣陵時,他也跟袁紹勢力通氣過。
可今日的冠軍侯,卻讓他完全看不透了。
送上門的好處,他好像不但不要,似乎還有更深的打算。
此刻,敲門聲響起。
“曹公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