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醫生，你出來了？”七點已過，天都黑透了，警察的取證工作才完成。

  “嗯，你們怎麽知道這裡有命案？”楊子辰記得這個地址，還是我們先告訴他的。

  “我們不知道，只是知道凶手應該會在這裡。”這裡是他家，還有良華的殘念作祟，不回來他去哪裡？

  “難怪，但也已經晚了。法華寺命案的凶手，也就是這裡的死者，這兩件案子應該可可以完結了。”楊子辰的意思，是警方有定論了。

  “楊醫生，警方結案了嗎？”我想聽聽他是怎麽說的。

  “嗯，差不多吧！上面有封信，把他自己做的事都交代了一遍，還有殺刑獄森的動機，也都招了。既然作案動機有了，凶手也死了，這案子也就算完結了。”楊子辰不置可否。

  “他都說了？連帶自己冒名頂替的事也說了？”連殺刑獄森的動機都招了，那冒充趙進寶的事也瞞不住了。

  “嗯，剛才警方已經在樓上的牆裡，找到了那顆‘失蹤’多年的人頭。”楊子辰不愧是法醫出身，雲淡風輕的就像說顆白菜。

  “楊醫生？你們找到了人頭？”那應該是趙進寶的。“確定身份了嗎？”

  “你當我們是神仙啊，要回去化驗才知道。過了這麽久，都不知道要拿誰的做比對。”楊子辰搖搖頭。

  “趙進寶沒有家人了嗎？”說起來當時的科學不發達，根本是驗不了DNA的，所以才會這麽容易蒙混過關。

  “警方查了，是沒有。也不知道老家還能不能找到，盡管試試吧！根據趙港生的敘述，這件事是沒跑的。”楊子辰應該了解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可以說是近年來最匪夷所思的案件之一了。

  “楊醫生，那還有沒有其他的發現？或者說趙港生有沒有說過其他的事？”比如那份能夠指證背後“供貨者”身份和罪行的文件。

  “還有什麽？”楊子辰反問我，覺得我的態度很可疑。

  “就是他的動機啊，比如他為什麽要冒名頂替的動機啦，還有他是怎麽殺人的經過啦，等等。”我假裝東拉西扯，想看看他反應。

  “你有興趣？”楊子辰沒有正面回答。

  “當然有，這案子我們查了一段時間了。剛有些眉目的時候，兩個當事人都死了，我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呢？”我說的也沒錯啊，本來就是事情快要水落石出的時候，人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問下局裡，要是確定結案了，我就跟你們說。現在.無可奉告。”法規還是要遵守的，這點楊子辰很清楚。

  “那”我還想發問，被山澗阻止了。

  “好，子辰哥，要是可以了，你再約我。”山澗指指樓裡，“那現在我們能進去看一下嗎？”山澗也在爭取最大的權利。

  “原則上不行，因為還沒確定結案。不過.我可以帶你們進去，遠遠的看一眼。”楊子辰很矛盾，剛才還說不確定，現在又允許了？

  “子辰哥，你誤會了。我們是要去1314。”山澗果然知道我的心意。

  “1314？為什麽？”看得出，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你上去的時候，沒覺得哪裡怪嗎？”我想問的是有沒有聽到電流聲。

  現在是七點半，按時間算，天花板應該還是會出現血人頭的。現在人頭挖出來了，算是沉冤得雪了，這種異象應該也沒有了。

  “你指什麽？”楊子辰立刻會意，我說的是“另一方面”。

  “楊醫生，要不.你和我們一塊上去看看吧！”楊子辰不是普通人，在安泰國際的地下室，也是見識過他法力的。

  “走吧！”楊子辰利落的轉身，跟警察說了幾句，就放行了。

  “你們怎麽知道人頭在1314的牆裡？”楊子辰也想知道我們的故事。

  “是是香江花園的凶手告訴我們的。”我沒說錯，只是形式不同罷了。

  “凶手？那個滅門慘案的凶手？她不是已經伏法了嗎？”楊子辰脫口而出。

  “案子是楊醫生經手的？”十年前楊子辰應該還在念大學，這案子肯定不是他經手的。

  “不不是。”楊子辰頓了頓，知道自己失言，便不再發問。

  “哦也是，這案子轟動一時，楊醫生知道也不奇怪。”目的已經達到了，我佯裝無事。

  “你們到底在查什麽？”楊子辰目光凌厲，開始沉不住氣了。

  “楊醫生上去，不就知道了。”我不再多言，到了現場，一切都會清楚。

  1314的大門打開著，門口還攔著安全封帶，門口對著的牆已經比砸爛，裡面有個四方的凹陷，剛好能裝下一個人頭。“就是這裡，挖出來的嗎？”

  “嗯，是的。趙進寶是這麽寫的。”楊子辰是看過那封信的。

  “楊醫生，以你的經驗來看，你覺得趙進寶..不，應該是趙港生，有自殺的動機嗎？”我知道這話問得有點沒頭沒腦，但楊子辰應該明白。

  “在沒有做解剖之前，我無法回答。”楊子辰還是官方的說辭。

  “沒關系，楊醫生純屬私人討論，不做數的。”我想聽聽他的看法。根據大媽的敘述，趙港生在臨死之前慘叫一聲，然後他們出門察看，發現他渾身是血，死狀恐怖。可這麽短的時間之內，有誰能做到？除非.除非是良華。

  “好，既然你想聽，我也就隨口說說。”楊子辰從工具箱裡拿出案發現場的照片，“給你。”

  “給我？這是什麽？”這張案發現場的屍體照，能說明什麽？
  “死因。”楊子辰的回答也太精煉了，我們是外行，完全不明白。“你們看，死者目目赤口開，面色潮紅，全身是血，但根本沒有任何創口。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楊醫生，你的意思是”我一時腦子還沒反應過來。

  “子辰哥，你是說他不是死於刀傷？”山澗聽懂了些。

  “準確的說，他不死於任何一種外創傷。”楊子辰補充道。

  “那他怎麽死的？”這點就對不上了，出這麽多血，不死於創傷，那死因是什麽？
  “據我推測，他死於中毒。我檢驗過他的指甲蓋是粉色的，這種症狀百分之九十都是中毒，而且還是一類劇毒。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氰化鉀，但這個還需要詳細的解剖才能確定。”楊子辰說出他的推測。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卻是中毒而死？這也太詭異了，完全不符合常理啊？”不用說山澗也知道裡面有問題。

  “沒錯，而且”楊子辰欲言又止。

  “而且什麽..？”問題的關鍵來了，我不錯眼珠的盯著楊子辰。

  “而且現場有第二個人的痕跡！”楊子辰沒有心虛，坦然的面對我的審視。

  “第二個人？”我和山澗心一緊，互換了眼神。

  我們猜得沒錯，趙港生果然不是自殺。這兩件案子的背後，都有一個神秘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