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驗屍的時候,留意了現場。在屍體的底部有兩道痕跡,好像是被移動過。有一邊有個淺淺的痕跡,應該是腳印,但沒有辨識度。聽辦案的警察們說,全屋也沒有第二個人的指紋,又有遺書才認定是自殺。”楊子辰發現了不妥,為什麽不說?
“那楊醫生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們?”而且沒有傷口,卻全身都是血,這不是疑點嗎?
“這的確是疑點,但也不能算直接的證據。也有可能趙港生在自殺前精神狀態已經異常,他的行為很難用邏輯去解釋。警方在他家也發現了裝有豬血的盆子,盆子上也有他的指紋,警方認為那些血,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潑到身上的。”楊子辰解釋著那些血的來源。
“自己潑到身上的?怎麽可能?”雖然趙港生備受良華的折磨,可十年了都沒事,為什麽早不發瘋,晚不發瘋,到這個時候才來殺人崩潰,太巧合了。
“關於這個趙港生,你們還知道些什麽?”楊子辰看看四周,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
“他遺書上有沒有寫自己嫁禍良華的事情,就是這裡滅門慘案的凶手。”我不知道他到底還原了事實的多少。
“他有承認,是自己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才製造了這場慘案。歐良華也是被他欺騙,才犯下的罪案,其他的就沒有多說了。”楊子辰沒有提到那份證據。
“那趙進寶的死呢?他怎麽說?”我想印證良華有沒有說謊,或者根本就沒有那份“證據”,他們只是在虛張聲勢。
“據他說,是良華先誘騙了趙進寶,假意用趙港生的財產做誘餌,跟他身份互換,最後沒想到被殺的,是他自己。在命案發生後,他又將良華殺死,最後通過買通刑獄森,做了假的現場,偽造了身份,並把人頭藏起來,躲過了警察的追查。”楊子辰說的跟良華差不多。
“那我很好奇,當年的卷宗怎麽能造假呢?警方不應該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啊!”這點我很想不通。
“這點我可以解釋,這不是警方的錯。十年前,DNA的技術發展並沒有那麽發達,只有血型可以作為佐證,所以容易犯錯。再加上刑獄森做的手腳,被瞞過去也是有可能的。怪就怪在,他為什麽在這裡住了十年,既然已經逃過了,按道理應該走才對,留下做什麽?”楊子辰真的不知道那份證據的事?
“可能他就是心理素質好呢,以我對趙進寶的了解,這並不奇怪。”我和他接觸的過程中,他一直很淡定。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我還是覺得他的死,疑點很多,只是警方這邊壓力也不小,所以要盡快結案。”楊子辰很隱晦。
“什麽壓力?”難道在警方還有內線?
“你知道刑獄森曾經是個很出色的刑警,這件事情影響不好,傳出去不利警方的形象,所以趙港生自殺是最好的結果。”所以楊子辰沒有提出異議。
“那在屍體上,你還發現了什麽?”我想從楊子辰身上知道得更多細節,才能找到幕後黑手。
“我還發現了針孔,毒藥應該是注射進他體內的,而且在右手。”楊子辰強調了右手。
“子辰哥,右手有什麽不對嗎?”山澗不懂。
“死者並不是左撇子,如果是自殺,針孔應該在左手。如果他是自殺,下意識應該用自己最習慣的右手來注射,不會有心思反其道行之,用不常用的左手注射。所以,我斷定他的氰化鉀是被他人注射的。”楊子辰說得對,這不符合常理。
種種跡象都說明,趙港生,是被人謀殺的。但又怎麽解釋兩次移動的血痕,和鄰居大媽看到的鮮血呢?他為什麽要在自己身上澆上豬血,弄得這麽恐怖。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當然這些只是我的猜測,具體情況我需要等到解剖後,才能下定論。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楊子辰望向我。
“什麽?”我看著窗外的電線杆,再看看手機。時間已經是七點四十五,良華並沒有出現,地上也沒有像那天滿是鮮血,難道她已經走了?
“你們一早就知道趙港生的身份,也知道他一定不是自殺。我說的對嗎?”楊子辰不不是笨蛋,我們問了他那麽久,他早就警覺了,只是不拆穿而已。
“子辰哥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件事情比較複雜,我們也是猜測,才不好對你說。”山澗先解釋了。
“到底你們在懷疑什麽?”楊子辰要知道我們的進展。
“我們懷疑在整件事的背後,還有一個大人物。”我準備把大人物的事說出來,但願隱瞞那份證據的事。
“大人物?什麽大人物?”楊子辰表情嚴肅,並不意外。
“趙港生在生前是做毒品買賣的,這個你知道嗎?”我試探著楊子辰的反應,“他之所以會借用趙進寶的身份,是因為他要躲避幕後大老板追殺,刑獄森就是當年幫他做這件事的唯一知情者,他去殺刑獄森為的也是這個理由。只要刑獄森一死,就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那他怎麽知道刑獄森的下落?”楊子辰思維確實縝密,一針見血。
“我們也想知道。”我們一路追查,到刑獄森斷線了,現在連趙港生也死了。
“子辰哥,你是知道我們家的。林叔叔跟我爸.一直關系都很好,我有很多事,也全賴他的幫忙,可是這次.刑獄森的下落,我就是請他幫忙查的。所以我們才”山澗實在不想懷疑他,可也想不出其他可能。
“我明白了,你們懷疑林建民就是背後的‘大人物’。”楊子辰沉吟一會兒,“你今今天找我來,不單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吧!有什麽事,直說吧!”
“爽快!”我的確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