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易
  李易試了無數種方法，始終找不到突破的方向，所有的路幾乎都被堵死了，除非他能找到傳說中的方士一門的煉藥丹譜。

  轉眼又過了二十多年。由於李易的相貌一直沒有什麽變化，再加上他煉丹道士的身份，沒過多久，李易煉出長生不老藥的事情就被傳得眾人皆知。一時之間，各種各樣的人都找上門來，或威逼或利誘都要求李易將長生不老藥交出來。

  丹譜裡的輔藥本來就稀有，製作出來的丹藥，李易自己服用都不夠，哪還能顧得上別人？但找上門的人越來越多，無奈之下，李易只能選擇躲了起來。不過當時他名聲實在太大，無論躲到哪裡，很快都會被人找到。實在沒有辦法，最後他離開京城，遠走他鄉，一路跑到了青海。也算是因禍得福吧，到青海後不久，一次采藥的時候，李易在二王山上發現了製作丹藥所需的大量的各種草藥。原本稀有的一些輔藥，這座山上應有盡有。於是，李易在二王山尋了處洞穴，乾脆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一百多年。

  在所有的道教門派中，李易的丹鼎派專業煉丹，從不參與任何權利爭鬥，因此地位超然。其他門派的人向他求取丹藥時，往往會主動向他提供一些術法或陣法的秘籍。久而久之，李易在術法和陣法方面也頗有建樹。

  最開始的時候，李易居住的這座山洞只是一個普通的洞穴，一眼就能望到底。既然決定常住，李易便在山洞內又開鑿了一個內洞。後來因為需要，又陸續開鑿了其他的內洞以及通道。為免被人打擾，他一般都住在內洞裡面，很少在山洞外現身。

  因為長時間不和人說話，李易的語言能力有些退化，但他的頭腦沒有問題。在二王山的這些年，他基本已經放棄了原來的煉丹路線，一門心思將注意力放到方士一門的丹譜上，想憑借著自己的智慧將方士一門的丹譜再造出來。實話實說，在煉製丹藥方面，李易確實有過人的天賦。在各種雜亂無章的古代煉丹典籍裡，他找到了一些方士煉製長生不老藥的線索，然後又將這些線索串了起來，竟然真將方士一門的煉藥丹譜還原得七七八八。只是還有幾味輔藥搞不清楚，久而久之，這成了李易的一塊心病。

  幾十年前，二王山來了一群建造防空洞的工人。眼看這些工人很快就要挖到李易開鑿的內洞，李易怕被人發現他的秘密，於是使手段殺害了幾名工人。本來建造防空洞就不順利，再加上出了工人無故身亡的事故，這防空洞挖到一半就匆匆地放棄了。後面的事情，李榮國已經都說過，就不再重複了。

  李易說完以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孫胖子，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你可以把丹譜給我了吧？”

  “不是我說，我從來不撒謊。說好給你的東西就一定給你。”

  孫胖子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接著說道，“不過東西不在我手上，而是在剛才被你殺死的那個人手上。你想要丹譜，現在只有下去找他了。記住了，他的名字叫蕭和尚……”

  孫胖子說完，拍了拍自己的褲子。到底是孫胖子的親生“兒子”，小睚眥馬上明白了他的意圖。它從孫胖子的褲子口袋裡竄了出來，直接爬到李易的臉上，就在李易張嘴要罵的時候，小睚眥踩著李易的鼻子，一頭鑽進了他的嘴巴裡。

  李易一臉驚恐地看著孫胖子，這時，他的七竅不停地有鮮血流出來。而孫胖子看著手表，嘴裡一字一頓地念道：“五……四……三……二……一！兩個小時了，咱們下輩子見。”等孫胖子最後一個字出口，李易一口血噴了出來，隨著這口血一起噴出來的，還有剛鑽進他口裡的小睚眥。剛才孫胖子算是白給它收拾了，現在的小睚眥又弄得滿身的血。因為有了之前的經驗，小睚眥出來以後，直接爬到了剛才洗澡的陶盆裡，在裡面遊了幾圈，才爬出陶罐，甩幹了身上的水漬，沿著孫胖子的褲腿又鑽進孫胖子的褲子口袋裡。

  噴出一大口鮮血之後，李易的瞳孔逐漸擴大，接著他頭一歪，終於死掉了。

  看著李易的屍體，我說道：“都這樣子了還惦記什麽丹譜？老蕭死在他的手上，還真是不值……”

  孫胖子眼睛盯著李易，冷笑了一聲，說道：“好好的一個聰明人，為長生不老魔怔了。”

  就在我和孫胖子說話的時候，上善老和尚突然走到李易的密室裡。他在地上翻翻揀揀，從滿地的丹藥裡挑選出一些上品的，再將這些丹藥倒進自己的袈裟裡面。孫胖子見到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突然也跑去了密室裡。開始我還以為他是要去和老和尚搶地上的丹藥，結果孫胖子壓根兒沒瞧上散落在地上的丹藥。他幾步走到了密室中央的煉丹爐旁，學之前李易的樣子，打開丹爐將裡面的十幾顆丹藥都抓起來，放到自己的褲兜裡面。

  上善老和尚這才想起煉丹爐裡的丹藥才是真正的好東西，不過這時候什麽都晚了，看著孫胖子脹鼓鼓的褲兜，上善老和尚咽了一口唾沫，說道：“小胖子，給佛祖個面子，讓佛爺我看看你褲兜裡面到底是什麽丹藥。”

  孫胖子也不避諱，直接從褲兜裡把丹藥掏了出來，在上善老和尚的眼前晃了一下。就這麽一下，上善老和尚的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不自覺地伸手就想要去拿。當上善老和尚的手就要摸到這些丹藥的時候，小睚眥突然從孫胖子的褲兜裡面竄了出來，直接竄到孫胖子拿著丹藥的手上，衝上善老和尚一齜牙，“嘎”的一聲，上善老和尚嚇了一跳，趕緊將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上善老和尚恨恨地看了孫胖子手腕上的小睚眥一眼，哼了一聲，說道：“看在佛祖的面子上，佛爺我不和你一般見識……”說話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也不看我，身體往前一倒，隨後消失在我的身體裡面。

  孫胖子撿了大便宜，又開始翻看密室裡的書籍，似乎還想從書籍裡面找到點什麽東西。見孫胖子好像忘了李易的樣子，我主動向孫胖子喊道：“大聖，李易的屍體怎麽辦？是帶出去，還是留在這裡等西門鏈他們來處理？”

  “把他留給大官人幹什麽？辣子，不是我說，我們還要拿他來祭奠老蕭大師呢。”說話的同時，孫胖子放下書，在地上拿了個裝書的箱子，把箱子裡的書籍都倒了出來，然後走到李易的屍體旁，蹲在地上將李易的屍體放到箱子裡面。弄完這些，他站起身來，看了我一眼，說道，“辣子，出去看看老蕭大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