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楊梟的發現

  站在冷庫門口的正是西門鏈和熊萬毅兩個人，既然他們來了，那老莫八成就是在冷庫裡驗屍了。孫胖子衝熊萬毅一齜牙，說道：“真不知道你們要來。既然你們來了，那就沒我們什麽事兒了。這樣，你們忙你們的，我們就不跟著添亂了，辣子、大楊、老楊，咱們回吧……”

  本來見到孫胖子，西門鏈還暗自松了口氣。見孫胖子要帶我們離開，他馬上快走幾步走到孫胖子身前，擋住孫胖子的去路，說道：“大聖，別走啊，看在以前我們跟你混飯吃的分兒上，別和老熊一般見識。”說著，硬生生地將孫胖子拉回到冷庫前。

  譚村長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我們竟然跟專案組的人認識。這樣也好，也省得他費口舌兩邊介紹了。作為事發地的負責人，怎麽也得跟專案組的工作人員匯報一下情況。

  西門鏈對這位譚村長卻並不感冒，向他簡單了解一下案情，大官人的注意力又轉到我們幾個身上。有意無意地看了二楊一眼，西門鏈壓低了聲音對向孫胖子問道：“大聖，我們都是為了一個案子來的。

  不瞞你說，我們知道得晚了點，現在還沒有什麽線索。你們這邊怎麽樣？看出什麽門道沒有？你可別藏私，多少透露一點嘛……”

  孫胖子看了一眼西門鏈，說道：“你們知道得晚，我們也早不到哪兒去。大官人，我們知道的也就剛才老譚所說的那些，除了這些以外，我們也兩眼一抹黑。不是我說，老莫進去多長時間了，他看出來什麽沒有？”

  孫胖子的話剛剛說完，就見冷庫的大門打開，幾個人捂著嘴巴從裡面飛快跑了出來，也來不及跑到廁所了，他們跑到了牆根兒邊，扶著牆張嘴“哇”的一聲，將吃了沒多久的晚飯全吐了出來。

  熊萬毅瞅了這幾個人一眼，說道：“都跟你們說了，老莫屍檢的時候最好別看，怎麽樣？非嚷著要向部裡的領導學幾招，現在知道厲害了吧？”他的話剛剛說完，就聽老莫的聲音從裡面響起來：“大官人、老熊，你們過來搭把手！找個小桶把死者胃裡的東西裝一下，一會兒讓他們帶回去做病理化驗。”

  聽到老莫的召喚，西門鏈和熊萬毅臉上都露出一種糾結的表情。

  這時候，站在孫胖子身後的楊梟突然靦腆地一笑，向前走了兩步，和孫胖子對了一下眼神，說道：“還是我去吧，當年我學過法醫，也許能幫著搭把手。”

  大官人和熊萬毅自然是求之不得，得到西門鏈的同意，楊梟大步向前，幾步就進到冷庫裡面，隨後裡面又變成靜悄悄一片。這時候，冷庫外面聚集的村民越來越多，他們都聽說譚村長從首都請來了高人，同時首都還派來了專案組；反正他們也不敢睡覺，還不如出來看看熱鬧。

  孫胖子和西門鏈說了幾句，隨便找了個由頭，就混到村民裡面，不多時就和他們打成了一片。只見孫胖子和當地的大姑娘小媳婦兒湊到一起，你一嘴我一句，嘰嘰喳喳的，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聽孫胖子和村民交談的時候，我突然反應過來，這些村民雖然生活在南粵地區，他們說的話卻是粵語夾雜著普通話，總體說來更偏向普通話一些。我聽著好奇，當下向譚村長問道：“譚村長，你們村裡的人普通話說得還真不錯，我有一些廣東朋友，一句普通話都不會說。”

  見專案組的領導跟孫胖子說話都要賠著笑臉，譚村長感覺這次應該押對寶了。他客氣地對我說道：“準確地說，我們也不算是廣東人，我們村人的根都在中州，民國的時候，躲避災荒躲到這裡來的。

  和當地人聯姻之後，才開始說的廣東話，中州話和廣東話摻在一起說，就是這個味道了。”

  譚村長的話剛剛說完，冷庫的大門再次打開，老莫從裡面走了出來，他手裡捧著幾個透明的塑料袋，能清楚地看到裡面裝著的各種試管。老莫將塑料袋交給剛才從冷庫裡跑出來嘔吐的警察，對他們幾個說道：“回去之後馬上進行病理化驗，不管得到什麽線索，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這幾個警察答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拿著塑料袋，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就在我詫異楊梟怎麽沒有出來的時候，冷庫的大門再次打開，略顯靦腆的楊梟從裡面走了出來。孫胖子見了，也顧不得身邊的大姑娘小媳婦兒了，他從人群裡擠了出來，走到楊梟身邊，兩個人耳語了幾句，譚村長和西門鏈也走了過去。

  譚村長有些焦急地向孫胖子問道：“孫生，怎麽樣？這位楊先生查出什麽線索了嗎？”

  孫胖子微微一笑，說道：“哪有這麽簡單，不是我說，我們也在等化驗報告，最快也要等十個小時以後才能出來。老譚，讓你的村民們早點回去歇著吧。你們今天早上剛出過事，按道理來說，今天應該不會再出什麽狀況。讓他們能睡就睡一會兒，睡不著就打打麻將，輸贏大一點，保管一宿都睡不著。”胡說八道了幾句，孫胖子借口有些累了，帶著我們這幾個人回了村委會。

  村委會辦公區後面有幾個房間是休息室，譚村長已經讓人收拾好了，又換了新的被褥。西門鏈哥兒仨也跟著我們到了這裡，大官人可能是覺得楊梟發現了什麽，死活賴在我們的房間裡不肯走。他們三個也不說話，就坐在沙發上看著孫胖子。

  孫胖子被他們三個盯得受不了，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了，我怕了你們了！”說完，他看了楊梟一眼，問道：“老楊，你說還是我說？”

  “你在他們那兒的信譽有問題，無論你怎麽說，他們都會覺得你隱瞞了，所以還是我來說吧！”楊梟淡淡一笑，對西門鏈他們說道：“除去火化下葬的，冷庫裡一共存放著五具屍體。老莫也都解剖過了，至少從目前看，確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說到這裡，楊梟看了一眼老莫，朝老莫點了點頭。老莫分別看了西門鏈和熊萬毅一眼，也跟著點了點頭，對楊梟的說法表示讚同。

  “在今天去世的那個人身上，我倒真看出了一點問題——”說到這裡，楊梟故意停頓了一下，他的視線在我們臉上掃了一圈兒，這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這個人，應該是被嚇死的！”

  嚇死的？睡著以後被噩夢嚇死？除孫胖子以外，我們幾個面面相覷，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到底夢到了什麽？竟然如此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