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夢裡霧外
  目前的情況，楊梟比較篤定村民是在睡夢中被嚇死的，但他拿不出什麽證據。除以此外，就沒有其他的線索了。

  孫胖子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隨後對我們說道：“先不討論了，不是我說，今天晚上是第一天，再怎麽我們也要做點事情讓外面的村民安安心。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六個小時，這樣，我們分成兩組在村裡巡邏。大官人你們三個加上大楊是一組，老楊跟我和辣子一組。現在馬上就十二點了，這樣，我們吃點兒虧，先巡邏前半夜。你們先休息，三點起床換我們。”

  現在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西門鏈哥兒仨加上二楊也沒有什麽異議。當下，孫胖子帶著我和老楊從村委會裡走了出來。雖然已經到了後半夜，但整個半口村依然燈火通明。半口村的村民也是被嚇怕了，入夜以後都不敢再待在家裡，他們一群一群地都聚在馬路上，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如果有誰實在堅持不住，只要他閉上了眼睛，身旁就會有人一巴掌把他打醒。平白無故挨了一個嘴巴，清醒以後還要感謝對方，然後等這給了自己一嘴巴的哥們兒什麽時候犯困，只要他一閉眼，馬上把這一巴掌找回來。

  譚村長也在人群中，他剛剛挨了身邊老頭的一巴掌，道謝之後正在等還手的機會。這時，我們三個走到譚村長的身邊，孫胖子笑嘻嘻地向他問道：“不是我說，老譚，你別告訴我這幾個月以來，你們都是這麽熬過來的。”

  見孫胖子走到身邊，譚村長這才將注意力從身邊老頭身上轉移過來。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說道：“這麽長的時間，我們村裡的人已經習慣了。不過也不是不睡，每家每戶值錢的東西不少，晚上不能離開人。等天亮以後，村民們分成幾批開車到村外去睡。說來也奇怪，在村子外面睡覺從來沒有出過事。”

  聽譚村長這麽說，孫胖子點了點頭，不過他馬上就想起來早上死掉的那個村民。既然他們已經找到了規律，為什麽還會有人突然死亡？詢問了譚村長之後，才知道這位村民晚上的時候熬不住，心存了僥幸心理，便趁身邊的人不注意偷偷眯了一會兒。等身邊的人發現之後，一連給了他七八個嘴巴，但這位村民永遠失去了還手的機會。

  “就為了睡會兒覺，把命都丟了，不值啊。”孫胖子的話剛剛說完，譚村長身邊的老頭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譚村長眼疾手快，立刻一個巴掌打過去。“啪”的一聲脆響，老頭的身體一歪，差點從椅子上摔到地上。即便如此，老頭還是擠出一張笑臉，衝譚村長道了謝。

  孫胖子笑了一下，扭頭看了楊梟一眼，老楊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還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知道了我們是在巡邏以後，譚村長立刻來了情緒，自告奮勇要帶我們繞村子轉一圈。看著譚村長和我們慢慢遠去的背影，剛才挨了譚村長一巴掌的老頭，在後面對著譚村長的背影吐了口口水，用半粵語半國語的發音說道：“佔了便宜就跑，生仔冇屎忽……”

  半口村雖然是當地的富豪村，但畢竟是個小村子。除去耕地、工廠及辦公用地之外，剩下的不用半小時就走遍了。一路上，孫胖子時不時看楊梟幾眼，但從老楊的表情裡，並沒有一點發現異常情況的神情。雖然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情況，但楊梟還是每隔一段距離就在建築物上貼一張他特製的符紙，繞村子轉了一圈，他身上的符紙基本上也見了底。

  在村子裡晃了差不多三個小時，依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情況。

  孫胖子看了下時間，便帶著我和楊梟回了村委會，將西門鏈哥兒仨和楊軍他們換了出來。

  西門鏈他們離開以後，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在飛機上被上善老和尚撞了一下的後遺症還沒有完全好，加上現在夜已深，我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我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孫胖子說著話，一邊看著休息室裡幾本無聊的雜志，看了沒有多一會兒，上下眼皮就像是被磁鐵吸住了一樣，不受控制地睡了過去。

  眼皮合上以後，我突然反應過來，在這個村裡什麽都能做，就是不能睡覺做夢。我努力控制自己強行把眼睛睜開，但睜開眼以後，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模樣……

  只見休息室裡竟然充滿了濃霧，這霧氣有些怪異，憑我天眼的能力，竟然也無法看穿濃霧裡面的景象。能見距離最多也就三五米，雖然看不清楚濃霧裡的景象，但是能感覺出休息室裡空空蕩蕩的。本來應該就在我旁邊的孫胖子和楊梟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現在休息室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喊了幾聲，卻沒有人答應。這時，一種恐懼感開始湧上心頭，我扶著牆壁，慢慢地朝休息室外面走去。出了休息室之後，眼前還是霧蒙蒙的一片，與休息室裡面相比，外面的霧氣更濃。

  正當我準備再喊幾聲的時候，眼前的霧氣中突然有道人影閃過。

  這道人影我看著很是熟悉，人名到了嘴邊，但就是說不出來是誰。

  “誰，誰在那裡！”我朝人影喊了一聲，人影卻沒有回答。這道人影一直和我保持著幾米的距離，我往前走幾步他便向後退幾步——這道人影像是在故意戲耍我，這時，我心中恐懼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感覺事情越來越不對頭時，我下意識地想將雙劍拔出來壯膽。

  手向腰後摸去時，卻什麽都沒有摸到，本來插著雙劍的地方現在空空如也。不光是雙劍，就連很長時間都沒有用過的手槍，現在也不見了蹤影。

  這是在做夢！我終於反應了過來。雖然是做夢，但這個夢也太真實了。我摸到牆壁的時候，能感到明顯的實物感，剛才走出休息室的時候，小腿被角落裡面的椅子撞到，現在還能感覺到痛意。竟然能真實地感覺到痛，這就有點離奇了，現在到底是在做夢，還是不留神著了誰的道了？
  此地不宜久留，管它是不是在做夢，還是趕快從這裡出去比較重要。當下我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好不容易才推開村委會的大門。四處依然靜悄悄的，眼前還是除了濃霧之外，別的什麽都看不到。出來之後，我突然反應過來，剛才村裡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現在卻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這時候，一直和我保持距離的人影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向我做了一個手勢，看他的意思似乎是想讓我過去。就在我猶豫不決時，突然刮起了一陣大風，將我眼前的濃霧吹散，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我的面前，正是十幾天前死在我面前的人——蕭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