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向北
  松島介一郎的身份有點兒麻煩，他是一個日本人，卻沒有入境記錄，沒有身份證明，他想坐飛機、高鐵之類的交通工具回首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還是孫胖子有辦法，也不知道他怎麽辦到的，幾個小時後，就給淨遠大師弄了一張證明身份的度牒。

  第二天傍晚，我們幾個登上了飛往首都的飛機。在飛機上，孫胖子拉了黃然當翻譯，向松島介一郎仔細問起向北的事情。和孫胖子之前查到的情況差不多，他們之間還真有五億美元的資金往來。孫胖子最終也沒問出來什麽新東西，消磨了幾個小時後，飛機到達了首都機場。

  下了飛機，孫胖子按照向北留下的名片，一個電話打了過去。電話接通之後，孫胖子笑嘻嘻地對電話說道：“向老板，佛祖保佑，你那位日本朋友我已經找到了。上次你說要去蘇黎世辦理轉帳是吧？我問問行程，咱們什麽時候走？嗯，你準備一天，咱們後天出發是吧？

  不過有件事情和你說一下，你這位日本朋友已經看破紅塵出家為僧了，人絕對沒搞錯，就是把頭剃了換了個造型。什麽？你現在就在首都，想要見見他？”

  不知為什麽，聽向北說要見松島介一郎時，孫胖子莫名其妙地愣了一下，隨後他笑了一聲，繼續說道：“見見老朋友絕對沒有問題，不過是你來我們公司呢？還是我們帶松島去見你？我們無所謂，怎麽著都成。好，你說一下地址，不是我說，你這地方可不近……”

  該說的都說完後，孫胖子跟向北客氣了幾句便掛了電話，然後對我們幾個說道：“向北的宅子在西郊，現在過去要兩個小時，事情辦完了咱們就各回各家……”

  孫胖子還沒有說完，楊梟就插嘴說道：“之前說好的，把人接回首都之後就沒我什麽事了。反正也就見見人，你們把他送去好了，我就不跟去添亂了。”

  孫胖子衝楊梟笑了一下，說道：“那就隨你吧，下次再合作時記得給打個七折。”說完，楊梟也不叫車，他轉身就朝黑暗處走去，隨後便消失在黑暗中。

  楊梟走了沒有多久，黃然安排的商務車也到了，黃然重新和司機說了一遍地址，商務車啟動朝西郊方向駛去。這一路上，孫胖子可能是困了，他斜靠著椅背玩了一會兒手機，便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到了目的地，沒用我叫他，孫胖子自己醒了過來，這時間拿捏得分毫不差，就像事先計算好了一樣。車停下來之後，才發現我們的商務車停在了一座中式高級會所門前，向北的司機早就到門口等著了，等車停穩，他趕緊上前將靠近孫胖子一側的車門拉開，伺候著孫胖子從車裡出來。

  本以為向北也會在門口等候，沒想到他只派了自己的司機來迎接。就算這樣，孫胖子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減，他笑嘻嘻地跟在向北司機身後，帶著我們幾個和松島介一郎一起，朝會所裡走去。

  進到會所裡面，才發現這間會所雖然裝修得金碧輝煌，卻沒什麽人氣，這一路走來，別說是客人，就連會所的服務人員都沒有看到。

  在向北司機的引導下，我們來到會所中心處的一個露天花園。花園裡有一間小涼亭，涼亭裡坐著一個年輕人，他手裡拿著本書，正一頁一頁慢慢翻看著，這人正是不久之前我們見過的向北。

  見到我們過來，向北站了起來，走出了涼亭，對我們說道：“這一趟辛苦大家了，廚房正在準備晚宴，請諸位一定賞光……”向北說話的同時，目光突然轉到松島的臉上。向老板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他快走幾步來到松島身邊，嘴裡大聲喊出一句日語，然後和松島緊緊擁抱在一起。

  兩個人都顯得特別興奮，用日語又說又叫的，孫胖子在旁邊看得直翻白眼兒。好容易見他們分開，孫胖子才咳嗽了一聲，說道：“晚宴不晚宴的，一會兒再說。向老板，這位就是松島介一郎沒錯吧？如果沒錯的話，咱們就敲定一下去蘇黎世的事情吧。”

  向北聽後微微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晚宴馬上就開始了，咱們還是先吃飯吧，吃完之後再商量去蘇黎世的事情。”向北一邊說著，一邊把我們帶向會所的餐廳。

  就在向北的司機打開餐廳大門時，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從裡面飄了出來。

  “算了，有什麽話就在這裡說吧。”我一把將孫胖子和黃然拉了回來，頓了一下，對向北說道，“向老板，你已經殺了那麽多的人，也不差我們三個了吧？”

  我說這話的時候，向北的司機獰笑了一聲，隨後他朝餐廳做了一個怪異的手勢。這個手勢做完，餐廳裡刺鼻的血腥氣一下子都湧了出來，熏得我們三個同時向後退了好幾步。

  “我就說嘛，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找個人就給兩億五千萬美元。”孫胖子歎了口氣，下一秒臉上的表情又變了，就見孫胖子馬上露出他標志性的笑容，對向北說道，“向老板，不是我說，這個松島介一郎也是你的棋子吧？用完了之後打算怎麽處理呢？是直接殺了呢？還是慢慢地一點兒一點兒折磨他到死呢？”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向北還是一臉笑呵呵的樣子，等孫胖子說完，他才說道：“本來想快一點兒解決你們，現在看起來，要稍微的費點事了。”

  “是啊，要收拾掉你倆，確實得多少費點兒事。”這時從遠處走過來兩個身材差不多的人影，雖然距離不近，但我也看清了這兩人影的相貌——正是楊梟和楊軍。

  見到了二楊之後，向北臉上也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對孫胖子說道：“這也是你安排的吧？你是怎麽知道我這邊有問題的？”

  孫胖子衝向北笑了一下，說道：“剛給你打電話的時候猜出來的。這麽要緊的關頭，你不應該還在中國，這時你要麽在日本，要麽直接去了蘇黎世的銀行，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找人幫忙弄錢才對。”

  聽了孫胖子的話，向北笑了一下，隨後說道：“這次是我大意了，不過沒有下一次了。”

  二楊出現後，場面又有了變化。我們幾個將向北和他的司機圍了起來，孫胖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向北，說道：“向老板，給你一個機會，你把松島介一郎交回來，錢我們不要了，但這個人我一定要帶走。”想不到孫胖子會這麽說，現在的情形，明明是我們佔優勢，為什麽還要對這個向北這麽客氣，完全不像孫胖子以前的風格。

  向北抿嘴一笑，不再理會我們。趁我們慢慢逼近，向北帶著松島介一郎走回到涼亭，這時他回頭對自己的司機說道：“這次我不攔你，給你五分鍾時間，乾掉他們之後，我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