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顛倒的世界
  “五分鍾？”楊軍笑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向北的司機，說道，“不用五分鍾，三分鍾就夠了，不過看起來你把命丟掉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兒。”

  還沒等司機回答，涼亭裡面的向北突然對他說道：“還有四分四十五秒，要不然你休息一下，我來動手？”這句話說得輕飄飄的，不帶一絲火氣，但他的司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立刻轉過身來，一步一步地朝二楊走去。

  一開始二楊都沒有把這個司機放在眼裡，兩個人笑吟吟地等司機走過來，但司機走了三四步之後，二楊的臉色就慢慢凝重起來。雖然在我的眼裡這司機沒有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不過見二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看來向北的這個司機也絕不像看起來那麽簡單。

  眼看著司機又往前邁了一步，二楊的身形突然同時一晃，楊梟周圍的空氣凝結成仿佛霜霧一般的霧氣，眨眼之間楊梟的身體便消失在霧氣當中，隨後霧氣開始向四周擴散，將楊軍以及那位司機一起包裹到裡面。

  雖然有霧氣的掩蓋，但霧氣裡眾人的舉動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這時楊軍已經將他的繡春刀拔了出來，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就見刀身上閃過一道一道火花，透過霧氣看到這幅景象，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

  見到二楊的動作，向北的司機還是沒有一點反應，他繼續一步一步地朝楊軍的方向走去，眼見司機離楊軍只有五六米時，一個漆黑的鏢頭從司機身後冒了出來，直接朝他的後腦射了過去。就在這時，楊軍也動了，一道殘影閃過，楊軍舉著那把冒著火花的繡春刀已經到了司機的身前。

  眼看司機的前後路都被堵住，已經退無可退時，司機的腦袋一偏，拖著鏢繩的鏢頭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鏢頭一擊不中之後，竟又飛快地轉了回來，繼續朝司機的眉心飛了過去。

  司機再次躲過鏢頭，同時突然伸手抓住了後面拖著的繩鏢，猛地用力一拽，將藏身在空氣裡的楊梟拽了出來。這時，楊軍的繡春刀也到了，若這一刀順利地砍下去，立刻就能讓司機的人頭落地，不過就在這一刀落下之前，表情木然的司機突然變成了一臉驚恐的楊梟。

  楊軍也被嚇了一跳，慌亂中想收刀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盡力將刀鋒偏了幾寸，刀鋒擦著楊梟的頭皮劃了過去，這一下將二楊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還沒等他倆緩過氣來，站在司機位置上的楊梟的身子突然憑空而起，和他身邊的楊軍撞在了一起。

  這時司機忽然出現在原本屬於楊梟的位置上，他手裡抓著鏢繩，將二楊撞到一起之後，他又伸手朝楊梟的後心抓去，看他這一招的架勢，是要把楊梟的心臟給抓出來。司機的手指尖快要摸到楊梟的後背時，他背後響起一聲異響，一把明晃晃的短劍朝司機的後心扎了下去。

  剛才見勢不妙，我就衝了出去，無奈距離太遠，我又沒有他們那種瞬間移動的本事，當下先將罪劍朝司機的後心甩了出去。眼看罪劍就要刺進司機後心時，他的身體又瞬間消失，罪劍差一點就刺中了司機身前的楊梟。我控制著罪劍從楊梟的身邊劃過，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中。

  有了喘息的時間，二楊迅速重新站好，一個手握繡春刀，一個拖著繩鏢，二人同時朝身前二米左右的空氣動了家夥。一聲清脆的金屬相擊之聲過後，司機從二人攻擊的位置現出身形，不過他現在不再是赤手空拳，手裡拿著一把像是量天尺一樣的武器，剛才司機就是用它擋住了楊軍的繡春刀。但這一次他只是擋住了楊軍的攻擊，楊梟打出去的鏢頭已經刺穿了他的胸口，半截鏢頭從司機的後背探了出來，鮮血順著鏢頭滴滴答答地淌了下來。

  司機痛苦地看了二楊一眼，伸手抓住鏢繩猛地一拽，硬生生將鏢頭從他的胸口拽了出來。不拽還好，將鏢頭拽出來之後，鮮血猛地像噴泉一樣湧了出來，他的身子晃了幾下，好懸沒有直接摔倒在地。

  見司機已經身受重傷，楊梟冷笑了一聲，將目光對準了向北，說道：“氣牢之術——難怪你要說五分鍾了，說一分鍾的話怕被我猜出來是怎麽回事，說五分鍾還能故弄玄虛一下。可惜了，你棋差一步，他這口氣泄了，不用五分鍾，我就能把他的魂魄抽出來，來祭奠這裡的亡靈。”

  楊梟說話時，向北正冷眼盯著他的司機，等楊梟說完，他才對司機說道：“你真的想讓我親自動手嗎？”就這一句話，司機聽了頓時身體一顫，他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咬著牙說道：“不用——”

  “用”字才一出口，司機本因失血過多變得慘白的臉色瞬間又變得血紅，他雙腳一蹬地，身體躥了起來，手裡握著量天尺朝二楊撲了過去。這時，楊軍和楊梟已經分開，楊軍還站在原地，而楊梟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司機將量天尺朝楊軍的腦門砸了下去，楊軍沒有躲閃的意思，大喝了一聲：“來得好！”同時手腕一翻揮舞著繡春刀朝司機的脖子斬了下去。看起來楊軍像是用了同歸於盡的招數，實際上卻是佔了大便宜的，就算二人的家夥事兒同時傷到了對方，對白發體質的楊軍來說，正面受上量天尺一擊也不算多大件事，但對司機來說，楊軍這一刀要是砍實了，他的腦袋實在沒有不掉的道理。

  眼看繡春刀就要砍中司機的脖子時，他的身體突然消失在楊軍的眼前，與此同時，楊軍身體左側的位置突然閃出一道血光，楊梟從血光之中現出身來。就見他手中的繩鏢鏢頭抓在了司機手裡，而司機手中的量天尺已經碎掉，露出裡面一個與峨眉刺一樣的尖刺，結結實實地扎在楊梟的胸口。這時我才看明白，司機真正想要拚命的對象是楊梟。

  一擊得手，還沒等司機下一步的動作，向北又慢悠悠地說道：“快三分半鍾了……”他說話的同時，司機血紅的臉色變得發紫，臉上的血管凸顯出來，仿佛就要漲破一樣。與此同時，楊軍揮舞著繡春刀朝司機劈了下去，眼見刀鋒就要落下來時，司機突然松開了捅在楊梟胸口上的“峨眉刺”，空手抓住了繡春刀的刀鋒。

  本以為這一下繡春刀會把他的手掌斬斷，想不到的是，司機的手掌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反而用另外一隻手抓住的繩鏢鏢頭朝楊軍的咽喉扎了過去。楊軍不願松開繡春刀，當下用力地拉扯刀柄，無奈刀身被司機死死抓住，動不了分毫。

  眼看鏢頭就要扎中楊軍的咽喉時，司機身後又是一聲異響，罪劍再次朝司機的後心飛去。這次他有了準備，身子用力一偏躲開罪劍，接著他冷笑一聲，嘴裡對我說道：“差點兒讓你壞了我的大事，別急，下一個就是……”

  司機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劍芒掃過，他的腦袋無聲無息地離開了脖子，最後看了一眼這豐富多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