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治病救人
  一年多以前，孫胖子在這裡開了一條地下通道，將民調局存下的寶貝運了出來。當時民調局解散已經進入倒計時，人心惶惶的，誰也沒有發現這裡突然開辟了一條通道。不過嚴格來說，這個通道也不是孫胖子和二楊在民調局要解散時短時間內建好的，他們三個再厲害，也不可能幾天之內建好這麽一條寬大的帶樓梯的地下通道。

  這條通道源自當年修建民調局大樓時留出來的一個緊急出口，這個緊急出口直通地下四層，後來整棟大樓裝修時，電梯被安裝到了其他的位置，於是高亮臨時決定又將整個緊急出口給封起來。孫胖子想要轉移寶貝時，因為不能走電梯，於是又想到了這個緊急出口，他讓二楊將封住出口的水泥牆砸開，還在停車場裡建了一個臨時的角門。

  這個通道就連郝文明也不知道，他一邊沿著郝正義的腳印往下走，一邊聽孫胖子講這條通道的來歷。等孫胖子說完，我們也到了民調局的地下四層，推開一扇偽裝成牆體的暗門，一陣悲涼哀傷的哭聲傳到了我們的耳朵裡。

  當年高亮倒地的位置上，一個邋遢的大胡子正趴在地上號啕大哭，他一邊哭一邊以頭碰地，磕頭如搗蒜一般。

  “老大，你幹什麽！”見了這個大胡子，郝文明飛快地跑過去，將大胡子郝正義從地上抱了起來，摟著郝正義的郝文明也大哭起來，“你想幹什麽？好好的來這裡做什麽？他的死和你沒關系，都是他自己設的局！我跟著他賣了半輩子的命，你不光給他賣命，甚至為他當了細作！他憑什麽這麽對你！憑什麽……”

  我想過去把他倆拉起來，孫胖子卻攔住了我，說由著他們好好哭一頓，把心裡的鬱結之氣都哭出來，還能好一點兒。也難為郝文明了，在整個民調局裡，對高亮最忠心的就是他了，但誰都沒想到最後會是這麽一個結果。

  郝文明越哭越激動，猛地翻了一個白眼兒，身子直挺挺倒在地上，竟然暈了過去。

  我和孫胖子都嚇了一大跳，孫胖子喊了一嗓子：“辣子，不對！

  快救人！”說話的同時，我們倆飛快跑了過去。我一把拉住了也在崩潰邊緣的郝正義，孫胖子將郝文明的頭抬了起來，大拇指在他的人中穴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郝文明的嘴裡吐出一口氣，他的眼睛也跟著睜開。睜開眼睛爬起來，郝文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們家老大呢？他沒事吧？”

  “辣子抱著呢。”孫胖子指著已經哭得沒人形的郝正義，繼續說道，“郝頭，你家老大比你強多了！他也就是哭哭，你是連哭帶罵，結果還把自己弄暈了。你罵高胖子要是他能聽到也行，現在他都已經投胎轉世了，你在這裡罵他，上輩子的他聽不到，這輩子的他聽不懂。不是我說，這樣有意思嗎？”

  見郝文明不聽勸，還準備接著罵，孫胖子深吸了一口氣，對郝文明說道：“郝頭，你不想把你們家老大的病治好了嗎？我可是帶著高人來的。機會就只有這一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這句話說完，郝文明的情緒總算是穩定了一點兒。他轉過頭來，朝孫胖子身體四周看了一圈，說道：“不是我說，孫大聖，你說的高人呢？我怎麽什麽都沒看見？”

  “我這不還沒呢請嗎？”孫胖子看了一眼郝文明，將懷裡的《金瓶梅》畫冊掏了出來，隨手一翻，說道，“大和尚出來透透氣吧！”

  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身前幾米的地面上憑空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隨後，這個影子快速變得清晰了起來，顯現出來一個身穿破爛袈裟、老得不像樣子的老和尚。

  郝文明愣了一下，等看清老和尚的相貌後，他有些驚異地對老和尚說道：“上善？你是昆侖山同佛寺的上善和尚嗎？”

  一開始老和尚還慈眉善目的，等聽到郝文明指名道姓地稱呼他時，老和尚的嘴一撇，扭頭對孫胖子說道：“你自己聽聽，明明知道佛爺我是來救他大哥的，還上善、上善和尚地叫著。什麽上善和尚？
  不知道加一個大字嗎？叫一聲上善大和尚不行嗎？不知道加上大之後顯得闊氣很多嗎？”

  見上善老和尚碎嘴說個沒完，孫胖子笑眯眯對他說道：“大和尚，都看我面子了，您先去看看辣子抱著的那個人。不是我說，那個人就是剛才和您說的那個朋友，您幫忙看一眼，要是能治好的話，我還有心意孝敬您。”

  聽說孫胖子後面還有心意，上善和尚頓時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笑眯眯地對孫胖子說道：“這麽客氣做什麽，好像佛爺我不給他治好，你就不給心意似的……”

  說話的同時，老和尚轉身朝郝正義看了一眼，隨後又將臉轉了回來，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郝文明，說道：“也不知道他跟自己有什麽仇什麽怨，直接在自己魂魄上施展這種術法，等再過一段時間，他的魂魄就會化掉，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到時唯一解脫的方法就是早點兒給他超度了，不過他魂魄缺損，超度過後也只能在畜生界輪回了。”

  聽了上善老和尚的話，郝文明的臉變得煞白。前些日子他就隱隱有這種感覺，通過複雜的術法，也證實了郝正義的魂魄有溶化的跡象。老和尚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原委，可見真是有大本事的。

  郝文明雙腿一曲，當場朝上善老和尚跪了下去。當即磕了一個響頭，對上善老和尚說道：“大和尚您慈悲，救救我大哥吧。大和尚……活佛您慈悲，救救他吧……”

  “早說點兒好聽的，你大哥早就好了。”老和尚瞅了郝文明一眼，慢條斯理地朝郝正義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對我說道：“白頭髮的小家夥兒，離他遠一點兒，別一會兒佛爺我動手，再傷著你。”

  我沒聽懂老和尚的意思，正想問問他是什麽意思時，後面的孫胖子對我大聲喊道：“辣子，你先過來，我這邊有更重要的活兒給你。

  快點兒，晚了就來不及了！”

  見孫胖子有些激動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麽，我還是聽他的話松開了郝正義，跑到了他的身邊。等我過來，孫胖子忽然一把摟住了郝文明的腰，同時嘴裡對我喊道：“辣子，按住郝頭，別讓他動！”

  這到底是給誰治病？見孫胖子齜牙咧嘴的樣子，我有些疑惑地伸手按住了郝文明的肩頭。這時，就聽見身後“啪”的一聲，轉頭看去，上善老和尚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一巴掌就扇在了郝正義的臉上，同時嘴裡面罵罵咧咧地喊道：“我讓你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