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傀儡

  見眾修羅向我們撲來，上善老和尚的身子一晃，隨後在原地消失。衝到他身邊的修羅愣了一下，它們尋不見上善老和尚，又一齊衝我來了。兩把短劍護著我四周上下翻飛，形成一道劍幕，就這樣還是有不少的修羅越過劍幕，衝到了我的面前。

  對比前幾次出手，這次我留了個心眼，先是跑到了一個狹窄的所在，將跑到我面前的幾隻修羅都變成了血霧之後，我將兩把短劍都集中在一個方向，暫時擋住了身後密集修羅的同時，將身前的眾修羅都放了進來。先是抓住了最面前一隻修羅的雙手，用它擋住了後面的眾修羅。等到它們都聚攏過來。一個挨著一個的時候，我將種子的力量傳導到了手抓的修羅身上。

  對比前幾次出手，這次我想了個主意，先跑到一側，將闖進劍幕的幾隻修羅變成了一團血霧。這時我驅動兩把短劍，不再圍著我繞圈，而是在身前拉出一道直線的劍幕，將修羅群分隔成兩半，我轉身背靠著劍幕，直接面對身前密集的修羅。等修羅們向我衝過來時，我找準機會，一把抓住最前面一隻修羅的雙手，用它的身體擋住了後面的修羅。等後面的修羅衝上來時，我用手一推，將抓住的修羅推向後面的修羅，與此同時，又將種子的力量注入抓住的修羅身上。

  和之前的幾次不一樣，這隻修羅並沒有馬上爆開。它除了身體略微鼓起以外，再沒有別的不同。隨著種子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注入，這群修羅牢牢地粘在了一起。後面的修羅號叫著想要從同伴身上掙脫開，但就算用盡了吃奶的力氣都無法和身前身後的同伴分開。

  大概半支煙的工夫，種子的力量終於停止了傳導。等最後一絲種子的力量傳導完畢，只聽“嘭”的一聲巨響，粘到一起的無數修羅幾乎同時爆開。巨大的爆炸力將我直接掀倒，等我從地上爬起來，面前的無數修羅已經全部消失，只有久久不散的血霧依舊飄在空中。

  我這口氣還沒緩過來，就聽見身後的張茂才扯著嗓子喊道：“後面的殺上來了！救命啊！”

  等我回過頭來，身後的修羅越聚越多。有四五隻修羅已經越過劍幕，我回頭時，它們已經衝到我身後四五米遠的距離。既然空出了手，這幾隻修羅自然不在話下，只是它們攻擊的路線太過分散，我沒法像剛才一樣，將它們粘到一起後再爆開。即便如此，我逐一擊破，幾個呼吸之間，這幾隻修羅也都化作了血霧。

  按照之前的經驗，這樣的景象能對剩下的修羅造成極大的震撼，現在它們應該四散逃命才對。但在修羅王被上善老和尚殺死以後，這些修羅已經變成癲狂的狀態，它們無視已經慘死的同伴，依舊前仆後繼地繼續向我這邊衝過來。

  張茂才一直緊緊地跟在我身後，想不到這老家夥運氣這麽好，也是這些修羅的本事不濟，要是再厲害一點，應該已經幫我把他解決掉了。

  我有些厭惡地回頭看了張茂才一眼，這老家夥看出了我眼神裡蘊含的意思，雖然他也很想把我的衣角撒開，猶豫再三之後，反而把我的衣角抓得更緊了。這時我也沒有心思理他，就這麽拖著他越過劍幕，走到剩下的眾修羅之前，猛地抓住衝在最前面的一隻修羅的雙手。

  和剛才一樣，我用它擋住了後面的修羅群。有幾個聰明點的修羅想要繞到我身側再撲過來，但有兩把短劍在，落了單的修羅反而死得更早了一點。沒過多久，大多數修羅又粘到了一起，隨著最後一絲種子的力量導入，一聲巨響以後，這群修羅也化作了一團血霧。

  絕大部分的修羅就這樣解決掉了，剩下的零星修羅，只要在目力范圍內都被罪罰雙劍乾掉。看著四周再沒有還能站起來的修羅，一直躲在我身後的張茂才這才松開我的衣角，一臉驚訝地看著血跡斑斑的地面，過了好半天，也沒有緩過來。

  這時候，我的眼前一花，剛才消失不見的老和尚再次出現在剛才消失的位置上。他保持著之前的姿勢，蹲在修羅王的身體旁，皺著眉頭看著修羅王。這時候，修羅王的屍體已經有了變化，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屍體凹陷了下去，就像是一個漏了氣的氣球，變得皺皺巴巴的。

  見上善老和尚再次出現，我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當即氣哼哼地對他說道：“大和尚，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要等到了歎息之眼，再出來撿現成的。”

  “什麽叫還知道回來？佛爺我一直就待在這裡，壓根就沒走。”

  上善老和尚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已經泄了氣的修羅王，說到這裡，上善老和尚突然伸手，用手指甲在修羅王的腦門上劃了一道。隨後，一股濁氣慢慢地從修羅王的腦門裡飄了出來，這股濁氣飄出來以後，修羅王就徹底被放幹了氣，變成了一層修羅皮平攤在地上。

  看到徹底變了形的修羅王，我心裡猜到了幾分，當下對上善老和尚說道：“這個修羅王是假的吧？是傀儡？”

  聽了我的話，老和尚回頭看了我一眼，有些意外地說道：“看不出來，小娃兒你還知道傀儡。被你蒙對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修羅王，就連這身上的皮都和修羅王扯不上什麽關系，也就是剝了幾隻修羅的皮，用它們的皮做的一個傀儡……”

  說到這裡，老和尚頓了一下，眨巴幾下眼睛看著地上的傀儡皮說道：“做這傀儡的人真有兩下子，一開始把佛爺我都給騙了，有點意思啊……”說話的同時，他又將地上的傀儡皮撿了起來，前前後後仔細看了一遍，說道，“手藝不錯，看得佛爺我都想弄一套了。等什麽時候再建一座同佛寺，佛爺我把自己的傀儡放到裡面當住持，多少也能賺點香火錢。還真別說，挺長時間不吃雪裡蕻，真有點想了。說來說去，還就是同佛寺的雪裡蕻醃得地道，舍得放鹽……”

  “這件事情等出去以後再說吧！做傀儡什麽的楊梟在行，到時你讓他幫你。”我把上善老和尚從美夢裡拉了回來，看了還盯著地面發呆的張茂才一眼，踹了他一腳，把他踢醒，對他說道：“你說的修羅王就是這一個，還是有好幾個，裡面有真有假的？”

  張茂才摸了摸被踢的屁股，苦笑了一聲，說道：“小哥你說笑了，平常這裡我連來都不敢來，又怎會知道修羅王長什麽樣子的？”

  張茂才說話的時候，上善老和尚將修羅王的傀儡皮卷了起來，隨手夾到自己的腋下，回頭看了我和張茂才一眼，說道：“好了，接著走吧！過了這座山就是歎息之眼了吧？幾百年沒走了，當時是怎麽過去的，現在一點都不記得了！”

  張茂才指路，我們繼續朝山頂走去。這一路上，除了遇到零星幾隻修羅以外，再沒有別的什麽異常的地方。

  驅動短劍解決掉這幾隻修羅，我對上善老和尚說道：“聽著修羅這兩個字挺嚇人的，現在看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原來還以為它們多厲害呢，也不過如此嘛！”

  聽了我的話，上善老和尚譏笑了一聲，他走在我的前面，也沒有回頭，一邊走一邊說道：“那是因為它們來錯了地方，有機會你去一趟修羅界，等到了它們的地盤以後，你就知道那些修羅有多厲害了。

  無間地獄本就不是修羅該來的地方，真不知道它們來這裡瞎湊什麽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