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左支右絀
  降塵煩見到我們幾個堵在門口，他先是一愣，然後將手上的鋼鞭橫在自己胸前，獰笑一聲，說道：“本來以為你們趁亂跑了，沒想到你們竟然還在。怎麽，還惦記困陣裡面的法器呢？”

  說到這裡，降塵煩嘿嘿一笑，將手裡的鋼鞭舉了起來，向我們繼續說道：“現在法器已經在我手上了，想要嗎？想要就過來拿——”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裡的鋼鞭突然向上一抬，就在他手裡的鋼鞭向上抬起的前一秒，孫胖子的手槍響了。“啪”的一聲，本該打中降塵煩眉心的子彈打在了他手裡的鋼鞭上，子彈打在鋼鞭上，隻閃過一道火花，然後就被彈飛了，鋼鞭上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孫胖子皺了皺眉，抬手又是兩槍，分別打向降塵煩的面門和胸口。

  槍聲響起的同時，降塵煩手中的鋼鞭從上往下閃電般一晃，又將孫胖子打出的兩顆子彈彈飛。見到這個場景，孫胖子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看了我們三個白頭髮一眼，說道：“這老王八蛋手上的家夥有古怪，像是能自動阻截對手的攻擊，這次我不靈了，你們哥兒幾個上吧。”

  我們三個人之中，楊梟只剩下半條命，雖然多少恢復了一點，能自保就算不錯了，動手的話就指望不上他了。當下我和楊軍對了一下眼神，楊軍的身子一晃，消失在空氣中，就在楊軍消失的同時，降塵煩突然掄起鋼鞭，朝他身前左側的空氣抽了下去。

  就聽見“嘭”的一聲，楊軍在降塵煩身前左側的空氣中現出身形，這一鞭結結實實地抽在他身上，楊軍被直接抽飛，一直飛出去二三十米，重重地撞到洞壁上，再反彈摔到了地上。楊軍搖搖晃晃地努力想爬起身來，腿還沒有站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接著又摔倒在地上。

  見到楊軍的慘狀，降塵煩哈哈一笑，衝我們幾個得意地說道：“不怕告訴你們，我手裡的這條鋼鞭，不僅能自動阻截敵手的攻擊，鋼鞭上還蘊藏著術法，被這鋼鞭抽到，不僅肉身會受傷，魂魄也會被傷到的。只要你們不怕形神俱滅，盡管一起上，今天我一起結果了你們！”

  就在降塵煩大放厥詞時，我將罪劍朝他甩了過去。我出手的同時，降塵煩手中的鋼鞭突然向身前一揮，就聽見“當”的一聲，雖然將我甩過去的短劍擊飛，卻也將他的虎口震得發麻，舉著鋼鞭的手一個勁地顫抖。驚駭之下，降塵煩不敢再托大，收了笑容打起精神盯著我，同時將鋼鞭換到另外一隻手上。

  不等降塵煩緩過勁，我向他走近幾步，揮舞著罰劍劍尖上的劍芒，朝降塵煩劈頭蓋臉掃了過去。降塵煩見勢不好，舉起鋼鞭迎了上去。我本以為劍芒沒有實體，這一下就算傷不了降塵煩，也能讓他手忙腳亂一番。沒想到的是，當劍芒與鋼鞭相接時，劍芒竟被降塵煩手中的鋼鞭壓到了一邊，我還被晃了一個趔趄。

  不過我也沒讓降塵煩高興多久，就在鋼鞭撥開劍芒的同時，降塵煩的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喘勻，他手裡的鋼鞭又拽著他的手舉了起來，朝他的腦後揮了出去。一聲金屬相接的脆響過後，罪劍再次被彈飛，這個時候，降塵煩的身子晃了晃，差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看出了便宜，當下將罰劍的劍芒收了回來，薄薄的一層貼在劍身上，朝降塵煩甩了過去，與此同時，又用意念驅動地上的罪劍朝降塵煩身後刺了過去。

  一時之間，降塵煩手忙腳亂的，雖然鋼鞭總是能及時地將兩把短劍擊飛，但幾個來回之後，降塵煩的鼻孔已經開始流血，眼睛凸出眼眶，就像馬上就要瞪出來一般，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汗水濕透。

  見降塵煩左支右絀，明顯落於下風，楊梟趁機把楊軍扶了回去。

  孫胖子嘿嘿一笑，對咬牙硬撐的降塵煩說道：“不虧心地說，這鋼鞭是件好東西，只不過這老王八蛋福分不夠，還不配使這樣的好東西。

  不是我說，沒有那麽大的屁股，就別穿那麽大的褲衩，怎麽樣，褲衩要掉地上了吧！有人要光屁股咯……”

  聽到孫胖子的冷嘲熱諷，降塵煩臉紅得就像要滴出血來，再一次抵擋住兩把短劍的攻擊之後，他突然大喝一聲：“欺人太甚！”隨後一口鮮血朝手中的鋼鞭噴了過去，噴過鮮血的鋼鞭變得血紅，降塵煩再揮舞起來時，顯得輕便了許多，在擊打雙劍的同時，竟然一步一步地向我們逼近。

  情勢頓時逆轉，孫胖子也沒心情再開玩笑了。降塵煩每向前走一步，我們只能後退一步。好在我們身處的並不是死胡同，就算一直往後退下去，也不會無路可退。連續幾下將雙劍擊開，降塵煩手裡鋼鞭的顏色開始慢慢變淡，看他揮舞鋼鞭時的神情，也重新吃力起來，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沉重。

  孫胖子看出他的短板，又變得開心起來，他哈哈一笑，說道：“不是我說，我看你還有多少血可以噴。辣子，你再加把勁兒，這老王八蛋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孫胖子說話的同時，降塵煩又向手裡的鋼鞭噴了一口鮮血，“砰砰”兩下將兩把短劍彈飛，趁此空隙從楊梟身上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降塵煩用牙齒咬掉了瓶塞，將裡面的藥丸一股腦兒倒進自己的嘴巴裡。

  小瓷瓶裡裝的是楊梟特製的生血藥丸，每一顆藥丸，楊梟都花了大心思，好不容易才煉出來的。眼瞧著降塵煩像嚼花生米一樣，把整瓶的藥丸嚼碎咽進肚子裡，楊梟心疼得深吸了口氣，盯著降塵煩說道：“你還真是識貨……”

  生血藥丸下肚，降塵煩白紙一樣的臉色又慢慢紅潤了起來。孫胖子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向楊梟問道：“老楊，你給交個實底，這樣的藥丸你帶了幾瓶？”楊梟歎了口氣，沒有說話，只是朝孫胖子舉起了一個巴掌。

  孫胖子眨巴眨巴眼睛，又問道：“不會都在那件衣服兜裡吧？”

  楊梟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孫胖子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後對我說道：“辣子，咱們得悠著點。這老王八蛋還能再撐一段時間，咱們細水長流吧……”孫胖子說得輕巧，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我也不好過，在降塵煩沒有對鋼鞭噴血之前，我還能輕松一點，自從鋼鞭上噴了鮮血以後，短劍每被鋼鞭彈飛一次，短劍上包裹著的劍芒就減弱一分。本來以為降塵煩的血液有限，一定拚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他還有楊梟的丹藥相助。降塵煩有丹藥生血，再噴幾十口鮮血都沒有問題，我卻只能乾耗，時間一長，倒霉的那個一定是我……

  驅動短劍擊打降塵煩的間歇，我低聲向孫胖子說道：“大聖，我堅持不了多一會兒了，找退路吧……”孫胖子聽了，眨巴幾個眼睛，回頭朝二楊和雨果說了幾句，隨後雨果將楊軍扶了出去，隻留下了我、孫胖子和楊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