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困陣
  降塵煩昏死後，從甬道口探出一個胖腦袋，確定沒有危險之後，孫胖子才從甬道口走進來，對楊梟說道：“不是我說，老楊，這是怎麽個情況？這哥們兒你認識？”

  剛才孫胖子和雨果逃到甬道裡，兩個人並沒有跑遠。他們遠遠地關注著“廣場”上的戰況，等降塵煩被困住，孫胖子和雨果才重新回到“廣場”。

  “沒見過面，但聽說過他。”楊梟走到降塵煩的身邊，在他衣服裡摸索起來。不一會兒，便從降塵煩的上衣口袋裡翻出來一根拇指大小、像是枯樹枝一樣的東西。當這根枯樹枝被楊梟翻出來時，降塵煩陡然睜開眼睛，伸手想奪回楊梟手中的枯枝，只是他半個身子都陷在地下的禁陣裡，空有一身本事卻施展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根枯樹枝被楊梟拿走。

  將枯樹枝拿在手上，楊梟回頭看了降塵煩一眼，這才繼續回答孫胖子說道：“這個老家夥叫作降塵煩，是武當山道士出身，順治年間也算是個人物。為求長生不老，他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了一本妖書，竟然將自己變成了妖身，好好的人不做，硬是把自己變成了妖。乾隆年間，他抽風招惹了任叁，也算他命好，幾次都從任叁的手下逃脫，之後就再沒有露過面。”

  說到這裡，楊梟頓了一下，他有些譏諷地看了眼只在地上露出半個身子的降塵煩，說道：“想不到這麽多年，他一直都藏在這裡。等一會兒歸不歸和任叁到了，這老家夥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楊梟的話剛剛說完，降塵煩突然說道：“楊教主，廢話我不說了，我們做個交易，只要你們能放了我，我就把這洞裡困陣的秘密告訴你。我也不瞞你們，這洞裡的困陣困著一隻大妖，關於大妖的信息是多年前我在武當山的《群妖集》裡看到的。這隻大妖已被困了一千三百多年，我算準日子了，大妖在最近幾天就要兵解。到時你們可以打開困陣，將大妖的屍骨，以及困住它的法器都拿出來。裡面有幾樣可是上古的神兵，就算你有無窮無盡的壽數，也未必有機會得到一件這樣的神兵。”

  降塵煩說完，楊梟冷笑一聲，將枯樹枝在手裡拋了幾下，隨後對降塵煩說道：“這個都在我手裡了，剩下的事情我不會自己做嗎？”

  這時候，孫胖子也湊了過來，看了一眼降塵煩，向楊梟問道：“老楊，聽你們這話裡的意思，這裡還有什麽困陣？困陣裡還有隻大妖？你們誰給我解釋解釋？”

  楊梟用腳尖點了點降塵煩的胳膊，對他說道：“這個你來說，說得明白一點。”

  這時的降塵煩早沒有之前趾高氣揚的樣子，他縮了縮脖子，抬頭看著孫胖子說道：“根據《群妖集》記載，一千三百年前，十三家道門高手聯手對付一隻禍害了無數百姓性命、擁有千年道行的大妖，大妖受傷落敗遁走，十三家道門高手追出中國，一路追到了爪哇國，費了老大的氣力，才在這座海島把大妖追上。他們追上了大妖，沒辦法將大妖殺死，無奈之下，隻好依托這座海島的地形，在海島上建了一個困陣，把大妖困住。後來又怕大妖掙脫困陣跑出來，這十三家道門高手各獻出了一件神兵法器，用來增強困陣的法力，其中有幾件還是上古時期的神兵法器。

  “千百年來，大妖一直被困在此，無法離開。經年累月，隨著大妖日漸虛弱，以及控制力減弱，妖氣慢慢泄了出來。泄露出的妖氣將附近的妖獸都吸引了過來，同時被吸引來的還有跟蹤這些妖獸的術士。他們登島之後，很快就發現了這座海島的秘密，有幾個本領高強點的術士還進到了洞內，只可惜還沒能見到大妖，就和吸了大妖妖氣的妖獸同歸於盡了。我到這裡之後，已經清理了幾十具術士以及妖獸的屍骨，你們見到的那個身邊圍滿魂金的骷髏，因為他有魂金護身，是唯一一個我沒法清理的。”

  降塵煩說完，我又向他問道：“最近上面死的那些人，都是你的手筆咯？”

  降塵煩看了我一眼，說道：“本來我是想等大妖死了，我就能打開困陣，將大妖的屍骨和法器取走。沒想到突然來了一幫人，每天鑽地打洞的，都快挖到困陣了。開始我隻想嚇唬他們一下，想不到來的人越來越多，什麽巫師之類的死了一批又來一批，然後就是你們幾位到了。”

  “好了，別廢話了。”降塵煩說到這裡，楊梟走過來對他說道，“現在說說正事吧，那個困陣到底在哪裡？你帶我們過去，我們就把你放了。不過你可得快點，一旦歸不歸和任叁到了，到時就算你帶我們找到了困陣，任叁能不能饒你，也只能看你的運氣了。”

  提到任叁，降塵煩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了起來，他沒有絲毫猶豫，對楊梟說道：“你把我放出來，我帶你們去困陣那兒。不過咱事先說好了，你們見到了困陣就要把我放走，我出去以後再用傳音法告訴你們，應該怎麽打開困陣。”

  看得出來楊梟對困陣裡面的大妖很感興趣，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降塵煩，說道：“把你放走了還會告訴我們嗎？妖人降塵煩什麽時候做過這麽虧本的買賣？”說到這裡，楊梟的臉一沉，說道，“你還是在這裡等著任叁和歸不歸吧，我把這麽大的人情送給他們，就算你不說，難道他們還不知道怎麽打開困陣嗎？”

  降塵煩朝楊梟冷冷一笑，說道：“那困陣裡的神兵法器就是他們倆的了，你就只有看著的命了。”

  這時，孫胖子笑嘻嘻地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降塵煩，又對楊梟說道：“不是我說，還是等歸不歸和任叁到了再說吧。咱們先把這老家夥藏起來，等打開了那個什麽困陣之後，再把這份大禮送給他們，到時歸不歸和任叁怎麽著也要送你一份回禮吧？再說了，裡面的東西他倆未必能看得上。但如果任叁知道你把這老家夥放跑了——就任叁那個小脾氣，連吳仁荻都頭疼。老楊，哪頭輕哪頭沉，你自己可要掂量清楚啊。”

  孫胖子說完，降塵煩有些惱怒地瞪了孫胖子一眼，又無可奈何地低下了頭。楊梟衝孫胖子點了點頭，有些靦腆地笑了一下，說道：“那就等歸不歸和任叁來吧，也不知道任叁見了這老家夥之後，會把他怎麽樣……”

  楊梟的話還沒有說完，降塵煩突然歎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帶你們去困陣，到那兒我就告訴你們打開困陣的法子。不過現在困陣還不能打開，要等到裡面的大妖徹底死掉，散盡了妖氣，才可以打開困陣。現在是大妖散盡妖氣的關鍵時候，如果處理得不好，說不定整座海島都要沉進海裡。”

  說完，降塵煩攤開了雙手，說道：“現在能把禁陣給撤了嗎？不出來的話，我怎麽帶你們過去？”

  沒等楊梟回話，孫胖子已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來紙筆，放在了降塵煩的手邊，笑嘻嘻地說道：“出來就不必要了，你就在這裡寫出來，該畫圖的畫圖，畫不明白的就寫上字，寫到我們能看懂為止。

  如果二楊拿了你的圖，找到了困陣，我們就把你給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