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誘餌的誘餌

  孫胖子嘿嘿一笑，說道：“你還記得當年林楓用什麽東西誘惑了一群倒霉鬼來民調局堵槍眼兒的嗎？當時他們為了什麽東西來的——現在這個老家夥就也是為了什麽來的。”

  “《天理圖》！”我脫口而出這三個字，隨後對孫胖子說道，“不可能吧，那件事情鬧得那麽大，再說民調局早就解散了，他現在找過來還有什麽用？”

  孫胖子嘿嘿笑了一聲，看了我一眼，說道：“他要是知道民調局早就解散了，剛才在上面就不會問我們民調局的地址了……”

  孫胖子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聽到正前方響起來一陣野獸一般的號叫聲，這聲號叫弄得整個地下五層的空氣都跟著顫抖了起來，號叫聲傳來的方向正是以前吳仁荻存放私人物品的小倉庫。孫胖子被這聲號叫嚇得哆嗦了一下，穩了穩心神之後，他向我問道：“辣子，老吳的倉庫不會就是那裡吧？”

  我看著發出聲音的位置，嘴裡回答孫胖子說道：“如果老吳只有一個小倉庫的話，就是那裡沒錯了。”

  聽了我的話，孫胖子回過頭來，對我和二楊說道：“不是我說，就算他是外國的惡魔，憑著你們三個白頭髮，對付他應該也不是太難的事情吧？”

  楊梟看了孫胖子一眼，說道：“惡魔也分很多種，鬧太平天國時，我也見過幾個被傳教士帶來的外國惡魔。只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們沒有什麽利益衝突，所以也沒有動過手，至於他們的實力怎麽樣——我們這兒其實有一個人最有發言權。”

  楊梟的話說完，雨果苦笑了一聲，接口說道：“如果我之前得到的資料沒錯的話，這個惡魔可有點兒棘手，他是中亞和歐洲文獻上記錄的——憤怒和血腥的不死惡魔艾什瑪，據說他有驚人的再生能力，就算把他的頭砍下來，在頭顱落地之前，新的頭顱就會長出來。以前就是因為沒有辦法處置他，所以才把這個惡魔封印在黃銅箱中，想不到還是被他從裡面跑了出來。”

  “砍掉的頭還能長出來，不是我說，雨果大神父，你把這個惡魔和哈利·波特搞混了吧？”孫胖子笑嘻嘻地看著雨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真要是有那樣的惡魔，別說我們幾個了，恐怕連老吳都收拾不了他，但剛才老吳怎麽說的你也聽到了……”

  沒等孫胖子說完，一直沒說話的楊軍有點兒受不了，他看了孫胖子一眼，插嘴說道：“你真以為就憑你們在這裡說幾句話，就能消滅掉那個什麽惡魔了嗎？今晚我還有點兒事情，如果你們說完了的話，我想過去見識一下什麽叫作惡魔，可以嗎？”

  孫胖子訕笑一聲，說道：“一起吧……”

  由我領著，我們幾個很快到了吳仁荻的小倉庫前。由於對這個外國惡魔實在不托底，我和二楊商量了一下，先由楊軍從正面進去，楊梟隱身在旁來個出其不意，等他們纏住老家夥，我再最後一個進去，用罪罰雙劍給他致命一擊。

  算盤打得不錯，但等楊軍踹門衝進去之後，才發現倉庫裡面空空蕩蕩的，別說人了，除了幾個空空如也的架子，什麽東西都沒有。我和楊梟跟著進去，和先進去的楊軍面面相覷——難不成剛才我們都聽錯了嗎？
  就在這時，倉庫外面突然又響起一聲野獸般的號叫，這次的號叫聲比前一次又提高了許多，不只是空氣，就連這間小倉庫都跟著顫抖了起來，感覺就像是地震了一樣。

  這次號叫的源頭是以前關押廣仁的地方，這次我們不再猶豫，拔腿就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衝去，但等我們跑到，依然連那老頭子的影子都沒發現，遠處的號叫聲就又響了起來。

  就當我們幾個再準備跑過去時，孫胖子突然說道：“不用去了，他在耍我們玩呢。”說到這裡，孫胖子朝號叫聲發出的方向看了一眼，繼續說道，“不是我說，上面有老吳守著，這老家夥不敢從上面走，在這裡找了半天又沒找到《天理圖》，於是就把怨氣撒我們身上了。見過貓戲耗子吧？現在這外國惡魔就想這麽耍我們玩呢。”

  說完，孫胖子頓了一下，他看著漆黑一片的四周說道：“不過我們人多，這老家夥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他是在使手段想把我們分開，然後再各個擊破。”

  “那我們不分開不就可以了嗎？”我向孫胖子問道，“反正他也不敢上去，我們就跟他耗上了，看最後誰先熬不住。”

  “那有什麽意思？”孫胖子眯著眼睛說道，“既然他想我們分開，我們就分開給他看看，看這個老家夥有沒有膽子現身。”

  說到這裡，孫胖子原地轉了一圈，確定老家夥不在我們周圍偷聽之後，他才繼續說道：“我、辣子和大神父一組，二楊一組。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的話，二楊你們假意走遠，老家夥就會來對付我們三個，到時二楊你們兩個，加上辣子一共三個白頭髮，反過來對付那個老家夥，應該有比較高的勝算吧？”

  楊梟聽後點了點頭，他向孫胖子問道：“那我們什麽時候走？”

  “現在。”孫胖子嘿嘿一笑，隨即馬上收斂了笑容，對他和楊軍說道，“兩分鍾，你們哥兒倆兩分鍾後必須趕回來，不是我說，超過兩分鍾不見你們回來的話，就等著給我們燒紙吧。”

  孫胖子說完，二楊對視了一眼，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孫胖子有些無奈地說道：“別走得那麽快，慢點兒走快點兒回，這個還要我教你們嗎？不是我說，你們走得都自然點兒，大楊，你順拐了……”

  等二楊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我悄無聲息地將兩把短劍都拔了出來，孫胖子已經將左輪掏了出來，雨果的手也握住了他的十字架的頂端，我們三個人面朝外站成了“品”字形，就等那老家夥過來了。話說回來，這一次我對孫胖子有點兒刮目相看了，以前他都是用別人來做誘餌的，現在主動用自己當誘餌引人上鉤，在我的印象裡這還是第一次。

  這時，孫胖子嘴裡正念念有詞地嘀咕著什麽，隨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我聽得也越發清晰起來：“三十七……四十五……五十九……”

  孫胖子是在計算時間，這段時間內，周圍沒有任何的異常情況發生，不過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一百一十八……一百一十九……一百二十！辣子、大神父跟著我跑！”孫胖子話音未落，他那肥大的身軀已經朝二楊離開的方向跑了過去。我和雨果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只能跟著孫胖子往前跑，我們跑了有七八百米，就看見了二楊和那個老家夥纏鬥的身影。這時我才明白，孫胖子兒一點都沒有變，當誘餌的本來就不是我們三個……這時老家夥的上半身正好被楊軍的繡春刀一刀劈開，只見他搖搖晃晃地獰笑了一聲，身子一晃又合並了起來；這還不算，還把楊軍的繡春刀鎖在了他的身體裡，趁楊軍發愣，老家夥變手為鷹爪朝楊軍的手臂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