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大的障礙
  孫胖子聽完，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安秘書笑了一下，從口袋裡面掏出來一包香煙，剛想要抽出來一支，安秘書笑著將自己的香煙掏了出來，整包遞給了孫胖子，同時說道：“這是特供的香煙，我也是蹭首長的。”

  “這煙以前蹭過高局長的，自打民調局解散之後，我也好幾年沒抽過這種煙了。”孫胖子笑嘻嘻地接過香煙，分了我和老鄭一人一支，自己又點上一支，抽了一口，笑著對安秘書說道，“就是這個味兒，不是我說，沒想到我還能蹭到這樣的好煙抽。”

  等孫胖子這支香煙抽完，安秘書才對他說道：“說說正事吧，上次說的事情你考慮好了沒有？剛才我說了，有困難的話會有人處理，現在就看你的意思了。”

  安秘書說話的時候，開車的老鄭有意無意地從後視鏡裡看了孫胖子一眼。看得出來，孫胖子的回答和他也有著直接關系。

  孫胖子打了個哈哈，隨後說道：“那還有什麽好說的，您給我這麽優厚的條件，我要再抻著的話就真是有點不知進退了……”

  聽了孫胖子的話，安秘書臉上的笑意更盛，正當他準備恭喜孫胖子幾句的時候，就聽見孫胖子接著說道：“不過還有幾件小事需要先跟您確認一下。在這個新民調局裡面，我想要繼續高亮時期的工作方式，上級單位不能擅自插手我這邊的事。從組建開始，新民調局的事情就由局黨委全權負責，包括人員、帳目在內的所有檔案文件，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查閱。新民調局成立以後，為了處理事件方便，會製作一些兄弟單位的工作證件；為了確保這些證件的真實性，這些兄弟單位都要給我們留出來相應的編制，要在網上能查出來的那種，至於多少，新民調局成立之後再定，我這邊再增加人的話，這些編制也要相應地增加……”

  孫胖子一直說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算把條件說完。而安秘書一直微笑著看著他，等孫胖子說完，安秘書才說道：“新單位本來就是老民調局一樣的架構，這些問題根本就不叫問題。如果孫局長沒有其他什麽問題的話，那我回去就直接向首長匯報了。對了，還有件事情忘了說，由於當初的民調局影響太大，這個新單位的名稱不適合再繼續用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的名稱。首長指示過了，新單位只要不用老名字，名稱由你來做主。還有，為了樹立你在新單位裡面的權威性，局長和書記由你一人兼任……”

  “等一下，這個事情咱們要商量一下。”孫胖子突然攔住了安秘書，本來以為他是對新單位不能叫民調局還有異議，沒想到的是，孫胖子開口卻說道，“不是我說，我這點本事局長兼書記還是差了一點。和以前民調局一樣，我就老老實實做我的副局長就好了。”

  安秘書沒明白孫胖子的意思，愣了一下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做副局長，局長和書記由首長親自指派嗎？孫局長，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麽高風亮節……”

  “我也沒想到。”見安秘書會錯了意，孫胖子嘿嘿一笑，隨後對安秘書說道，“和以前的民調局一樣，我在這個新單位裡擔任副局長的職位，同時我推薦一個人擔任局長兼書記。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幾年前已經退休了，我們可以請他重新出山，就是不知道他願意不願意。只要他答應出任新單位的局長兼書記，我這邊沒有二話，馬上開始組建新單位的計劃。”

  聽孫胖子說完，安秘書沉默了片刻，最後看著孫胖子笑了一下，說道：“原來你說的是民調局時期的楊書記，這個提議確實有點出乎我的意料。當年民調局的時候，你們配合得也算默契，我想這個應該問題不大，不過也得等我回去向首長匯報一下。這些都沒問題的話，我回去向首長匯報的時候，是不是就可以定下成立新單位的時間了？”

  “現在定時間有點早了。”孫胖子古怪地笑了一下，對安秘書說道，“以前民調局六個調查室的主任已經沒剩下幾個了，就連這六室的調查員也都被分流走了。我心裡是有幾位‘大咖’可以填補原六位主任的位置，但他們願不願意乾我心裡沒底，還需要試探一下。至於原來六室的調查員，他們很多人現在都不做這一行了，就算他們肯回來也要重新適應，再不夠的，就只有招募新人代替——不把這些人員的事情搞定，根本不可能定下新單位成立的時間。”

  這時候，安秘書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等孫胖子說完，他才張嘴說道：“首長對組建新單位抱有很大的希望，老哥我也不瞞你，這次出來我以為沒有什麽大問題，在首長面前已經打了包票。本來以為三個月之內新單位一定能成立，沒想到最後會卡在人員配置的問題上……”

  說到這裡，安秘書歎了口氣，透過後視鏡跟前面開車的老鄭對了一下眼神。老鄭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在後視鏡裡衝孫胖子笑了一下，說道：“胖子，這些對你來說根本就不叫事兒。我知道你在這個圈子裡面人脈廣，什麽楊梟楊軍的，還有歸不歸和任叁；對了，之前和你們作對的廣仁，現在你們的關系也緩和了很多。再加上吳仁荻，你看看，這些都不止六個人了。這都沒算還在外面飄著的郝文明哥倆，還有替你‘金屋藏嬌’的歐陽偏左，加起來都夠一個排了。

  你面子大，隨便挑出來幾個，你們六個主任就都配置齊了。給你安大哥一個面子，三個月內新單位正式成立肯定沒問題的，說得誇張點，現在給你一座空樓，你下午就能安排人進去。你有多少本事，我知道……”

  “我後悔讓你知道得太多了，小心點，等我有時間了就滅你的口。”孫胖子看著還在侃侃而談的老鄭，歎了口氣，再次對安秘書說道：“這事真不是我不給面子，這樣，您再給我一個月的緩衝時間，前後加一起四個月。四個月之後，不出意外的話，我一定在新單位的辦公室裡面招待你。”

  聽到了孫胖子這幾句話，安秘書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衝孫胖子哈哈一笑，說道：“就算不叫民調局，你們的新單位我也是能不去就不去的。這樣，還是我們這幾個人，等你們新單位正式運作的那天，我請你們到首都飯店吃飯，算是替你們慶祝了。”

  安秘書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又客氣了幾句，他讓老鄭先送我們回公司，隨後他們才開車離去。看著轎車遠去的背影，孫胖子扭頭看了我一眼，少有的一本正經地對我說道：“辣子，依你看，新民調局成立的最大阻力在哪裡？”

  我想了一陣子，對孫胖子說道：“老吳已經松口了，他那邊沒有問題，那歸不歸和任叁就沒有問題。向北、屠黯、辛無病他們三個也不是問題，新民調局建起來之後，首先要對付的就是他們三個。上善老和尚給口吃的就沒有問題，這樣一來就只剩廣仁和火山……”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公司的大門突然開了，黃然從裡面走了出來，笑呵呵地看著我們倆，說道：“我說你們倆不進來，在大門口嘀咕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