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無價寶

  金瞎子不是在醫院裝病嗎？他能出什麽事情？我和孫胖子趕緊又去了金瞎子裝病的醫院。我們趕到的時候，病房裡面已經來了好幾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昨天才見過面的，金北海的女徒弟——孟靈嫣。

  才一夜不見，金瞎子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他也不裝病了，由人扶著半躺在床上，臉色蠟黃。金瞎子本來就瘦，現在眼窩都像是深陷到了眼眶裡面。得知我和孫胖子到了，金瞎子朝病房裡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都暫時回避。

  病房裡只剩下我們三個之後，金瞎子才歎了口氣，說道：“昨天晚上向北來過了……”

  本來我和孫胖子剛剛坐下，聽到他這句話，同時跳了起來。我飛快地拔出了罪罰兩把短劍，擺出戰鬥姿勢；孫胖子將背包打開，把他的“親生兒子”抱在懷裡，對金瞎子說道：“老金，你什麽意思？把我們誆過來，然後交給向北嗎？”

  “你們誤會了。”金瞎子苦笑了一聲，朝我們倆的方向說道，“昨天晚上向北給我托夢了！看樣子他已經知道了我裝病這件事，還在夢裡面威脅我，說……”說到這裡，金瞎子的話戛然而止，好像後面的話有些避諱我和孫胖子。

  孫胖子見了嘿嘿一笑，跟著說道：“老金，不想說就算了。這樣，下次向北再來給你托夢，你讓他來找我們哥倆。”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他在原地轉了一圈，見病房裡面並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才重新看向金瞎子說道，“不是我說，你還真是草木皆兵了，連夢裡的東西也信。你只是做了一場噩夢而已，這樣，今天晚上……”

  “是不是做夢，我分得很清楚。如果連這個都分不清楚，那我也不用吃這碗飯了。”沒等孫胖子說完，金瞎子就打斷了他的話，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今天凌晨的時候，向北進到了我的夢裡，他威脅我將我祖先留下來的一件寶物交給他。在夢裡，我裝著聽不懂他的話，但向北好像什麽都知道了。他說幾天之後，他就會來香港，如果我還不肯交給他的話，他會親手把我丟進無間地獄裡面……”

  說話的同時，金瞎子將自己的上衣扣子解開，露出裡面乾癟的胸膛。在他雙乳中間，有一個異常的凸起物，仔細看去正是向北的“北”字。這時候，金瞎子繼續說道：“我醒來的時候，胸口就有這個東西了！現在你們還認為我是在做夢嗎？”

  我和孫胖子對視了一眼，他用手機將金北海胸口的“北”字拍了下來，看著金瞎子說道：“老金，你家裡到底有什麽寶貝，能讓向北這麽惦記？不是我說，現在你還要藏著掖著的話，這事我們就不管了。反正我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再見面也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

  說到這裡，孫胖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情，他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繼續對金瞎子說道：“對了，就算向北真把你扔到無間地獄也不要怕，辣子才從那邊回來，心情好的話，可以再把你撈回來。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公司小本經營並不容易，把你撈回來多少你也要意思意思吧？一次一億怎麽樣？老金，你算算你的家底，夠辣子去撈你幾次的。”

  說完最後一句話，孫胖子又笑了一聲，隨後對我說道：“辣子，差不多了，向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來了。咱們趕緊回吧，別耽誤金大師和向北敘舊了！”說完，孫胖子拉著我作勢就要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金瞎子突然說道：“向北要的東西是六枚銅錢……”

  聽了金瞎子的話，孫胖子這才笑呵呵地轉過身體，對金瞎子說道：“向北什麽時候這麽貪錢了？老金，說說吧，你說的這六枚銅錢到底是怎麽回事？”

  金瞎子歎了口氣，接著說道：“自明朝嘉靖年間起，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靠堪輿這門手藝混飯吃的，在江湖上也有一點小小的名望。

  康熙三十一年，我的一位先祖被幾個盜墓賊擄走，一直被帶到了河南境內。他們在那裡找到了一座唐代的古墓，卻一直找不到墓眼。在他們的逼迫下，我的那位先祖幫他們找到了墓眼。

  “他們在古墓裡面找到了不少漢唐時期的珍寶，除此以外，還發現了六枚銅錢。那些盜墓賊肉眼凡胎不識寶物，隻將古墓裡的漢唐珍寶席卷一空，我的先祖便取了那六枚銅錢。後來他趁盜墓賊不注意，從盜墓賊手裡逃了出來。從此以後，這六枚銅錢便成了我們家的傳家之寶。”

  等到金瞎子說完，孫胖子搖了搖頭，說道：“老金，不是我說你，你還真是不會講故事。銅錢怎麽來的你說了，不過這銅錢到底乾嗎用的，你還是半個字也沒說。”

  “你聽我說。”金瞎子緩了口氣，繼續說道，“這六枚銅錢在普通人手裡，一點用處都沒有。但在我們堪輿之人的手裡，便是無價之寶了。”

  說到這裡，金瞎子頓了一下，再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變得肅穆了幾分：“這六枚銅錢叫作卦青，用卦青卜卦無一不準。就算是卦外之象也能推算出來，這個卦青應該算是除了佔祖之外，最歷害的一件佔卜神器了。我們金氏一族就是靠了這件神器，才能十幾世不倒。”

  金瞎子說完，孫胖子眨了眨眼睛，對他說道：“不對啊，老金。

  要是卦青真這麽厲害的話，你還怕什麽向北？只要算準了他什麽時候來，你直接跑就是了。他來中國香港，你就去美國，隔著半個地球，我就不信他找得到你。”

  “如果隨隨便便就能用的話，那就不叫神器了。”金瞎子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使用卦青的話，需要佔卜之人十年的壽命開卦。若非萬不得已，誰都不敢用它。卦青到我們金家之後，一共才使用過三次。最後一次使用是在民國九年，我的祖父使用了卦青避禍之後，當場就吐血身亡。自打那次之後，卦青就被我父親藏了起來！我也想不到向北會知道這件寶物。”

  “向北是白頭髮，壽命無窮無盡！十年、二十年的壽命他自然是不在乎。”孫胖子替金瞎子繼續說道，“不過現在他已經張嘴要了，老金你打算怎麽辦？是給他呢，還是拚上十年的壽命跑一把？”

  “我不給他，也不跑。”金瞎子突然怪異地笑了一下，隨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一般對孫胖子說道，“卦青是我祖先無意中得來的，本來就不是我們金家的東西，還是早點脫手好。卦青不能給向北，但我可以給你。怎麽樣？孫德勝，有膽子要嗎？”

  “不要！”

  金瞎子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孫胖子會拒絕得這麽乾脆。

  只聽孫胖子笑嘻嘻地說道：“我又不打算改行算命混飯吃，要那個東西乾嗎？再說了，用一次少十年的命，開什麽玩笑？我每一秒的生命都很寶貴的好嗎？”

  一瞬間，金瞎子想好的詞都用不上了。但他到底是和孫胖子打過幾次交道的，對孫胖子做事的風格也挺熟悉了，歎了口氣，金瞎子向孫胖子問道：“說吧，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收下卦青？”

  孫胖子嘿嘿一笑，說道：“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收下你的六枚銅錢，不是我說，老金，現在這個東西就是燙手的山芋，我避都避不過來，還主動要過來？再說了，這個什麽卦青在你們手裡是寶貝，但我手裡還有更好的東西——當初高老大還在的時候，讓你見過佔祖吧？
  不瞞你說，現在佔祖就在我的手裡。你自己琢磨琢磨！有了沒有任何副作用的佔祖，我還會不會再惦記用一次就少十年命的卦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