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分身
  大個子有些疑惑地看了孫胖子一眼，兩輛旅行車倒都是香港的牌照，不過我們幾個又是怎麽知道他的？這個問題讓大個子百思不得其解，當下有些警惕地向孫胖子問道：“你們是什麽人？找大師做什麽？”

  孫胖子齜牙一笑，說道：“我們是香港孫氏集團的人，上面那座大宅子是我們老板的產業。裡面鬧‘邪祟’鬧了十幾年了，找遍了香港的大師也處理不了。剛聽說裡面的‘邪祟’被一位大師收了，所以想請這位大師去香港，我們老板必有一番酬謝。”

  聽了孫胖子的話，大個子一拍自己的胸脯，說道：“老子就是給那座大宅子驅邪的大師，不過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先把他們欠我的錢要回來的。我就是不服，欠了老子的錢他們還有理了？”

  聽了大個子的話，孫胖子打開車門走到了大個子的身邊，笑眯眯地說道：“大師，他們欠了你多少錢，把你氣成這樣？”

  大個子看了為首的村民一眼，氣鼓鼓地說道：“一千三百五十六，這個不是錢的事兒，老子就是要個說法，我辛辛苦苦給他們驅邪，他們憑什麽要扣我的錢？”

  孫胖子聽了，嘿嘿一笑，說道：“我還以為是一千三百五十六萬……”說話的同時，孫胖子掏出來自己的錢包，從裡面掏出來一遝鈔票，差不多有兩三千的樣子，他也不數，直接塞到了大個子的手裡，繼續說道，“我們老板打發乞丐都不止這麽點錢，時間就是金錢！不是我說，大師，咱們就別浪費時間了。”

  大個子數了一遍錢，小心翼翼地將鈔票放進自己的內衣口袋，這才跟著孫胖子上了我們的車。上車之後，大個子見到我們幾個之後愣了一下，隨後向孫胖子問道：“這都是你們的人？”

  孫胖子點了點頭，對大個子說道：“一直叫你大師大師的，還沒有請教大師你的名諱，一會兒見到了老板，我們也好知道該怎麽稱呼大師你。”

  大個子說道：“我叫卜慶晟，給面子的叫我一聲晟哥，不給面子的話隨便你們怎麽叫。”

  孫胖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大個子，說道：“卜慶晟（音：不輕生）——看你這個頭就輕生不了啊！‘不輕生’大師，有件事情麻煩問你一下，我們老板宅子裡面還有六枚銅錢的，不知道你看到了沒有？我們老板發話了，一枚銅錢一萬！大師，要是在你手裡的話，那就能發筆小財了。”

  大個子卜慶晟的眼珠子在眼眶裡面轉了一圈，說道：“銅錢？沒有啊！當時我一門心思都在給你們老板的宅子驅邪，哪有心思找什麽銅錢？不過你說的是什麽銅錢？在外面賣的話應該不止你們老板出的價錢吧？”

  卜慶晟的這點小心思自然瞞不過孫胖子，他嘿嘿一笑，回頭看了楊梟一眼，說道：“老楊，後面的話還是你來問吧！不是我說，以後講道理的我來，不講道理的你來。”

  卜慶晟輕蔑地看著孫胖子說道：“就知道你們不是什麽香港大老板的人！我是你們請上車的，請神容易送神難。拿兩萬來給我我就下車，要不然你們幾個都別想好過！”

  孫胖子的話已經算是赤裸裸的威脅了，卜慶晟非但沒表現出來害怕的表情，反而變得豪橫起來。他自恃人高馬大，論起逞凶鬥勇來從來都沒怕過。而我們這輛車上，除司機以外，就我們三個了。孫胖子的體型一看就不是能打的，楊梟一副害羞的樣子，差不多嚇一嚇就能哭出來；幾個人裡面，只有我看起來還有點斤兩，依他看來，只要能製住了我，其他幾個人都不值一提。

  就在卜慶晟全力防備我時，他的身子突然僵住了，絲毫動彈不得。卜慶晟本來就沒有坐穩，身子僵住之後，汽車顛簸之下直接摔到了座位底下。這個時候，楊梟慢慢地走了過去，坐到了卜慶晟剛才坐的位置上，低頭看著地上的卜慶晟，說道：“宅子裡面根本沒有邪祟，就設置了一點小禁製而已。我看過現場，你也是誤打誤撞才將禁製破掉，就這你也耗了大半個月。我說你啊，膽子倒挺大，不過本事嘛，就太小了一點！”

  說話的同時，楊梟拿出來一把小小的鉗子，隨後將卜慶晟的手抬起來，用手裡的小鉗子在他手上比畫起來。孫胖子在一旁配合地問道：“老楊，不是我說，你這是什麽意思？讓你問他銅錢去哪兒了，誰讓你給他修指甲了？”

  楊梟笑了一下，說道：“我這不正要開始問嗎？先在他五個手指甲邊上開道縫，如果他還嘴硬不說的話，就把他五個手指甲都拔下來。一個不說就拔第二個，一隻手不行就拔另一隻——怎麽就暈了？
  你不是膽子挺大的嗎？這還沒開始呢！”

  楊梟的話還沒說完，卜慶晟眼睛一翻，竟然直接暈倒在我們面前。孫胖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卜慶晟，又看了看楊梟，說道：“老楊，真不是我說你，我是讓你問出來那六枚銅錢藏哪兒了，不是讓你把他嚇暈了……”

  楊梟微微一笑，也不爭辯，將半瓶礦泉水澆在卜慶晟的臉上，卜慶晟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不過他的身子依舊僵硬著動彈不得。這時，孫胖子看著他，說道：“不是我說，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不說的話，那就別怪我們手狠了……”

  卜慶晟這次沒有絲毫猶豫，對孫胖子大聲喊道：“就在惠州市裡！我把那六枚銅錢藏在我的出租房裡面，現在我就帶你們去拿！別動我的手！”

  “早這麽說不就完了嗎！”孫胖子嘿嘿一笑，讓司機改道朝惠州市區駛去。不到一個小時，車子便停在了一棟老舊的居民樓下。也沒見楊梟使了什麽手段，隻輕輕地踢了卜慶晟一腳，卜慶晟的身體就恢復了正常，他慢慢地爬了起來，跟著楊梟下了車。

  “別想跑啊，如果你敢跑，再抓到你就從你腳趾頭開始拔！”孫胖子在後面替楊梟說了一句。不過，這時候的卜慶晟也沒有跑的心思了，他只求我們拿到銅錢之後，能放過他。

  卜慶晟的出租房在二樓，本來還有兩個人跟他一起合租，不過那兩個人剛剛搬家，現在就剩卜慶晟自己在這裡住了。卜慶晟帶我們去到廁所，從馬桶後面的水箱裡撈出來一個淡藍色的避孕套，避孕套裡面裝著六枚鏽跡斑斑的銅錢。

  “你還真的會找地方。”孫胖子笑嘻嘻地接過來避孕套，解開之後將裡面的六枚銅錢倒在了手裡。這個時候，卜慶晟苦著臉問道：“你們之前說的一個銅錢一萬，還能給嗎……”

  “我們老板說了，見到六枚銅錢就給。”得到銅錢之後，孫胖子心情大好，他將這六枚銅錢遞給孟靈嫣，說道：“給你們老爺子摸摸，看是不是這六枚。”

  孟靈嫣接過銅錢，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放到了金瞎子手中。這時的金瞎子臉色變得漲紅，他反覆地揉搓著這六枚銅錢。與此同時，孫胖子突然感覺什麽地方不對勁，臉上的笑容也凝固起來，他一雙眼睛緊盯著金瞎子手裡面的銅錢，右手不自覺地向自己大肚子下面摸去。

  孫胖子的手還沒摸到武器，金瞎子就發生了變化。只見他臉上突然冒出來一股黑氣，跟著獰笑了一聲，握著銅錢的手突然翻了過來，六枚銅錢叮叮當當地都落到了地上。銅錢落地之後，金瞎子跪在地上，又用手將六枚銅錢都摸了一遍。摸完最後一枚銅錢時，金瞎子就像忽然間老了十幾歲，眼角的魚尾紋急劇增多，本來花白的頭髮變得雪白，還有大把大把的白頭髮掉落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孫胖子突然大喊了一聲：“老金有問題！大家都退後！”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孟靈嫣也發現了金瞎子的異常，她第一時間衝了上去，想將自己的師父扶起來。這個時候，金瞎子臉上的黑氣越來越盛，轉眼間就將他的身子層層包裹起來。隨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金瞎子嘴裡說了出來：“我說怎麽一直都找不到，原來是藏到這裡了。這次的事情要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去找盲金，可能到死他都不會把這六枚銅錢拿出來。現在倒好，拿出來不算，還親自給我推算了一卦。當初我在盲金身上留了一個分身，看樣子，還真是留對了……”

  向北！這個聲音就是向北發出來的！眼前的場景讓我回憶起來，當初在牛角山的時候，他也是用分身攻擊我的。不過和當初的分身比起來，這次的分身氣息要強大得多。但我想不通的是，這麽強大的氣息，為什麽之前一點都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