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船
  想不到大楊這個明朝時期的人物，駕駛起遊艇來竟然有模有樣。

  孫胖子跟海船的船長打了個招呼，讓他駕駛著海船保持距離跟在遊艇後面。

  除了這艘遊艇之外，再沒有一點關於小朱皇帝下落的線索。如果沒有孫胖子的話，楊軍就只能駕駛著遊艇在這片海域當中四處亂轉了。遊艇航行了幾海裡之後，孫胖子突然對楊軍說道：“大楊，往左偏一點……”

  聽了孫胖子的話，楊軍馬上向左舷的方向看去，但除了黑黝黝的海面之外，再沒有看到什麽東西。楊軍看了半天，才回過頭來向孫胖子問道：“你看見什麽了？”

  “什麽都沒有看見，”孫胖子衝楊軍齜牙一笑，接著說道，“就是覺得左邊的海面比右邊的順眼一點。不是我說，老楊，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要麽扔鞋，要麽你就聽我的往左邊試試運氣。”

  楊軍看了孫胖子一眼，沉默了幾秒，突然一轉舵，隨後船頭開始向左邊的方向調轉角度，全速朝孫胖子看著順眼的方向航行過去。不過這次孫胖子好像是看走眼了，航行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和小朱皇帝或者其他船員有關的線索。

  孫胖子沒有一點不安的神態，他還是笑嘻嘻地看著海面，嘴裡面哼唱著誰也聽不懂的小調。不過開船的楊軍可沒有孫胖子的心情，他的眉頭皺得越來越厲害，最後實在忍受不了，向孫胖子問道：“孫德勝，你到底有沒有把握……”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甲板上的楊梟大聲喊叫的聲音：“把光打到正前方！那邊有東西！”老楊說話的同時，楊軍也發現了正前方海面上有一個小黑點。因為距離實在太遠，看不清這小黑點是什麽。

  這時的楊軍也沒有心思開船了。他直接跑出駕駛艙，跑到了船頭，親自將幾個探照燈的燈光都打到了船頭遠處的小黑點上。幾道強光打過去，加上遊艇正在全力向前行駛，片刻之後，終於看清遠處的那個小黑點是一艘船。

  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木質帆船，就是小朱皇帝最早乘坐的那艘寶船。不過和眼前的這艘帆船比起來，那艘寶船還是小了一號。單從樣式來說，遠處出現的這艘帆船和之前小朱皇帝的那艘寶船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大了一圈而已。

  孫胖子用大功率望遠鏡看清了木質帆船的樣子之後，轉頭對楊軍說道：“大楊，不是我說，除了你們之外，這裡還有別的船嗎？這一片都是你的地頭，你不會不知道吧？”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楊軍的眼睛還在緊盯著遠處的大帆船。等孫胖子說完，他咬著牙回了一句：“我要是知道的話，就是茄子！”一句並不好笑的笑話說完之後，楊軍重新回到了駕駛艙，開足馬力朝前方的大帆船航行過去。好歹有了一點線索，不管小朱皇帝和那些船員在不在這艘大帆船上，都要上去看一眼。

  當初知道小朱皇帝訛了歸不歸的遊艇之後，楊軍專門去學了駕駛遊艇的技能。本來想著有機會在海上繼續為他的主人服務，沒想到這會兒就先用上了。

  十來分鍾之後，我們這艘遊艇終於到了大帆船附近。孫胖子讓跟在我們後面的海船停在了一海裡之外的海面上，安排好這些的同時，楊軍已經將遊艇開到了大帆船旁邊。

  這時，大帆船已經拋錨停下了，海面上又起了一股濃濃的迷霧。

  楊軍見大霧升起來之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回頭看了一眼孫胖子，說道：“我們要快點了，現在已經到了這片海域的邊緣，霧散了我們就會被趕出來這片海域。到時候想要重新再找入口，那就麻煩了。”

  說話的時候，二楊對視了一眼。楊梟抬頭看了看那艘大帆船的船身，口中對楊軍說道：“誰先上？”

  “我。”楊軍這個時候將背後的繡春刀握在了手中，順著楊梟的目光看著頭頂上船舷的位置。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之後，他看了楊梟一眼，繼續說道，“還是老規矩，我在明，你在暗，我倒想看看這船上的幕後黑手是誰。”

  二楊安排好了之後，楊軍回頭看了一眼我和孫胖子，說道：“我和楊梟先上去看看，如果半個小時之後，我們還沒有下來，也沒有發出什麽信號的話……”說到這裡，楊軍頓了一下，隨後將目光對準了我，緩了口氣之後，說道：“如果我們倆都沒有下來，那就只能麻煩你了。不用顧及我，只要能把我的主人救出來，我能不能出來無所謂……”

  這幾句話說完，他也不等我回答，轉身跳上了船舷，隨後身子向前一躍，雙腳穩穩地踩在了對面大帆船的船身上，就這樣身子橫著一步一步地朝大帆船上面走了過去。就在楊軍跳上大帆船的時候，楊梟也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我和孫胖子的身後。

  楊軍上了大帆船，楊梟也消失不見之後，孫胖子在遊艇的甲板上轉了一圈，找到了一大盤纜繩，拖到了我的面前。他抬頭看了一眼大帆船，對我說道：“辣子，一會兒你上去的時候，受累把我也拉上去。對了，你那把手槍帶了沒有？反正你有那兩把短劍，手槍還是留給我壯膽兒吧。”

  自從罪與罰兩把短劍我使得越來越順手之後，當初歐陽偏左給我的那把左輪就很少帶了。當下我解開了衣服扣子給孫胖子看了一眼，示意並沒有帶手槍出來，隨後說道：“大聖，你怎麽就看準了二楊不夠用？只要不是老吳和上善老和尚那種逆天的人物，二楊應該不會應付不了的。我就不信向北也在這條船上，他現在八成藏在哪個山洞裡面養傷呢。小朱皇帝不是邵一一，犯不著為了一個楊軍，弄出來這麽大的動靜。”

  “我也不信是向北。”孫胖子說話的時候，已經將他自己的左輪手槍拔了出來。不過現在彈夾裡面只有四發子彈，當初歐陽偏左千叮萬囑讓我們用打完的彈殼去換新子彈，可每次開槍的時候都驚心動魄的，誰還有心思回去撿彈殼？最近也沒有聽說孫胖子去換過新子彈，現在看來真是快“彈盡糧絕”了。

  孫胖子一邊檢查手槍，一邊繼續對我說道：“辣子，能在這條航線上行駛的，能是一般的人嗎？本來我以為大楊和小朱皇帝已經把這條航線給蹚平了。現在看來，藏到這裡避世的可不止小朱皇帝他們這一家啊。”

  好在孫胖子可以依仗的並不只有這一把左輪，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檢查完手槍，皺著眉頭將四發子彈重新填回彈夾，又從自己的背包裡面翻出了不久之前從吳仁荻那裡訛來的弓弩。這把弓弩訛到手之後，被孫胖子像寶貝一樣藏了起來，沒想到這次他連這個寶貝也給帶出來了。

  將弓弦拉開，又裝上了一支弩箭，這個時候，孫胖子心裡才算稍微有了些底。過了半晌，看了看大帆船上方，孫胖子回頭對我說道：“辣子，也不用二楊他們倆下來了，你準備準備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