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指甲鉗

  “我？”孫胖子指了指自己，接著說道，“吳主任，你確定是我嗎？不是我說，就算讓辣子動手也比我強一點吧？”

  “讓你出手了結他，不是讓你說廢話的。”雖然身體還是“尤文亭”的樣子，但“尤文亭”（吳仁荻）的話，孫胖子不敢不聽。他有些無奈地撇撇嘴，看著坐在地上等死的屠黯，說道：“一會兒我這邊要有個什麽閃失，沒能一下子將你送走，你可千萬別記恨我。這活兒我也是第一次乾，平時我連隻雞都不敢宰，冷不丁現在要我殺人。辣子，你以前是乾過這活兒的，要不你受累……”

  沒等孫胖子說完，我已經將頭扭到了“尤文亭”那邊，裝作沒聽到他的話。

  見我沒有搭理他，孫胖子無奈地接受了現實，他在身上到處翻找能下手的家夥。這次出來他和我一樣，就帶了一把甩棍，但屠黯和我都是白頭髮的體質，用甩棍去打屠黯，可能屠黯還沒死，孫胖子就先活活累死了。

  最後孫胖子在身上找出了一把指甲鉗，他拿著指甲鉗對屠黯說道：“要不你咬咬牙？我就用這東西送你上路？實在沒有別的什麽家夥了，你就忍一忍，就當剪指甲的時候剪到肉了……”

  見到孫胖子手上的指甲鉗，屠黯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雖然明白孫胖子是真的找不到稱手的家夥，並不是故意戲耍自己，但看著孫胖子手中的指甲鉗，他還是有些惱怒，當下惡狠狠地對孫胖子說道：“你敢拿這個過來，我就敢帶著你一塊兒下去。”

  “那我是真找不到家夥了。”孫胖子哭喪著臉原地轉了一圈，客廳裡面倒有幾個真皮沙發，但這些沙發都老大個兒，孫胖子也搬不動呀！最後孫胖子徹底放棄了，他回到“尤文亭”身邊，說道：“尤——吳主任，不是我不乾，真是找不到稱手的家夥。我現在除了親手掐死他之外，再想不出別的法子了。不過要我親手掐死他，沒個一年半載的恐怕也沒有什麽效果。要不這樣，這四面都是牆壁，您讓他自己去撞牆好不好？”

  說完，孫胖子不等吳仁荻回答，指著剛才辛無病消失的地方，對屠黯說道：“就那面牆了，你自己衝過去撞死自己好了，記得要跑快一點，用力撞上去啊——你別愣著了，趕緊動起來呀，你再不去的話，我就那一把指甲鉗，這可比撞牆要狠多了。不是我說，自己去撞牆，還是讓我用指甲鉗送你一程，你自己看著辦吧。”

  “尤文亭”沒有說話，竟然默認了孫胖子的說法，屠黯眼睛一亮，站起身來朝辛無病消失的方向走去。孫胖子還怕屠黯沒有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繼續在他身後喊道：“叫你自己撞牆歸撞牆，你可不要就這麽跑了啊，你要是跑了再找個地方一躲，就連我們吳主任都找不到你了——不是說好了不能跑的嗎？怎麽還真的跑了？你這樣不是把我給連累了嗎？”

  走著走著，屠黯開始跑了起來，就和剛才的辛無病一樣，他的身體也慢慢變得透明起來。沒有跑多遠，屠黯的身體已經完全消失在空氣中。

  見屠黯消失，孫胖子哭喪著臉回頭看向“尤文亭”說道：“吳主任，這是你親眼看到的，我已經讓他不要跑了，誰能想到越不讓他跑，他就跑得越快，現在還真被他跑了。不過您放心，下次再見到他，我一定親手再把他抓回來……”

  吳仁荻是有意放了屠黯一馬，但屠黯畢竟是上任大方師下過格殺令的，吳仁荻讓孫胖子放他走，應該是不想承擔放走屠黯的責任。

  “尤文亭”沒有理會屠黯“逃走”的事情，她看了孫胖子一眼，說道：“我今天的這個樣子，只有你們看到了。如果被第三個人聽說了我這個樣子的事情，我就用你的指甲鉗，一下一下地把你的肥肉都剪下來。”

  “等等——”孫胖子馬上反應過來“尤文亭”話裡面的問題，“吳主任，不是我說，今天見到您老這樣子的，可不止我和辣子啊！

  還有辛無病和屠黯，如果他們把你這樣子的事情泄露出去……”

  沒等孫胖子說完，“尤文亭”再次說道：“不管誰說出去的，最後我都會用指甲鉗送你走……”說完這句話，“尤文亭”不再理會我們，正當孫胖子還打算和他辯解幾句的時候，才發現就這麽幾秒，“尤文亭”已經在我們面前消失了。

  人都走光了，我和孫胖子繼續留在這也沒什麽意思了。我們從別墅裡面出來，先去了對面二叔和其他遊客休息的別墅，才發現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了。想來剛才一團糟的時候，二叔和其他遊客見勢不妙，全都跑掉了。走了就走了吧，這些人於我們來說乾系不大，當下我和孫胖子更想找到的人是謝廣乾，平白無故被他擺了一道，這口氣說什麽也咽不下去。

  折騰了一整天，我和孫胖子又累又餓，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了，找謝廣乾算帳的事乾脆天亮以後再說了。我們重新回到對面的別墅，從冰箱裡面找到一些水果，勉強墊了一下肚子，然後各找了一個房間休息。剛被吳仁荻驚走，料想屠黯他們也不敢再折回來。據孫胖子估計，吳仁荻應該也沒有走遠，所以當下這個別墅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說是這麽說，但整個晚上我都沒有睡好，半夢半醒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被屠黯和辛無病找了過來。也就睡了三四個小時，天剛蒙蒙亮，我便爬了起來。

  起來以後，發現孫胖子也起來了——兩個人一樣都頂著一雙熊貓眼。我們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稍微收拾一下，準備去找謝廣乾算帳。

  出了別墅區，在馬路旁邊等著，蹭上一輛去市區的貨車。回市區的路上，孫胖子一個電話就查到了謝廣乾公司的辦公地址。到了市區范圍，我們從貨車上下來，再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謝廣乾公司所在的寫字樓。

  說來也巧，我們趕到寫字樓，剛下了出租車，正好趕上謝廣乾連同幾名保鏢準備進寫字樓大門。他的一名保鏢發現了我們，趕緊告訴了謝廣乾。謝廣乾回頭看了我和孫胖子一眼，拔腿就往寫字樓裡面跑，他的幾名保鏢堵在門口，準備攔住我和孫胖子。

  我和孫胖子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這些保鏢還想攔住我們，直接將他們也當成了撒氣的對象，就連孫胖子也動了手。一分鍾不到，這幾名保鏢就沒有還能站得起來的了。

  謝廣乾搭乘的電梯直接去了頂樓（這部電梯裡面只有謝廣乾一個人，見謝廣乾被我們追趕，門口都打了起來，沒人敢和謝廣乾搭乘同一部電梯），我和孫胖子分了一下工。孫胖子搭電梯上去，為防備謝廣乾再從樓梯下來，我走安全通道上去，最後和孫胖子在頂樓會合。

  到了頂樓，樓梯口的位置並沒有藏身的地方，我和孫胖子上到了天台，果然見謝廣乾就站在天台上。

  看到我們上了天台，謝老板臉上的肌肉不停地顫抖。等我們越走越近時，謝廣乾突然有些歇斯底裡地說道：“別過來！你們要是再走過來，我就從這裡跳下去！這裡可是三十二樓了，跳下去必死無疑！”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自己的命要挾別人。”孫胖子嘿嘿地笑了幾聲，繼續朝謝廣乾走去，根本不信謝廣乾真會從天台跳下去。

  果然，見我們完全不受他的威脅，一直走到他的身邊，謝廣乾也沒敢再往後退一步，這時他哆哆嗦嗦地說道：“我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是我做得不對，但我也是被逼的，如果我不答應將你們引出來，我就會和我死去的那些親戚一樣。我實在是沒辦法呀——我知道你們是高人，一定不會吃虧的……”

  沒等謝廣乾繼續說下去，孫胖子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他們怎麽逼你的，跟我們沒有關系。但你算計了我們，這個是事實，當時我就說了，肯定會來找你的……”

  見孫胖子笑眯眯的樣子，謝廣乾打心底開始往外冒涼氣。就聽孫胖子繼續說道：“怎麽樣？咱們現在算算我們之間的這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