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主次顛倒

  孫胖子掛了電話，我還有件事情不明白，當下又問道：“大聖，都是被黑貓那一嗓子嚇到的，怎麽別人都癡癡呆呆的，只有你意識一下就複原了？”

  孫胖子看了一眼還蹲在地上流口水的禿子，說道：“不是我說，就他這德行也能跟我比？他聽過幾次黑貓叫？我就差拿黑貓的那一嗓子當起床鬧鍾了，聽這麽多次了，多多少少也有點兒免疫力了。”

  說完，孫胖子又想起來別的事情，他眨巴眨巴眼睛，又掏出來手機，給黃然打了過去。讓黃然辦完京西的事情之後，馬上帶尹白和財鼠過來。他在電話裡和黃然說了這邊發生的事情，不過黃然看不到現場，也不好憑空做出判斷，最後隻讓我們保護好現場，等他那邊的事情完結，就馬上趕過來。

  這個時候，還是出了點岔頭。外面的保安暈倒之後，便有人打電話報了警。不多時，就來了兩輛警車，暈倒的人他們沒能叫醒，無奈之下又叫了救護車，將這幾個保安送到了醫院救治。

  處理好暈倒的保安，出警的警察又找到門崗的保安，同時調看了小區的監控錄像，很快就把目標鎖定在我的身上。就在孫胖子剛剛給黃然打完電話後，別墅裡走進來幾名警察，瞧見客廳裡的場景（地上還躺著好幾個人），幾個警察馬上緊張起來，為首的一名警察說道：“你們兩個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別那麽緊張！”孫胖子第一個舉起了手，笑嘻嘻地看著門口的警察，頓了一下說道，“都是自己人，我們倆是部裡的，正在追捕一個販毒團夥的頭目。可惜來遲了一步，讓主犯跑了——給你們一個建議，這裡面任何的東西都不要碰，以免給我們後面的工作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就你們這德行還部裡的？”為首一名警察冷笑了一聲，說道，“少在這裡跟我臭貧，都給我老實點。”說到這裡，這名警察頓了一下，他從腰後取出來一副手銬，扔在了我和孫胖子面前的茶幾上，這才繼續說道，“這個見過吧？自己銬上，兩個人銬在一起。別有什麽小動作啊……”

  我和孫胖子看了一眼茶幾上的手銬，不過我們倆誰都沒有動手的意思，最後孫胖子有些無奈地說道：“不是我說，哥兒幾個要不要打個電話證實一下？別大水衝了龍王廟。”

  “回到局裡，有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這幾個警察認準了我和孫胖子都不是好人，為首的警察繼續說道，“現在你們倆別廢話，先把手銬戴上，有什麽話回分局再說。”

  說完，見我和孫胖子還是沒有動手給自己上手銬的意思，為首的警察親自將茶幾上的手銬拿了起來，就要向我的手腕上面壓。我心裡已經開始盤算，剛才黃然說了不要破壞現場，現在看起來只有將這幾名警察趕出去，才能做到了……就在這時，孫胖子突然一閃身，躲到了我的身後。他的這個動作嚇了幾名警察一跳，眼看氣氛越來越緊張時，孫胖子又現出了身形。

  孫胖子的手裡拿著一個工作證件，朝我身前的警察眼前晃了一下，然後慢慢地將證件放到了茶幾上，為首的警察從茶幾上拿起證件看了一眼，說道：“還真挺像真的，不過就你這歲數，職務就這麽高了？”

  “打個電話……”孫胖子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這個警察，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找個明白人打聽一下，記住了，我叫孫德勝。直接聯系你們市局的局長吧，你告訴他，我已經被你扣了半小時了。”

  這時，為首的警察也有點猶豫了，他向後退了幾步，把手機掏了出來，撥了一個號碼打了出去，電話接通之後，他對著電話輕聲說道：“劉隊嗎？跟你打聽個事兒……”

  他這個電話打的時間並不長，一分鍾左右便掛了電話。雖然不知道他這個電話是打給誰的，但能看出來他已經問到了答案，再走過來的時候，這個警察的臉上已經變成另外一種表情。

  “孫廳長，一場誤會，對不住了……”再說話的時候，語氣就客氣很多了，說著他向後揮揮手，示意其他警察都把槍收起來。

  孫胖子也不想跟他們置氣，他朝為首的警察點點頭，說道：“既然來了，就麻煩各位幫個小忙，幫我維持一下現場的秩序，門口也幫我看一下，沒有我的話，誰都不要放進來。”

  幾名警察各自出去不提。不大一會兒，客廳裡躺著的幾個人陸續地睜開了眼睛，不過他們都和最早醒過來的禿子一樣，眼神空洞，流著口水目光呆滯地看著我和孫胖子。

  在蕭和尚和黃然沒到之前，我和孫胖子一起在別墅裡轉了一圈。這間房子除了有些混亂之外，再看不出來其他什麽問題。

  最後我和孫胖子從樓上下來，又看了他說的冒出來黑煙的地板，我在這裡也沒有發現什麽問題。正在這時，門外一個警察走進來，向孫胖子敬了個禮，接著問道：“有個叫作蕭和尚的人想要進來見您，您看見還是不見？”

  孫胖子哼了一聲，對這個警察說道：“見，乾嗎不見？等的就是他！”

  等蕭和尚進來，見到大廳裡神志有些不清的幾個人，他愣了一下，對孫胖子說道：“小胖子，這裡到底是怎麽了？門口還站著那麽多警察，地上這幾個人這是怎麽了？”

  見蕭和尚也好像不知情的樣子，孫胖子呵呵一笑，說道：“老蕭大師，你看看你找的這個大頭吧，不是我說，就這個還是肥活兒？這次我連大楊他們家的黑貓都賠進去了，現在還沒想好怎麽賠他……”

  說完，看蕭和尚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孫胖子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蕭和尚又說了一遍。蕭和尚聽到從地板下面冒出來一股黑煙的時候，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孫胖子說完，蕭和尚沉默了一會兒，他走到孫胖子指出的冒出黑氣的位置，圍著轉了一圈，回頭又看了看蹲在地上還在流口水的禿子，說道：“今天這事不知道誰倒霉……”

  見蕭和尚明白過來的樣子，我和孫胖子異口同聲地問道：“老蕭（大師），你這是看出來什麽了？”

  蕭和尚歎了口氣，說道：“這次真打了眼了……”

  蕭和尚說話的時候，孫胖子的眼睛就眯了起來，等老蕭說完，他沒有等到下文，才說道：“老蕭大師，不是我說你，說一半留一半有意思嗎？你以為這是說書呢？留個扣子等下一場再說？”

  蕭和尚苦笑了一聲，他用腳跺了跺地板，又蹲在地上敲了敲地板，發出來一陣悶悶的聲音，這下面不像是空心的。蕭和尚皺了皺眉頭，扭頭看了一眼門口不遠處的警察，他湊到孫胖子的耳邊，低聲說道：“小胖子，你想辦法把門口的警察支走，咱們把這地板撬起來，再把下面的地面鑿開，看看下面有什麽東西……”

  蕭和尚說完，孫胖子還沒表態，我就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這老家夥，說道：“老蕭，你這風格跟我們那新來的吳連環倒挺像，一言不合就要開挖……”

  “你說誰？吳連環？哪個吳連環？”聽到“吳連環”這三個字，蕭和尚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看他現在這樣子，應該早就和吳連環認識，八成兩個人還結過什麽梁子。

  孫胖子挑了挑眉毛，笑了一下，接口說道：“還能哪個吳連環，‘四大家’的廣西吳家。不是我說，老蕭大師，你們哥兒倆認識？看你這咬牙切齒的樣子，他欠你的錢？咱們事先說好了，你們倆的帳你們倆單算，和我們買賣可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蕭和尚喘了幾口粗氣，說道：“等今天這事兒完了，我再找他算算老帳。小胖子，說好了，到時候你可別拉偏手……”

  看蕭和尚氣鼓鼓的樣子，我也納了悶兒。老蕭什麽時候又和吳連環扯上關系了？他從我老家再次出山也沒幾年，算起來這段時間吳連環正在蹲苦窯，難不成當初在特別辦（民調局的前身）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就有過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