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等人估計也沒想到,有天熾這個真正的天神在,秦淵這隨手一擊,還能輕易將他們抹去。
所以,直到意識隕滅的那一刻,他們的眼中,始終帶著那抹難以置信。
如果可以,或許他們永遠都不會招惹秦淵。
只是,他們不會有複生的機會。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這種東西。
“乾得漂亮!就是這樣,乾掉這群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看著唐浩等不知所謂的人,被秦淵一招抹滅。
蘇長情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額,會長,你這麽興奮,會不會顯得我們太沒有人道主義了?”
“你懂個屁!”蘇長情一臉崇拜的看著頭頂那漂浮的黑色身影。
“你們忘了?這群白眼狼當初是怎麽擠兌我們的?又是怎麽給我們臉色看,克扣我們公會的資源,拿著本該屬於我們的錢,去修他們的豪宅,培養他們狗爪的?”
“不是,會長,我當然記得,我巴不得他們全都碎屍萬段,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神皇……做了全球直播……”
“什麽直播,都世界大戰了,人都快沒了,姐會在意這個?”蘇長情說完,忽然撇到躲在自己身後的陸小鹿,小臉上似乎有些害怕的樣子,她趕緊收斂了自己臉上有些癲狂的笑意。
“咳咳……”蘇長情假裝咳嗽了一下,提了提自己的衣領,順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算了,最後一次,姐還是要端莊一點,給他們留下一個好點的印象,讓他們帶到地獄去。”
說完,蹲在陸小鹿身邊解釋道,“鹿鹿不要害怕,姐姐平時可不是這樣的。”
“嗯嗯,姐姐,鹿鹿不怕。”陸小鹿很懂事的點了點頭,好奇的問道,“哥哥會贏嘛?”
“那還用說?!”蘇長情十分肯定的說道,“他可是天下無敵的。”
“這些人也就是傻,姐告訴你,你別看那個金光閃閃的金殼郎金碧輝煌的,他就算個屁,除了好看一點,能優先獲得屎殼郎的配偶權,還能乾點啥?”
陸小鹿聽到這話,小腦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松了一口氣。
舉起小拳頭,在心中默默為秦淵打氣。
“怎麽回事?為什麽這麽牛逼的天神,會打不過魔神啊?”
“剛才他們倆交手了嗎?我什麽也沒看到!唐教父怎麽沒了?”
“神衛軍呢?魔衛軍呢,妖衛軍呢,賀蘭鍾呢?那麽多人,一句話的功夫,就這麽沒了?”
“天神出手了嗎?不會吧?既然天神出手了,為什麽唐教父他們還會死?這怎麽可能?”
秦淵那一擊,直接將帝都數萬人直接抹去,讓本就人去樓空的帝都,隻留下了廉明幾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顯得格外荒涼。
這簡單的一擊,也徹底震驚了世人。
秦淵雖然被他們認定為魔神。
但他的氣質,舉止,以及說話的語調,一直給他們一種人畜無害,溫文爾雅的形象。
是魔神,渾身上下卻並沒有如天熾一般的威勢。
聽他說話,並沒有讓人感到一絲壓力,反而有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感覺。
再加上之前秦淵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舉動。
所以,在眾人的眼中,秦淵就是一個隨他們揉捏的軟柿子。
所以,有天熾在,他們才會肆意的將所有罪惡,施加在他的身上。
誰也沒想到,這是這麽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秦淵,動起手來,會如此恐怖!
這個魔神,真的開始殺人了!
普通人或許只看到黑光一閃,唐浩等人直接消失。
神師以上的覺醒者,卻明顯感覺到了,剛才,天熾是出過手了!
兩人的交鋒無聲無息,卻讓他們忽然意識到,他們滿心期待的天熾,並非是無敵的!
“完了,天神打不過魔神?看這節奏,淵寒不是要滅世吧?”
“不會的,自古邪不壓正,天神怎麽會敵不過魔神呢?你們肯定是看錯了!剛才天神肯定沒出手!”
“淵寒都出手殺人了,天神怎麽可能會放任魔神在他眼皮底下殺人?”
“別爭了,我敢確定,天神確實是出過手了,不過只是匆匆回應,所以才會被淵寒壓製,你們難道沒發現嗎,天神代表的是太陽,淵寒代表的是月亮,現在是晚上,天上掛著的,可是月亮,天神打不過很正常,我覺得根本不用擔心。”
“不錯,天神怎麽可能打不過魔神呢?正義豈會被邪惡所壓製?只要到了天明,日出之際,天神便能隨意揉捏淵寒了!”
“可是……我們能捱到天明?”
看著天空中神色有些難看的天熾,關如山心中咯噔了一下,右眼皮不停的跳。
他好不容易拋出來的底牌,難道還是無法戰勝這個可怕的男人?
如若如此,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義?
他接下來的布局,又有什麽意義?
他搖了搖頭,趕緊壓製住自己內心可怕的想法。
不會這樣的,現在只是短暫的交手而已,天熾肯定還沒有發揮自己全部的實力!
他傾盡全力的底牌,怎麽可能會輸呢?
絕不可能!
……
“你終於露出本來面目了嗎?”
天熾大手一揮,將右手負在身後,恢復了之前的自信。
似乎完全沒有把剛才的失敗當一回事。
“怎麽?”
秦淵雙手調動血海,將翻湧的血海湧入遙遠的城區,天地開始一片翻騰。
驚天血海揚起萬丈,鋪天蓋地。
十八級暴風於海面中,掃過沿海的城區。
“哐當!”
無數玻璃,在同一時間,轟然爆碎!
狂風掃過地面,大樹,汽車,廣告牌於頃刻間被掀起。
此刻,還沉醉在討伐魔神所帶來正義感的人們,終於驚醒了。
看著那席卷天地的滔天血浪,人們終於意識到了,那個魔神,不是在跟他們開玩笑!
“救命!”
“我不討伐魔神了!”
“救命啊!”
“天神,快救救我!”
哭喊聲,求救聲響徹在億萬裡之外。
秦淵仿若未見,他雙目中的瞳孔,正在向純黑色漸漸轉變。
腦海中,一股毀天滅地的意識,悄然而至。
血月降臨,血海驚濤。
當眼眶中的眼白,全部被黑色覆蓋時,那代表著秦淵那殘存的理智,將會徹底消失。
“一隊尋寶獵人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一個寶盒。”
“誰知道開啟前,一個老人忽然告誡你們,寶盒裡面只有惡魔,根本沒有寶藏,千萬不能開啟。”
“他甚至以性命來告誡你們,千萬不要打開,你們呢,自以為老人想要騙你們的寶藏,於是殺了老人,打開了寶盒。”
“打開之後,你們發現,寶盒裡面真的沒有寶藏,只有一個殺人的惡魔。”
“惡魔殺了你們的親人,朋友,取走了你們的財富。”
“於是你們後悔了。”
“你們忽然想回到過去,聽從老人的勸誡。”
秦淵雙手一攤,自嘲的笑了笑,“可能嗎?”
“寶盒開出來的金銀財寶,是你們的選擇。”
“開出來的,是殺人的惡魔,也是你們的選擇。”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我出生之際,因為人身凶相,頭生犄角,滿口獠牙,被人肆意欺辱,被惡意詆毀,每個人都說我是災星轉世,要舉行儀式將我燒死,那麽多年,善意的眼神,從未落在我的身上。”
“父親為了幫我蛻了那身凶皮,能當一個正常孩子,不再受人歧視,求神拜佛,到處求藥,聽到荒蛇血可令人蛻皮,以凡人之軀,行走數萬裡,卻被荒蛇吞噬。”
“母親為了撫養我,只能忍痛委身於另一個男人,卻被村裡人說成不守婦道,好不容易遇到的一個善良男人,被他們浸豬籠而死,母親帶著年僅三歲的我逃命,被逼得投入黃河自盡,僥幸未死,卻在被救的第一時間,質問老天,為什麽要這麽對待她的孩子。”
“僅是一句質問,便被天雷轟殺!”
秦淵臉色越來越,眼眶中的血色越來越濃鬱,
“一生風雨,曾經相依相偎的摯愛被兄弟親子烹煮,弟媳自盡於前,卻要我背負殺弟妻弑弟子,忘恩負義的罪名,被所有人唾棄。”
“迫不得已被逼入異族,被尊為王,在位三百余年,多少次爭戰,多少次殺俘,被我否決?多少次救人族於水火?”
“三百余年,異族多少次主張對人族發動動亂,被我平息?”
“多少次被質疑,多少次被施壓,我一人頂著,就因為我身體流淌的,是父母的血,是人的血。”
“可三百年求來的和平,最終換來的,是親手將那些與自己並肩戰鬥,生死相依的兄弟姐妹送入輪回。”
“我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在我面前,看著他們一個個難以置信的眼神,臨死前那懊悔,那不甘心的眼神,一劍,又一劍……”
“就因為……這番天地,是人族的,人族是天命,人族是天地的未來。”
“我從未對不起人族,卻被你們討殺。”
“異族從未對不起我,卻被我所殺。”
“今日,我便問問,這番天地,神族能統治,靈族能統治,龍族能統治,人族能統治。”
“憑什麽,異族不能?”
“轟!”
天際一道驚雷炸響。
雲雷劈開血色天空,在天穹上劃下一道紫色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