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頂層的風有些大。
花園裡的植物不安的左搖右晃。
安琪的臉愈發慘白,透著一種即將枯萎的死灰。
眼神空洞,任憑老魏挾持。
尖刀的冷光映在她的病態的小臉上,那纖細的脖頸,仿佛輕輕一捏就會斷裂。
任總點了一根雪茄,慢慢吐出一口煙霧。
“徐白澤,徐總,我很佩服你!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拿安琪當幌子。”
“你什麽意思?”徐白澤皺眉道,“我從來沒有拿她當過幌子,我這麽做都是為了她好!”
“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不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任總擺了擺手,“你想要什麽條件,直接說,不要再浪費時間,安琪快不行了。”
徐白澤目光是閃爍的看了安琪一眼。
安琪面無表情,但眼神越來越虛弱。
“錢,女人,名利,只要東辰能做到的,都會盡量滿足你。”任總很大度。
“我不要這些。”徐白澤大聲道。
“我要重回天使計劃,掌管所有開發的進程,藥品上市以後,開發者必須是我的名字!”
“把梁金超這個豬頭開掉,他有什麽資格管理天使計劃?”
“我,才是這項醫學偉大發明的開發者!”
說這些話的時候,徐白澤太過用力,導致臉龐都有些猙獰。
“我懂你想要什麽了。”
任總就顯得風輕雲淡,氣定神閑。
他放下雪茄,略略正色看著徐白澤。
“徐總,我現在就代表東辰,代表天使計劃,歡迎你回來!”
答應的如此痛快。
徐白澤反而愣住了,久久不敢相信。
“你這就答應了?不再想想?”
“這對東辰來說不算什麽。開發者是誰的名字都不要緊,反正,都屬於東辰。”任總很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
仿佛這事,比菜市場買個菜還要簡單。
“徐總,你別告訴我,你想獨吞天使計劃?沒了東辰的財力和技術支撐,你拿什麽去做研究?”
任總看著徐白澤懷疑的目光,有些好笑的說道。
“作為一個研發人員,我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在整個東州乃至全國,只有擁有古醫底蘊的東辰才有能力完成這項研究。”
“你能代表戰國豪?不用過問他的意思嗎?”
“這也是戰總的意思,天使計劃本身就是你提出來的,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
任總始終微笑著,但那笑容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好像藏著令人不安的東西。
“我要重新簽訂一份合同,裡面必須清清楚楚的注明我的要求!”徐白澤打量他很久,謹慎說道。
“而且是馬上!”
“沒問題,小歐,你立刻按徐總的意思起草一份合同。”任總對歐小姐擺了擺手。
“是。”歐小姐點頭。
“不用重新起草,合同我已經做好了,我立刻發到你的郵箱,按我的打印。”
歐小姐征詢的看著任總。
“就用他的合同,對了,有一點需要更改,福利待遇比徐總要求的提高三倍。”
“是。”
歐小姐回到辦公室。
徐白澤拿出手機,把合同文檔發了出去。
秘書間裡響起打印機工作的聲音。
“現在你放心了吧,徐總?”任總繼續抽著雪茄,無比放松的說道。
“等合同簽了再說。”不到最後一刻,徐白澤絕不放松。
任總理解的點點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緩緩的吞雲吐霧。
“徐哥,那我呢?”保安老魏忍不住小聲問道。
“放心,等我回到公司,”徐白澤小聲回道。
“能不能現在就跟任總提個要求啊,畢竟我也不是科研人員,對他們來說沒那麽重要。我做了這種事,他們會輕饒我嗎?”老魏不放心的道。
徐白澤想了想:“好,我現在就跟他說,讓你做我的貼身保鏢。”
“謝謝徐哥。”老魏驚喜的點頭。
“任總,我還有一個要求。”徐白澤大聲道。
“嗯,盡管說。”
“我要魏福祥做我的貼身保鏢,福利待遇,也是以前的三倍!同樣,馬上簽訂合同。”
“沒問題!這些都是小事。”
任總對站在陽台上的其中一個保鏢,擺了擺手。
“去,告訴小歐徐總的意思,讓她把魏福祥的新合同一塊帶過來。”
“是。”
保鏢立刻離開。
“太感謝你了徐哥,我就知道跟著你沒錯!”老魏雙目發光,欣喜不已。
“我早就說過,我不會虧待你。等項目成功,還有更多的好處在等著你。”徐白澤淡淡一笑。
“嘿嘿,好,哥,我一定忠心耿耿!看以後還有誰敢看不起我,罵我是看門狗!”
老魏興奮不已,似乎已經看到光明的前途在朝自己招手了。
“不過,哥,這丫頭好像越來越不行了,她不會死吧?”
徐白澤看了看臉色死灰的安琪。
“沒事,我在實驗區拿了藥出來,等會她快不行的時候,及時吃藥就好了。”
“還是哥你有先見之明,怪不得任副總都能向你低頭呢。”老魏信服的點頭。
任總目光淡淡的瞥著他們倆小聲嘀咕,表情不明。
花園裡安靜了一會,能聽到風聲。
歐小姐和保鏢久久沒有回來。
徐白澤漸漸的不安起來。
“任總,打印兩份合同要不了這麽久時間吧,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
“我有這個必要嗎,徐總?”任總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對僅剩的一個保鏢偏了下頭。
“你去催一下。”
“是。”
保鏢離開。
徐白澤伸長脖子,打量辦公室裡面的情況。
“哥,你看這個小丫頭是不是不行了?”老魏突然緊張的叫了起來。
徐白澤連忙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安琪,馬上從衣兜裡拿出一個藥瓶,倒出幾粒藥丸。
“安琪,快吃藥!”
“我不吃藥。”安琪虛弱的睜著眼睛,靠著老魏淡淡說道。
“安琪,別鬧,不吃藥你會死的。”徐白澤嚴厲的把手,伸到安琪面前。
安琪抬著死灰色的小臉,目光冷漠的從幾個成年人臉上,一一掠過。
薄薄的小嘴往上翹,露出一個叫人脊骨發涼的病態笑容。
“會死的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