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裡很安靜。
兩個保鏢守在門口,不時朝裡面看一眼。
我手裡拿著病歷本等著任旭飛的回答。
任旭飛虛弱無力的望著我,盡管回光返照,但是他本身的生命也所剩無幾。
“任總,考慮好了嗎?我們可不能在這裡呆太久,還有別的病人等著我們去看呢。”
我手裡拿著病歷本,眼睛笑眯眯的。
“告訴你這些,對我有什麽好處?”任旭飛打量著我。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任總,看在你離死不遠的份上,我再跟你重複一次。”
“這決定你是否能繼續活下去。”
“你覺得,憑戰家的古醫術能令你解除蠱毒?”
任旭飛的眼睛睜的老大。
“你,你連這也知道?你到底什麽人?”
“任總,時間又過去半分鍾了。”我放下病歷本,“我們也是很忙的,最多再給你半分鍾。時間一到,我們就該走了。”
“是你讓我醒過來的?”任旭飛還有些難以置信。
“不然呢?”
我手揣在衣兜裡,聳了聳肩。
“你真能讓我活下去?”
“我能讓你活下去,也能讓你繼續睡,而且是永遠沉睡。”
我的表情已經冷了下去。
“好,我告訴你。”任旭飛終於妥協。
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安琪本身就是蠱。”任旭飛的第一句話,就嚇了我一跳。
“她是一個叫徐白澤的人帶進東辰的,體內有一種奇怪的毒素,能麻痹人的神經,讓人感覺不到痛苦的情緒。”
“徐白澤的天使計劃,的確很絕。居然能想到,用這個毒素來製作抗抑藥物。”
“我們一邊進行天使計劃,一邊調查安琪的身世,終於有了眉目。”
任旭飛一邊說,一邊虛弱的喘著氣。
“她來自苗疆。”
“她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個活人.這麽說吧,這個小姑娘本身早就死了,只是屍體沒有腐爛而已。”
“沒腐爛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做了蠱蟲的用他們的話說,叫做爐鼎。”
這話聽得我心頭一顫。
想到那個孤單瘦弱的小小身影,心裡又是心酸,又是憤怒。
為何有人如此殘忍,能狠心用小孩來煉蠱?!
“徐白澤的胃口越來越大,我們怎麽可能被他牽著鼻子走,所以,一直在積極的和苗疆那邊的蠱師聯系,希望能找到替代品。”
“找到了嗎?”
“我們才剛剛找到蠱師而已,還沒有聯系過。但就算找不到,這個項目也不可能停止。”
“為什麽?”
“這還不簡單嗎?”任旭飛虛弱的笑了笑,“這個項目,能給東辰帶來巨大的利益,他們怎麽可能放手?”
“命脈都沒有了,還如何繼續?”
“你們沒做過生意吧?安琪的眼淚,他們有庫存,只要頭部藥物有效就足夠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無奸不商。
能坐到商業巨頭的位置,哪個是吃素的?
“我該說的都說了,現在是不是就能給我解蠱了?”任旭飛吃力的呼吸,眼中的痛苦無法掩飾。
“我的身體很難受,這種狀態還要持續多久?”
“還有一個問題。”我瞥了一眼苗阿牛,繼續問道:“你們聯系的蠱師,是什麽人?”
“他沒有名字他們圈子裡的人,稱他叫做血蠱真人。”
苗阿牛頓時睜大眼睛。
“師父!”
“什麽?他是你師父?”任旭飛愣了愣,突然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笑起來。
“太好了!原來你們就是血蠱真人的人,怪不得要問我這些。”
“怎麽不早說?浪費這麽多.咳咳”
任旭飛的眼神迅速衰弱下去,面色如同死人,比我們剛進門的時候,還要難看。
看來雞血丸的效果差不多了。
“沒錯,我們是血蠱真人的徒弟。”我順水推舟,“真人這兩天就會趕回來救你,所以,你一定要撐住。”
反正他也不知道我們長什麽樣子。
“真,真人.什麽時候.到?”任旭飛說話已經變得吃力了。
我看了一眼苗阿牛,眼神示意。
“快的話就今天晚上,慢的話就是明天。”他小聲說道。
“好,好”
任旭飛帶著笑容,陷入了昏迷當中。
儀器上的數據變得微弱。
但至少,他還有一口氣在。
其實就和重症垂危的病人,插著呼吸機,勉力維持生命特征是一個道理。
“走。”
已經在病房裡呆的夠久了,我為任旭飛整了整被子,帶著兩人走到門口。
“任總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多休息,你們別打擾他,明白嗎?”
“知道了。”
兩個保鏢點頭。
我們迅速離開這層樓。
找了個廁所把白大褂脫下,不過沒扔,留著晚上或者明天使用。
離開醫院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辦公樓一扇窗戶後面,似乎有雙熟悉的眼睛在望著我。
我回頭看去,玻璃在陽光下反光,什麽都看不到。
難道有人認出我來了?
但我在東辰醫院並沒有熟人。
更何況,我只是脫了白大褂,並沒有摘口罩。
誰能認出我?
窗口的目光似乎移開了。
或許,人家只是隨意遠眺而已。
是我自己想多了。
“李施主,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出了醫院,慧覺急急問道。
“當然是等血蠱真人到來了。”
“好,這件事不要告訴兩位師弟,我不想他們冒險。”
“我懂,放心吧。”
“苗阿牛,你師父聯系你的時候,你知道該怎麽說吧?”
“知道知道。”
我們沒有走遠。
而是在醫院附近找了個茶館,要了個能看到東辰醫院的包間。
靜待的血蠱真人到來。
慧覺顯得忐忑不安,緊緊望著窗外。
苗阿牛也是目光閃爍,不知道在醞釀什麽小花招。
坐下沒多久,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屏幕後,我示意慧覺看著苗阿牛,自己離開包房接通電話。
“秋姑娘,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她和幾個宗派弟子追蹤血蠱真人一行邪修,到了苗疆。
現在,血蠱真人要回東州,她剛好就打來電話,這其中必有關聯。
“李雲風,我們這邊出了點狀況。”
秋韻白的聲音帶著挫敗和憂急。
果然。
我心中一沉:“你沒事吧?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