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躺著的人影沒有了。
裡面空蕩蕩的,顯得有些突兀,又有些詭異。
“人呢?”
“去哪了?”
“剛不還在呢?”
兩個壯漢也滿臉疑惑的對看一眼,拿著棍子朝空帳篷走去。
聶醫生臉色很不好,又一次拿手機打電話。
很快接通。
她用手捂著嘴,小聲而快速的說了幾句什麽,便掛斷。
然後,緊緊盯著兩個壯漢的動作。
壯漢來到帳篷外,神色更加的疑惑了。
帳篷的門簾好好的關著,拉鏈沒有動過。
那裡面的人,是怎麽消失的?
相互使了一個眼色,一個壯漢手持棍子戒備著,另一個上前,飛快的拉開簾子。
探頭朝裡看,兩人齊齊傻了眼。
帳篷的底子破了,防潮墊也掀到一邊。
地上的土被拔開了,一個黑森森的洞口,正往外冒著新鮮的寒氣。
“這”
兩人呆愣了一下,都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湊近了帳篷。
那洞黑乎乎的,不知道通往哪裡。
被拔出來的泥土裡夾雜著斷裂的草根,掙扎的蟲子,還有新鮮的血跡。
那黑漆漆的地洞,仿佛一隻深不見底的眼睛。
看的兩壯漢後背發毛。
“是不是土裡有什麽怪東西鑽出來,把他們倆拖走了?”
“這洞可不像從下面挖上來的,我感覺是他們自己挖洞跑了。”
“不能吧?他們又不是耗子,還能打洞?!”
“死人骨頭都能走路,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壯漢瞟了一眼聶醫生的方向,壓低聲音。
“他們從礦井上來的時候上來,我就覺得不對勁。”
“怎不對勁?”
“手,黑了。”
“礦井下面有煤礦,下去一趟髒個手,也沒啥吧?”
“咱們去埋骨頭的時候,那女的怎麽說的?”
“跟她又有什麽關系,她不就嫌晦氣,讓咱戴手套手套!手”
兩人都想到了一些什麽。
“怎麽樣,裡面什麽情況?”這時,聶醫生的聲音從大帳篷那邊傳來。
兩人心照不宣的調整表情。
“聶醫生,你還是親自過來看一下吧。”
聶醫生皺了皺眉。
“啥情況?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夾克男好奇的很,先過去了。
聶醫生望了下胖老頭睡覺的方向,才跟上。
“洞?!”
夾克男的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
“人又不是耗子,怎可能打洞跑了?”
“也許是因為氣體中毒,導致他們產生了幻覺,人在精神失常的情況下,什麽反常的行為都不奇怪。”聶醫生皺眉道。
“再反常那也不能打這麽深的洞吧!”夾克男打了個寒顫,“糟了,肯定是被髒東西迷住了。”
“礦井底下埋了那麽多人,怨氣大呀”
“別胡說!都什麽年代了!”聶醫生打斷他的猜測,“人的潛力是無窮大的,精神受到極度刺激的時候,的確能做出許多異於常人的事情。”
夾克男愣了愣,本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改口道:“那這人還找不找?”
“先看洞有多深。”聶醫生看向兩個壯漢,“如果太深的話,你們不要冒險下去,等你們隊長回來再說。”
“知道。”
兩人出去找了塊合適的石頭,用繩子綁結實了,快速的往下放。
繩子走了五六米,都不見底。
“太深了!不要冒險!”聶醫生表情凝重,“回大帳篷去,現在要做的,是保護好賈總的安全!”
兩個壯漢猶豫了下,眼神交換後,還是收回了繩子。
雖然也想弄清隊友的狀況,但這麽詭異的情況,當然還是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大家都回了大帳篷。
聶醫生去後面看了眼,胖老頭還睡著。
“你們繼續打電話,我把賈總叫起來,萬一有什麽突發狀況,我們先下山。”
她對其他人吩咐了句,不一會,把胖老頭攙扶出來。
“賈總,辛苦您了。”
“我知道沒那麽容易。”賈總氣喘籲籲的,一屁股坐到折疊椅上。
椅子發出一聲嘎吱的哀嚎,抖了三抖。
“賈總,您烤著火,千萬別著涼了。”夾克男連忙將火堆撥的旺了些。
“電話能打通了嗎?”聶醫生問兩個壯漢。
“現在直接關機了。”
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關機?他們的手機不可能沒電!一定是出了什麽狀況。”聶醫生憂心忡忡,朝山下的方向望了望。
“等下面的人一到,就馬上下山。”
壯漢不滿道:“那就不管隊長他們了?”
“如果你願意,你現在就可以去找他們,我不會攔著你們。但你們別忘了,只有賈總安全,你們這一趟才有錢拿。”
聶醫生冷冷瞥了他們一眼,回到胖老頭身邊。
胖老頭捧著夾克男遞過來的保溫杯,喝了兩口熱水,白胖的老臉上,倒沒什麽慌亂的神情。
仿佛天塌下來,也有別人撐著,不管他的事。
兩個壯漢嘀嘀咕咕了幾句,到底沒出去找隊長一行人,反而給山下的人打電話。
詢問對方什麽時候能到。
“快了!”
得到回復後,他們稍稍安心些。
走到帳篷邊上,點了根煙,小聲的嘀咕。
“還說這次出來乾大事,乾成了能,結果出師不利,第一晚上就遇見邪事!”
“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但是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隊長他們指不定什麽情況呢,電話也關機了,我這心裡頭有點慌。”
“我倒覺得不一定。”
“啥意思?”
“都說這山上有金礦,其實那賈總是衝著金礦來的,指不定隊長他們發現了什麽,不想讓人知道呢。”
“你說隊長發現了那不能吧?”
“呵,你要是發現一堆錢,你是送給別人,等著別人分你幾張,還是願意自己拿著?”
“這”
兩人都不說話了,沉默的抽著煙,眼神飄忽。
營地又陷入了安靜。
可這安靜,並不代表平靜。
不遠處的樹叢。
“山神爺怎還不動手?”灰子扯了一把荒草,在手裡捏的稀爛,恨恨的道。
“你急什麽?”我故意道,“帳篷裡那兩個人不見了,不就是山神爺的手段嗎?不然,其他人怎麽一臉驚慌的樣子,把胖老頭都叫起來了。”
“不是,山神爺以前都不是這麽乾的。”灰子眼中浮現出一抹疑惑。
“難道這次不一樣,山神爺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