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許父有些意外，這個外表嬌小的女人似乎沒他想象中那麽弱。

  不過那又怎麽樣呢？

  他看對方的眼神，仍然是輕蔑的玩味的，像看一個單純的小動物。

  “那你的下場只會比春蘭更慘。”

  許父冷笑一聲，身體縮了回去，咯吱咯吱慢慢的爬上樓了。

  “春蘭？”

  蘇若怡神色一怔。

  “春蘭是誰？”

  但許父沒有回答她，連同酸臭味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是她嗎？”

  蘇若怡看向樓梯的下面。

  一樓燈光亮了起來。

  丈夫就在樓下，她想陪同卻被拒絕。

  “他整晚都不好好睡覺，就是因為她嗎？”

  “青梅竹馬那麽重要.”

  蘇若怡發了一會呆，突然咬緊了牙齒。

  “我不信。”

  “右安他不會那樣對我”

  她退回了房間，門合上，燈光一直亮著，出賣了她並不肯定的心情。

  老樓雖然安靜了下來，但現在不是我上樓頂的好時機。

  大家都沒睡。

  我索性也不裝睡了，大大方方拉開門。

  畢竟樓上出了這麽大動靜，不出門看一眼，好像也說不過去。

  “李先生，你還沒睡？”

  一樓，坐在木椅上抽煙的許右安見我下來，便露出驚訝表情。

  “我在睡夢中隱約聽到一些爭吵聲，就醒了，睡不著下來走走。”我笑著走過去，“許先生怎麽也沒睡？”

  “很久沒回來了，認床。”他勉強的笑了下，吐出一口煙圈，表情隱藏在煙霧中。

  我也點了一根煙。

  “認床？把新婚的妻子一個人放在房間，許先生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不想打擾她休息，她不喜歡我抽煙。”

  “許先生是有煩惱吧？”

  我看著他。

  許右安的手頓了一下，拿了了一個茶碗當煙灰缸，無奈的笑了笑。

  “唉，我結婚沒通知家人，他們不太認可若怡。看著若怡受委屈，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原來這樣啊，這種事是挺為難的。”我同情的點點頭，“不過，蘇小姐人這麽好，他們遲早會接受的。”

  “但願吧。”許右安忽然抬頭看我，“只是你怎麽知道我妻子人不錯？”

  我微笑：“這不是之前你去接妹妹遲遲沒回來，她看不見你人，下樓來找你，我和她聊過幾句嗎。”

  “那你覺得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許右安這個問題有點怪。

  “這？”我疑惑的睜大眼睛，“許先生，她可是你的妻子，難道最了解她的人不應該是你嗎？”

  “我當然了解她，我只是想知道她在其他人眼裡是什麽形象。”許右安露出溫和的笑容。

  “你別有心理負擔，我沒有別的意思，純粹就是想進一步了解若怡，以後能更好的照顧她。”

  鬼才相信你沒有別的意思！
  我在心裡暗笑。

  不過我還是要回答。

  不回答的話，怎麽知道他想搞什麽鬼？

  所以，我想了一下道：“我感覺她挺有涵養的，很單純善良。”

  “沒了嗎？”許右安的眼睛微微亮起。

  我又想了想：“她很在乎你，之前你遲遲沒回來，她可緊張了，大晚上的都敢一個人出去找你呢。”

  “嗯，在門口我碰到她了。”許右安滿足的笑了，“幸好回來的及時，山裡這麽黑，路又不熟，萬一她出點什麽事，我後悔都來不及。”

  得知妻子對自己的情感，許右安顯得非常開心。

  雖然這也算夫妻間正常的表現吧，但我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特別是，他之前才背著妻子偷偷的見過那個叫春蘭的青梅竹馬，還同意別人不要名分的跟著他。

  許右安又點了一根煙。

  “李先生結婚了嗎？”

  “還沒，不如許先生有福氣碰到個這麽好的姑娘。”

  “是啊，碰到她是我的幸運，在見她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是我要找的人。”

  “真羨慕你，不過，家裡這邊你打算怎麽協調？”

  大概我這個問題有點掃興，許右安的笑容抖了抖。

  “總會有辦法的”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大不了，我帶著若怡離開，再也不回來總之，我不會放棄她。”

  如果不是聽見他和他的老情人說的那些話，我都信他了。

  “祝你成功。”

  我微笑送上祝福。

  “謝謝。”

  許右安很安靜，對我的印象變得很好，看了看我，道：“李先生，我想再問個問題。”

  “請說。”

  “你覺得我妹妹怎麽樣？”

  “咳咳咳什麽？”我差點被嗆到。

  “不好意思，冒昧了。我只是在想，如果她有了喜歡的人，也許就願意離開山裡了。”許右安歉意的笑笑。

  “但我和阿寧妹妹只是初次見面，會不會太草率了點？”

  “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我想有自己的生活，但作為哥哥，我也不希望她一直一個人撐著這麽辛苦。”

  許右安歎了口氣。

  “我希望她找到一個可靠的人，組建自己的家庭。”

  “但她從沒出過大山，一直守著這座老屋，我不知道她在外人眼裡是什麽樣子。”

  “到底有沒有走出去的可能。”

  他這番話聽起來是為妹妹著想，但總感覺是在打探什麽。

  我想了想，道：“阿寧妹妹是純天然的漂亮妹紙，沒有那種世俗的味道。雖然外面比她好看的女性也不少，但像她這麽勤勞又能吃苦的，沒幾個。”

  “作為妻子來說，我相信有很多人會喜歡她。”

  “只是勤勞耐苦嗎？”許右安貌似有點失望。

  “我才剛來一晚上而已，了解不多。阿寧妹妹一個人把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又照顧生病的父親，已經很優秀了。”

  “在李先生看來，這些都是優秀的品質，對嗎？”許右安看著我，“那你試試和我妹妹相處相處？”

  “許先生，感謝你的好意。不過阿寧妹妹已經有追求者了，我這樣不太好。”

  把妹妹托付給才認識了一晚上的人，他放心，我都不放心。

  “沒什麽不好的，妹妹根本不喜歡他，也不可能喜歡他。我看出你是個可靠的人，我們不在乎家世和經濟，只要你能帶她走出這片大山就可以了。”

  許右安有點急切。

  “終身大事不能兒戲，最重要的阿寧妹妹自己的想法。每個人有不同的活法，萬一她更喜歡山裡的生活呢？”

  許右安歎了口氣，目光閃爍不定。

  “沒人會喜歡這裡的生活，是因為.”

  這時，窗外有了光芒。

  我們扭頭看去。

  是許左寧提著沉甸甸的黑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