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餐館。

  外面滂沱大雨，裡面酒氣繚繞。

  昏黃的燈光照在餐桌上。

  解寶方微微晃動酒杯，顯得格外神秘。

  “你們墓園怎麽不一樣了？”我問道。

  就連一旁的老板，都露出好奇神色。

  “這個嘛我不能說。”解寶方笑的更加高深了。

  “寶哥，你這也太沒勁了嘛！”我無語道。

  旁邊的老板也搖搖頭，去忙別的事了。

  “這個是我們公司的秘密，不能對外亂說，李老弟你理解一下。”解寶方拿起杯子和我碰了下。

  “我再給你多講幾個其他的怪事。”

  “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我還遇到過一個老頭，拿冥幣來買房子的。”

  “用冥幣的老頭？”我恢復了一點興趣。

  “是啊，那老頭看中我們煩心樓一套小房子，說是買給閨女住的，當場就要交訂金。”

  “幸好我多看了幾眼，他那個錢，是冥幣。”

  我問道：“那老頭是哪的？這個鎮上的人嗎？”

  “不清楚，我也就見過那老頭一次，是半年前的事了，我剛到這邊的時候。”

  “無憂城的房子一直沒賣完？”

  “沒有，之前不就跟你說了，空著差不多一半。這地方能有幾個人買公寓樓的？可能老板錢多，任性吧。”

  我想了一下，道：“會不會和墓園有關？”

  解寶方的眼皮跳了下，表情有些怪異的道：“不會吧？能怎麽個有關法？”

  “這我哪知道，我猜的呀。不然，你們老板幹嘛在這修房子，幹嘛又在旁邊修個墓園？”

  “好像有點道理，不過我就是個打工的，管他呢，給我發工資就成了。”

  解寶方不在意的擺擺手，拿筷子夾菜。

  “可你住墓園旁邊，晚上不會害怕嗎？”

  “又不是我一個人住，晚上不出門不就得了。這邊晚上也沒什麽娛樂活動，我都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

  “寶哥，你年紀也不小了，沒成家嗎？”

  解寶方的筷子頓了一下。

  “沒有。”

  他自嘲的笑了下，似乎有一點失落。

  “我這種人，要啥沒啥，就不耽誤人家姑娘了。”

  “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也挺好的。”

  “來，喝。”

  他拿起酒杯，像是要轉移話題似的。

  “不說這些了，再給你講幾個我遇到的怪事。”

  “以前啊有個客戶，在我手裡買了套二手房，買的時候什麽都好好的，他也很滿意。”

  “但過了一個月他跑過來找我，說房子是凶宅，說我們公司知情不報，是欺騙。”

  “那房子掛了一年了，底細我們都很清楚了，根本就不是什麽凶宅啊。是因為樓層高了，人家房東老兩口賣了換一套樓層低的。”

  “到現在，人老兩口還活的好好的呢。”

  我道：“那他為什麽要退房？覺得自己買貴了，想找事？”

  “我們也這麽想的，他跟我們說，每天早上醒來，都覺得有人動過他的房子。”

  “不是東西換了位置，就是放在冰箱裡的菜不見了。”

  “這是進小偷了吧。”

  “他一開始也這麽以為，就在家裡裝了套攝像頭，但你猜他拍到什麽？“

  “什麽？”

  “是他自己！他自己夢遊，把家裡的東西換了位置，還打開冰箱生吃裡面的肉。”

  “既然這樣，他應該去醫院看病，更不該找你們的麻煩啊。”

  “因為他說他被是被鬼附身了，他身上好多地方有黑手印，就好像看不到的人把他拉起來，操縱著他去做那些事。”

  我搖頭：“這個借口站不住腳，也不排除，是他夢遊的時候自己把自己弄傷的。”

  解寶方看了看我：“想不到李老弟你還挺有頭腦，很會分析嘛。”

  我笑：“小說寫的多了，這種段子我在書裡常用。後來這事怎麽解決的？”

  “退房是不可能退的，手續都辦完了。但他老來店裡鬧也不好，影響聲譽，店長就派我晚上去他家，希望錄個視頻，證明一下我們的清白。”

  “我推不掉，隻好去。”

  “晚上，在那男的家裡，一開始都很平常。那男的甚至有點不敢睡，害怕那個鬼來找他，一直拉著我在客廳聊天。”

  “但聊著聊著，到了12點他突然沒聲了，我一看，睡著了竟然。”

  “我也想睡，但是沒辦法，我得在旁邊守著，他一有動靜我就要錄視頻。”

  “等了好一陣，他都沒動靜，我感覺有點撐不住，就去衛生間洗把臉清醒一下。”

  “剛洗完抬起頭，猛的發現鏡子裡多了個人影，把我給嚇的，當時腿就軟了。”

  “仔細一看，原來是他！不聲不響的到衛生間來了，也不知道啥時候站到我身後的。”

  “眼睛是閉著的，我知道他是夢遊了，趕忙拿出手機給他錄像。”

  “他對著鏡子呆呆站了一會，忽然開始笑。”

  “那個樣子，比偷偷站在我後面還要嚇人，我拿手機的手都在發抖。”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鏡子裡的他，臉的樣子好像變了一下。”

  “我再仔細看，他已經不笑了。跟個鬼似的，走出衛生間，一點聲音都沒有。”

  “把屋子裡的東西搬過來搬過去，一會又打開冰箱，把裡面的東西嘩啦一下全翻出來。“

  “找了一陣後，他嘀咕了一聲：肉呢。”

  “然後他就轉過身來，臉對著我，我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感覺他要吃了我似的。”

  “他閉著眼睛一步步朝我走過來，我實在受不了，視頻也沒錄完，就跑了。”

  “第二天再一看，視頻直接沒了，前面錄的那些也沒了。”

  “店長還不信我說的那些，把我訓了一頓。”

  “不過好的是，那人再也沒來找過麻煩。這件事，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夢遊，還是真的遇到什麽.”

  解寶方一口氣講完，又喝了幾杯酒。

  一瓶酒喝的差不多了，他臉色發紅，已經有了醉意。

  “凶宅的素材差不多了，說點新鮮的，給我講講你們公寓吧，有沒有出過怪事？”我道。

  “公寓裡啊.”解寶方迷迷糊糊的，想著想著，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