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緩緩蹲下身,把蠟燭撿起來。
動作有點生硬,但是光線不好,大兒子看不到。
大兒子叫媳婦把打火機拿過來。
蠟燭點燃。
昏黃的光芒亮起。
老板娘的臉面無表情。
“媽,你真沒事?”大兒子捂著頭,有點疑惑的看著母親。
“沒事,我去幹活了,你先把頭弄好。不把破口處理好,整個皮都會爛掉的。”老板娘對他說道。
“好吧,媽,你小心著點,有什麽事立刻喊我。”大兒子看了她兩眼,退回房間。
老板娘慢慢轉身。
搖曳的燭光下,微胖的老臉面皮抖了抖,露出個詭異的笑容。
拿著蠟燭,老板娘步子僵硬的走進了雜物間。
呯。
房門合上。
裡面傳來奇怪的響動。
目睹這一幕的我,心往下沉。
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那滴水佔據了老板娘的身體。
屋裡那兩位怕是要涼涼了。
而逃出去的那一個,看身形貌似是威少。
那兩個怎麽一點反抗都沒有?
對了,他們喝過老板娘給的水!
怪不得這家人有恃無恐。
把顧客藥翻以後,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這就是他們之前等待的原因吧。
等的是藥效起作用的時間。
只是他們的乾活指的到底是什麽?
剝皮嗎?
我打了個寒顫。
唰——
廚房那邊傳來新的動靜。
有什麽拖著什麽東西走過來了。
“人呢?”
是老板的聲音。
透過門板的裂縫,我依稀看到他抓著一個人的腿,把那人往這邊拖。
“爸,你回來了。”
大兒子拿著蠟燭從屋裡出來。
腦袋的傷似乎處理好了,沒有再用手捂著。
發縫之間,依稀可見歪歪扭扭的針腳。
“人抓回來了?”
“嗯!”
走廊裡有了光,老板拖回來那個人也看清楚了。
那人軟軟的倒在地上,應該昏過去了。
雖然身上套了件寬大的雨衣,但看得出正是騎摩托到來的冷豔美女。
“爸,她流血了。”大兒子拿蠟燭看了一下道。
“沒辦法,她掙扎的厲害,不打暈製不住。”老板抖了抖身上的水。
“頭上見傷,可惜了.”大兒子很惋惜。
“這點傷不要緊,養一陣就好了。”老板從衣服裡拿出一捆黃褐色的繩子,把冷豔美女五花大綁。
嘴裡也塞了團東西。
“等下一起放到糧窖.哎,你媽呢?”老板左右看了看。
“她去.咦,她怎麽關門了?”大兒子愣了下。
“孩他媽,你弄好沒有”
老板伸手推門,卻發現門被鎖上了。
“孩他媽,你鎖門做啥?”老板皺起眉頭手上用力。
吱嘎——
門一下子打開。
不過不是被老板推開的。
而是老板娘打開的,她就站在門口。
“我怕他們跑了才關門的,結果還是少了一個。”
“跑了一個?”老板看了看老板娘的臉,眉頭皺的更深了,走進去一看。
屋裡果然只剩網紅女妖妖和昏睡中的豪少。
兩人都被那種黃褐色的繩子五花大綁。
“怎麽搞的?藥沒起效?”
老板很生氣。
“趁我們去廚房的時候跑的嗎?”
“爸,我這就出去找!”大兒子立刻道。
“你有傷,別見水,還是我去!你們把剩下的人看好,對了,別忘了還有一個人。”
“放心,爸,忘不了!”
老板匆匆的跑了出去。
大兒子來到我的房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
我閉眼躺在床上,發出微微的鼾聲。
“阿慧,你看什麽?回去!”
大兒子瞪了隔壁門口的孕婦一眼。
孕婦慌忙縮了回去。
大兒子伸手壓了幾下門板。
門栓晃了晃,松開了。
房門被推開,燭光照了進來。
大兒子走到床邊,用力推了推我。
我沒睜眼,鼾聲仍舊。
“睡死了。”
他松口氣,拿出繩索把我捆了起來。
手法非常嫻熟。
而且這繩子十分有韌性,越掙扎就會綁的越緊。
把我五花大綁以後,他把我扛出去。
“媽,你給我照亮,我先把他們弄進糧窖。”
“好。”
老板娘扯著臉皮笑了笑。
昏暗的燭光下,她的笑容很瘮人。
頭頂的天花板上,越來越多的水漬在凝聚。
大兒子把我抗到了大廳,放到櫃台旁邊。
櫃台後。
椅子的下面,有塊麻布編織的地墊。
大兒子拉開地墊。
下面露出個圓形的鐵蓋子,蓋子中間有個拉環。
大兒子抓住拉環,掀開鐵蓋。
一個寒氣森森,充滿著臭味的洞口露了出來。
大兒子拎起我的衣服,準備把我扔下去。
“兒子。”
一旁的老板娘突然開口了。
“怎麽,媽?”
“我看到下面有什麽在動。”老板娘把蠟燭朝洞口靠近。
“存糧都用完了,哪來的東西在動?”
大兒子放下我,趴在洞口邊探頭朝下看。
“你再往下一點就能看見了。”
“哪啊?沒有”
老板娘的手突然按在了大兒子的後背,狠狠往下一推。
大兒子什麽都沒反應過來,人就下去了。
咚的一聲悶響。
“啊——”
大兒子的慘叫才從洞口冒出來。
“媽,你”
“為什麽.”
老板娘什麽都沒回答,咧開嘴笑的猙獰,口水都流了出來。
鐵蓋被合上。
大兒子的叫喊聲頓時被隔絕了。
老板娘把現場複原。
笑容收斂,她冷冷的盯著我,朝我走來。
我全身發毛。
每一個毛孔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再假裝。
李小黑從我的衣服裡鑽出來,尖牙咬斷了繩索。
老板娘朝我靠近。
每一步,腳下都是一個濕漉漉的腳印。
“嗚!”
李小黑暴跳而起,擋住老板娘的步伐,一口咬住她的腳腕,狠狠的撕扯。
與此同時,我掙脫繩索的束縛,從黑傘中抽出長刀。
李小黑連撕帶咬。
老板娘的褲腳皮肉都被扯掉了大塊。
濃濃的惡臭的黃水流了出來。
腳腕處沒有骨頭,只剩半張皮。
老板娘身體一歪,好像瘸了一般踉踉蹌蹌。
果然,她就是披著人皮的人嗎?
腿缺了一塊,她依然面無表情,似乎感受不到一點疼痛。
被水滴佔據身體的她,又不太一樣。
大團大團的黃水從腳腕的斷口流出來,流水所到之處,地板立刻被浸濕。
空氣潮濕惡臭。
一大團一大團的水漬,從四面八方向大廳匯集。
李小黑吐掉嘴裡的破布和人皮,衝著四周凶惡的呲牙咧嘴。
老板娘歪著身體,嘴巴眼睛鼻子裡,甚至耳朵裡都流出渾濁的水。
皮膚鼓了起來,身體像吹氣球一樣越脹越大。
有什麽東西要從裡面爆裂出來。
畫面恐怖至極。
但我不退反進。
緊握長刀。
在那東西出來之前,衝了上去,一刀狠狠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