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郝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
怪物的仇人是郝老板?
他是誰?養老院非正常死亡的老人嗎?
此刻來不及想這麽多,兩隻猙獰的血手,一左一右再次向我抓來了。
我小心的閃避。
長刀作用不大,驅邪符對它的攻擊又太微弱,掌心雷有次數限制,我現在不太想用。
我在腦子裡想著別的法子。
水龍頭嘩嘩流個不停。
血水越來越多,越流越遠。
如果水龍頭不關,血手似乎就可以無限的延長。
“小黑。”
有了想法,我不再猶豫,放出李小黑。
整個水池以及周圍這一片,都被血水淹沒了,血手隨時都會從水中冒出來,我難以下腳。
乾脆讓李小黑代替我,去關上水龍頭。
小小的黑影趴在斑駁的牆壁上,悄悄的朝著水龍頭靠近。
“想我死?你這輩子都沒機會的!”
“你會輸,永遠!”
長刀對著血手上的臉劃了兩劃,吸引了血手的注意。
“不服氣?來追我呀!略略略”
我對著血手做了個囂張的鬼臉,扭頭就跑。
“死!”
“不會放過你的.”
“永遠.”
血手憤怒的追了上來。
猙獰破碎的聲音,充斥著整個走廊。
到處都是廁所那股特有的臭味,養老院的一樓就像是被汙染了一般。
咚咚咚!
我在走廊裡飛奔,動靜如此大,卻沒有吵醒任何人。
左右兩邊的房門緊閉,裡面的人好像死了一般。
我回頭看了一眼。
廁所門口昏黃的光芒下,李小黑趴在水龍頭上方的牆面上,正朝水龍頭伸出烏黑的小手。
血水似乎有所察覺,沸騰的水面冒出幾根蒼白的手指。
“來呀,來追我呀!”
“你永遠也殺不了我,略略略.”
我拿了一個驅邪符,砸在血手上面。
血手暴怒,手背上的五官扭曲的更加厲害了。
“死!”
“給我死!”
腥紅的血流分開,變成幾股蛇一般的水流,兵分幾路,沿著地板牆壁,從不同的方向朝我追來。
李小黑的手,已經碰到了水龍頭。
“想我死,你能追的上我再說。”
而我則加快速度往前飛奔。
其實我已經跑出去好遠了,但是竟然還沒跑到走廊的盡頭。
幾條在牆壁上蔓延的水流忽的超過我,橫在我的前方,呈圍合之勢,想要將我包圍。
“死”
但可惜的是,嘩嘩的水流聲突然停止。
血水再也無法往前流動了,愣了一下,橫在我前面的支流立刻往回流。
如同嘴巴收攏,要將我吞噬下去。
雖然前後都是血流,我仍然不慌不忙。
血流即將流到我的腳邊,猩紅的水中冒出一隻殘缺不全的手,抓向我的腳腕。
我早有防備,一刀過去。
蒼白的手指全部斷裂,終於整齊了。
與此同時,我奮力朝前一躍,跳過了朝著我腳下橫掃而來的血流。
所有血流匯聚在了一起,在地板上凝成一張猙獰的血臉。
“死”
“我要你死.”
“我不能輸.”
血臉無法再往前流動,痛苦而不甘的哀嚎著。
李小黑沿著牆壁,朝我飛奔而來,躍到我的肩上,不甘示弱的衝著血臉呲牙咧嘴。
“你已經輸了。”
我把長刀扛在肩上,朝著血臉走近。
“不”
“我沒有輸.”
血臉憤怒的沸騰著,碎肉在其中不停的翻騰,變成一張無比痛苦的臉。
可它不管如何拚命,沒了水流供給能源,它便不能再朝我靠近一步了。
“我不會輸.”
血臉哀嚎著退了回去。
水池下面應該有個下水口。
血臉越變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只剩下燈光在滋滋的閃爍。
我走過去。
水池裡殘留的水漬是透明的,如果不是空氣中還殘留著血腥味,血水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就回去了?”我略有失望,“還沒來得及問話呢。”
算了,先調查火災的真相要緊。
我得抓緊時間上二樓,去找那個曾經是目擊證人的癡呆老頭。
收回目光。
我讓李小黑先藏起來,然後朝樓梯間走去。
但很快我就發現不對勁,停了下來。
之前被血手追的時候,走廊就變得奇長無比,仿佛沒有盡頭。
但現在不一樣了。
走廊的另一頭,竟然也亮著昏黃的燈光。
光芒有點霧茫茫的,模糊了我的視線,看不清是哪個房間開燈了。
我沒記錯的話,那邊是員工宿舍,護工和醫生都住在那裡。
有人聽到動靜起床了?
楊主任?
我眯了眯眼睛,謹慎的朝那邊走過去。
中途,我停頓了一下。
原本該出現樓梯的地方,竟然變成了斑駁的牆壁。
樓梯消失了!
“有點意思。”
我微微笑了笑,繼續朝走廊那頭走去。
模糊的燈光慢慢變得清晰。
廁所。
潮濕的空氣裡,充斥著廁所獨有的異味。
我仿佛轉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廁所外面。
我回過頭。
原來的位置也亮著昏黃的光。
也就是說,走廊兩邊都變成了廁所。
看來這又髒又臭的家夥,並沒有放棄嘛。
鬼打牆這招可不新鮮了。
小黑騎在我的肩頭,冰涼的小手捂住我的眼睛。
視線一片漆黑。
但四周的畫面卻在大腦裡浮現。
我仍然站在廁所的外面,根本就沒有離開過。
廁所裡,陰測測的立著一個黑影。
我微微笑了笑,大步走進廁所裡面。
“這麽巧,你也來上廁所啊?”我笑著對黑影揮了揮手。
黑影愣了一下,仿佛吃驚一般,身影閃爍從原地消失,下一秒在我的身後出現。
“你怎麽回事?老跟在人後邊做什麽?”我轉過身。
黑影又一閃,躲進了廁所隔間裡面。
它似乎很膽小,和那個血水裡的怪物不一樣。
廁所裡就不止一個鬼物,怪不得大家都害怕。
“你能說話嗎?你是誰?”我站在隔間門口,盯著黑影問道。
黑影抱著腦袋搖頭,渾身瑟瑟發抖。
“你別怕,我也不是什麽壞人,不會對你怎麽樣的,只要我問什麽你答什麽。”我又道。
黑影似乎根本就不相信我,身體往角落裡擠了擠。
“你原來是養老院的人嗎?”我拿著寒光閃閃的長刀,很友好的問道。
黑影縮著身子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指了下我身後。
我回頭看去。
貼著白瓷磚的牆壁上,慢慢浮現出一行歪歪扭扭的血字。
“別多管閑事!”